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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拆迁的事情放在心里思虑了片刻之后,对陈艺说道:“这件事情等等再说吧,我想再和赵牧聊一聊,如果这个项目是他发起的,我们这么做,无疑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然后亲手毁掉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和我一样出身贫苦,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对他而言是多么来之不易,也意味着他从技术层面的工作向项目主导的地位进行过渡,而且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我好……我担心这么做,会伤了他的心。”

陈艺看着我半晌,带着情绪问道:“为什么你会活得这么纠结呢?……就不能尊重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吗?”

我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继而低声回道:“如果这个项目不是赵牧发起的,我也没有必要这么为难……其实,我比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事情给我选择的空间会这么小!”

陈艺有些疲惫,她只是说道:“那你自己慢慢去想吧……反正,我不同意拆迁,正好我最近没什么事情做,待会儿就去找懂的朋友聊聊,这条老巷子到底有没有被保留的价值,如果有的话,我会立即将相关资料整理出来送到有关部门,阻止他们立项。”

看着陈艺坚决的样子,我好像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一个同类,而这个同类看上去比我更在意这条巷子里的一切,可是我却不清楚她确切的动机。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陈艺属于富人阶级,她是有资格抵御住拆迁补偿的诱惑,去谈情怀的,而情怀是富人的专属品,要是我这类人说起情怀,多半会被别人笑话,可我却不觉得这是我可悲的地方,因为比我更需要反省的大有人在,可这部分人,却往往披着自以为聪明的外衣,对这个世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实际上却在很多时候连自己也搞不定。

陈艺再也没有用正眼看着还在沉默中的我,她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放在桌子上,然后便离开了“梧桐饭店”,而我习惯性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后,我才仰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半眯着眼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我也渴望像乔野那样活着,不必在意什么,只对自己的情绪负责!可我只是江桥,虽然我也知道,爱回忆的人并不快乐。

……

拿起自己的文件包,整理了一下领带,我又回到了原先的站台,然后乘着公交车,在晃动中去往了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市中心。

这一整天,跑下来并不那么顺利。不是乐器店的老板不在家,要么遇上的就是并不太信任我的,倒是在路过一家美发店时,心血来潮的理了发,然后卖掉了5秒钟的广告时间,除了拿到8000块钱的广告费用,还抵了两张价值3000块钱的会员充值卡,我决定将这两张卡送给于馨和肖艾。我想,她们应该会喜欢的。

是的,这就是我一天忙碌下来后的成果,可内心却是空虚的,尤其是黄昏的夕阳落在我的脚下时,我觉得自己只是一粒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而我的身边却尽是快要插入云霄的高楼大厦,最可悲的是,这种找不到存在感的心情,我已经在今年体会过无数次了。

我趁着肖艾和于馨还没有结束今天的课程之前回到了郁金香路。等她们跟几个孩子一起从琴行出来时,我将用广告时间换来的两张卡递到她们手上,说道:“给你们的福利……丝蕴美发沙龙的会员卡,每张里面有3000块钱。”

于馨和肖艾欣然从我的手中接过,看了看之后,肖艾向我问道:“哪里弄来的?”

我笑了笑回道:“用我在电影院的片头广告换的,还赚了一笔8000块钱的广告费。”

肖艾表情略显夸张的回道:“我怎么觉得你就和80年代的倒爷似的……不过这张会员卡我很喜欢。”她说着又转而对于馨说道:“很久没有捯饬自己的头发了,咱们现在就去吧,听说那边还有推拿服务,累了一天正好放松一下!”

于馨点头同意,随即便从路边开来了自己的车,她打开了敞篷,以最开放的姿态享受着傍晚的风,肖艾也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墨镜,戴上后,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下来,仿佛她们就是这一刻,全南京最时尚,最青春、最潇洒、最吸引目光的姑娘……

于馨没有立即启动车子,她拿着手机似乎在和谁发着信息,肖艾也趁这个时间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对我说道:“我和于馨今天约了袁真师哥来梧桐饭店吃饭……要是我们回来晚了,你们俩酒桶就先喝酒吧,我请你们。”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于馨便将手机放在了储物格里,随即踩了一脚油门,紧随一辆公交车离开了……

……

我来到“梧桐饭店”要了几瓶啤酒之后,对着快要落下的夕阳,心情倒是很平静的喝了起来,但目光却看得很远。

我看见了无数的梧桐树,在向遥远的路口延伸着,而来来往往的人群之间,仿佛只有一片叶子的距离,很快便被霓虹的光所填满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充实和饱满。

一瓶啤酒下了肚,我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然后将今天的收支记录了下来,我憧憬着自己能够在未来多赚一点钱,这样,自己的生活和情绪就不必被钱这个很世俗的东西所支配着。

在我要启开第二瓶啤酒时,袁真那孤傲的身影迎着闪烁的霓虹从街的东面走来,而他身后背着的吉他,和夹在手里的香烟,让他在人群中显得很另类。

他在靠着梧桐树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快要抽完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很快又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却是递给我的。

我看了看,只是一包很便宜的黄金叶香烟,我从他的手中接过,然后也启开一瓶啤酒递给了他,于是烟和酒在这个夜晚就成了我们之间沟通的桥梁。

我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对他说道:“这烟劲儿不小!”

“我一直抽这个烟。”

我又闲聊似的问道:“一天抽几包?”

“想抽就抽,没算过。”

袁真对聊天并不在行,但他却又不是那种因为俩人之间无话可说继而会感到尴尬的人,所以我也没有不自在,之后俩人便喝着啤酒,对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失神着。

又是一瓶啤酒下了肚之后,袁真主动对我说道:“听肖艾说,你正在找乐器店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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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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