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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人说她但凡有点自知之明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你给我惹的乱子还少了?”

吴坤背后的大佬身份不简单,他?这次为?了重新复出也算是牺牲不小。经纪人提起他?就嗤之以鼻,她虽然在这个圈子里待了挺久,见过的龌龊伎俩也不少。

但还是不屑于这种上?位方式。

姜邈没心情谈他?,困得很,让她到目的地了再叫自己,她先睡一会?儿。

戴上?眼?罩,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是棚拍,在室内。听说隔壁有采访,姜邈没太在意。拍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在三楼餐厅碰到贺政南。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还记得一些,包括她是怎么把他?弄哭的。

再次见面?,免不了尴尬。

姜邈打算装作没看?见,将?这场会?面?糊弄过去。对?方却走过来,笑容温和与她打招呼,仿佛那件事没发生过。

姜邈点点头?:“中午好?。”

招呼也打完了,她准备离开,贺政南叫住她:“你头?还疼吗。”

他?一直都?记得,她喝酒之后头?会?疼。

姜邈说还好?:“谢谢关心。”

客气,又明显疏离的语气。这让贺政南感到一阵阵泛酸。

怎么可能不心酸,当时所有人都?在逼他?从姜邈的身边离开。

他?那样的出生和家庭,姜邈和他?在一起,无疑是往火坑里跳。

“我们家不是普通的小康之家,我们拥有的也不是一点钱。你这么优秀,未来努努力,年薪或许能到百万。可百万对?于我们来说不过一件衣服的价钱。是为?了讨个彩头?,不眨眼?就能捐出去的小数目。”

“你以为?你们之间跨不过去的是出生吗?不,是阶级,是不论你再努力,也拥有不了的东西。”

“那孩子与我家邈邈自幼一起长大,也是我们知根知底的友人之子。是我早就相中的未来女婿,也是邈邈丈夫的不二人选。如今也在你们学校就读,全校第一的周屹川,你应当听过这个名字。你要明白,你的竞争者?不是和你同龄的全校第一,也不是同校同学,是世界百强企业的继承人。”

原来是他?。

听完了姜邈母亲的话,贺政南握紧座椅扶手。

的确是他?再努力也追赶不上?的人。哪怕抛却家世背景,他?也远不及他?。

他?低下头?,有种无力感,是跨越不了的天堑。

那种无力感直到现在还一直存在。明明早就说服了自己放下,可再次见到,他?发现自己仍旧没办法完全舍弃。

在意大利的那些年,他?经常失眠,也经常做梦。

最常梦到的就是姜邈。

所以在二选一时,他?选择了回国,为?了能再见到姜邈。

可他?回来后发现,一切都?变了,姜邈对?他?的态度变了。她好?像,已经不再需要他?。

姜邈走远后,随便找了张餐桌坐下。

贺政南看?着她与别人攀谈的背影,有种心脏都?被撕扯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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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任主编离开前,需要与新主编交接。

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一件事,不管是学历还是履历,都?只能是贺政南。

某餐厅的包厢内,周屹川破天荒参加了这种媒体圈的饭局。

这样的饭局通常不会?聊工作,对?方深谙心理学。明白面?对?什么人就该说什么话。

周屹川绝非那种易交心之人。

茶过三巡,周屹川点了一支烟,沉香条燃烧时,中和了烟草的浓烈。

他?连抽烟都?显得从容优雅,掸了掸烟灰,又将?烟搁置在烟灰缸的凹槽中。

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敬他?:“忘了恭喜秦副社长升职,如今该叫秦社长了。”

男人谦虚一笑:“上?一任社长退休,我仗着资历最深,捡了个便宜而已。”

周屹川也笑,只是过于浅淡了,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听说主编的位置还空着,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听了他?的话,秦阳迟疑:“这......”

周屹川眉梢微挑:“秦社长这是已经有人选了?”

秦阳急忙改口;“还没,我也正?在为?这事儿犯难。不知周总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心中疑虑,周屹川并不需要在杂志社有什么人脉,更别提安排自己的人。

只要他?一通电话,自己这个新任社长都?能卑躬屈膝为?他?办事。

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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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则绯闻的缘故,姜邈的公益大使身份又回到评估阶段。前往徽山的旅途也一推再推。经纪人这些天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一直忙前忙后,到处打点。

她甚至还去找了吴坤。他?虽然没能重新回到幕前工作,但近期靠着傍上?的大佬做起投资的生意,已经当上?资本方了。

他?这人记仇,更别说当初因为?姜邈彻底断送了职业。这次颇有种熹贵妃回宫的架势。

想?着要狠狠报复回来。绯闻的确是他?传出去的,但他?还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连她的过往都?能查到。

他?有途径,来自正?逸内部人员的爆料,听说故事里的男主就是正?逸的。

姜邈听了他?的话,眉头?皱紧,对?方还在笑:“你们是不是早就搞上?了?姜邈,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高中就和男人上?床,难怪你这么骚,下面?估计早就......”

姜邈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一烟灰缸砸他?头?上?,给人砸开了瓢。

第二次。

第二次动手揍人,并且揍的还是同一个人。

经纪人老?生常谈,故技重施,这次是哭着给周屹川打的电话。

“周总,您这次一定要救救我们家邈邈啊。”

结束完那场饭局,周屹川坐车前往会?议地点,中途接到姜邈经纪人的电话。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这次又怎么了?”

短暂沉默的几?秒,是对?方在说话。周屹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让司机掉头?,去合阳警局。

姜邈在里面?做笔录,还有刚做完伤情鉴定的吴坤。没什么大问题,缝了三针。

怎么处罚还得看?受害者?同不同意私了,不同意的话就是拘留十五天。

姜邈全程都?表现的很平静,包括接受审讯和做笔录。经纪人刚吃完速效救心丸,这会?躺在一旁比吴坤还要脆弱。

姜邈动手时她就在旁边,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想?拦都?拦不住。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这样了。

周屹川推门进来,值班民警看?到他?了:“姜邈家属?”

他?点头?,表明身份:“我是他?丈夫。”

对?方低头?翻看?资料,往里指了指:“她在里面?做笔录,伤者?也在,你们先协商一下,看?能不能私了。”

经纪人一看?到他?就开始哭诉,这次是对?方先挑的事儿,邈邈也是一忍再忍,最后实在忍不了了。

“您这次要是不拉我们邈邈一把,她的演艺生涯就真的全完蛋了。”

周屹川停下脚步,垂眸看?她:“可以安静点吗?”

语气还算委婉,可那种不寒而栗的巨大压迫令经纪人后背发凉,她乖乖闭上?了嘴。

笔录室里,姜邈做完笔录出去,刚好?碰到进来的周屹川。

她脚步一顿,有些意外他?的出现,但也没有那么意外。

因为?知道,这种事情经纪人通常都?会?给他?打电话。

她也知道自己又冲动,又惹了事,又给周屹川添麻烦了。

刚才还叫嚣着要让她牢底坐穿的吴坤这会?也不敢叫了。对?周屹川仍旧心存畏惧,即使如今他?的身后也有大佬保驾护航。

是在刚才听警察询问身份时才知晓,姜邈居然是他?的妻子。

原本以为?二人只是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为?的对?待姜邈。

现如今才终于有了点实感的惧怕。

总不能......自己这一烟灰缸总不能又白挨了吧。

姜邈没说话,看?了他?一眼?。周屹川把经纪人叫来,让她先将?姜邈带出去,在外面?稍微坐着等一下。

经纪人急忙点头?,扶着姜邈就要离开。

姜邈却停下,迟疑地回头?看?他?。

周屹川见她穿着单薄,一条裙子不足以御寒。

于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穿上?。

没有收回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去吧,我很快出来。”

温和的语气,像在哄小朋友。

姜邈点了点头?,在大厅乖乖坐下。

周屹川的确很快就出来了,对?方同意私了。上?一次私了,姜邈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吴坤的,这次同样也不知道。

不过她没问。毕竟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让吴坤松口。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姜邈靠着车窗开始沉思?,她好?像在想?事情,可放空的双眼?又在告诉别人,她此刻头?脑空空,什么也没想?。

车停在家楼下,周屹川说:“到了。”

姜邈回了神,开车门下车,又开门进屋,再拖鞋换鞋。

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流畅。

她看?着与平时无异,但晚饭没吃。阿姨问起时,她说不饿,有点困,想?睡会?。

周屹川看?见了,没说什么,只是让阿姨炖点汤,先在锅中热着。

从回来一直到晚上?,姜邈都?没从房间里出来过。周屹川结束完线上?会?议,从书房出来,看?见她的房门还关着。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过去敲门。

敲第一声的时候,里面?没有声音。等到了第二声,才传来闷声闷气的“进”

周屹川扭动门把,将?门推开。

房内一股很淡的香味,她身上?的。没开灯,窗帘也全拉着,很黑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