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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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徐渭道:“当年,浙江布政使刘璞被劫走,之后就杳无音信。我们多番搜寻无果,你可记得?”
罗慎远沉默片刻:“学生自然记得。”
罗慎远任职大理寺少卿的时候,刘璞是由他负责的案件。审理、刑讯都是他亲手操办的。
“劫囚车的应该是汪远或者陆嘉学的人。”罗慎远沉思,然后继续道,“但刘璞这个人生性多疑,他落于汪远之手,恐怕也不能安心。我猜他和汪远发生了冲突,否则后来汪远不会在刘璞案上这么坚决,绞杀一切党羽。”
“他的确是和汪远有冲突,后来人就彻底消失了。”徐渭说道。
罗慎远看了老师一眼,徐渭知道这事,竟然一直没告诉他。
徐渭在京城的势力很多,暗线明线的,现在相当一部分在罗慎远手上,罗慎远更适合管这些不见光的事。
“您是想说,刘璞从汪远手上逃了?”
徐渭点头说:“本来我是派人一路跟着的,那刘璞竟是无比的狡猾,让他给跑了,如今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刘璞在京城应试的几年,跟曾应坤是生死之交。曾送了几大箱东西给曾应坤,就是在他被抓之前不久,让曾应坤给他保管。我怀疑是刘璞用来保命的东西——汪远的罪证。”
他们想抓刘璞想了很多年了!这是攻破汪远的一个关键。
“您这是从哪儿来的情报,怎的确认他就有那些东西?”罗慎远觉得不太靠谱,“此番抄家,说不定已经让人损毁了。”
“所以你若是能把他找出来是再好不过的。”徐渭叫人拿了自己的密信过来给罗慎远看,“况且当年平远堡之事疑点颇多,落在陆嘉学之手,是非曲直全凭他说。曾应坤现在还未进京,正是控制他的好时候。你若是能把他找出来,你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罗慎远接过信看,沉思很久道:“学生明白了,定尽力去找。”
徐渭的神情才缓和下来,让罗慎远立刻入宫一趟,去说明曾应坤一事。言官参了罗慎远一本之后,六部震动,连汪远都向皇上过问起来了。毕竟罗慎远是工部侍郎,不是个普通官员、
罗慎远却拒绝了:“老师,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徐渭眉头微皱,不明白罗慎远这是什么打算。此事若是继续发酵下去,对罗慎远的仕途会有影响的。虽然他现在身居高位,但摔得也很很惨。特别是他年轻而手段毒辣,已经很为人诟病了。
罗慎远笑着拱手:“学生自有打算。”
徐渭对罗慎远还是放心的,便点了点头。叹道:“罢了,你比由明果决,他是远不如你的。”
疑人不用,他对罗慎远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杨凌在心性和手段上无法跟他比。也许真的是因为童年的苦难,罗慎远在对待事情上更果决现实,而且好像并不会完全相信别人。徐渭一直认为,要是没有外力阻拦,罗慎远肯定会成为另一个汪远。
他笑着关怀起他的事:“我上次看到你的妻子,倒是的确长得漂亮。不过她年纪这么小,能伺候你的起居吗?”
“内人尚小,是我照顾她得多。”罗慎远淡淡道。
徐渭真是没想到罗慎远这样的人,会娶那样一个小妻子。他觉得罗慎远最适合一类人,那种循规蹈矩,女红灶头样样精通的内宅妇人。或者是谢蕴那样能给他强大助力的人。那天那个站在他身后,身姿羸弱笑容明亮的小姑娘,倒是让他这个学生多了几分人气。
好像也能有事情是让他丧失理智和思考的。
徐渭笑了笑道:“你以后恐怕要麻烦了。既然娶了,就好好对人家吧。”
罗慎远应是,送老师出了影壁才返回。回来之后他沉默地背手站着,看着窗外橘色的夕阳。心里那股狠厉始终散不去。
陆嘉学,竟然帮他草拟了休书!
权势滔天的人最不用顾忌,权可以交换一切,他们深知这点。
他迟早要对上陆嘉学,只不过是命运不对等。再给他十年,他也能和陆嘉学平起平坐。现在他很被动,只能等。
*
罗宜宁次日一早起来,才知道陆嘉学要带她去哪里。
“我认得一个大师。”陆嘉学说,“他是个奇才,会的东西多又杂,且精通命理。我带你去给他看看。”
罗宜宁听他说到这里,才自昏昏沉沉的瞌睡中醒过来。马车外面天都还没有亮,路边的农舍里还偶有鸡鸣传来。陆嘉学竟然是带她出来……给她算命的?
罗宜宁往角落里缩去,表明立场,无论他说什么都打算不理他。
陆嘉学看了她这副模样,低沉一笑道:“他是用的命理极准,没有什么信不信的,求个安心罢了。”
说着就把她的手捉起来,罗宜宁反手要打他,陆嘉学也轻松握住制服了她。“你原来身子骨还好,挺健康的。现在却是先天的不足,幼时留下的病根未能根治,体弱虚寒,我是怕你早夭。我原来叫他给你卜过一卦,他倒也说得挺准的。”
“谢你关心了,我不会早死的。”宜宁忍不住刻薄道,“算命的哪有说不准的?不然你怎么付银子?”
陆嘉学又是笑,叫人进来送早饭给她吃。府里做好的梅菜馅儿饼,一碟水晶饺,一壶豆浆。
罗宜宁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实在是心里焦急吃不下。但是不吃也不行,否则陆嘉学会亲自喂她吃,这简直让她毛骨悚然。罗宜宁吃了两个饺子半碗豆浆就不再吃了,陆嘉学看到她的胃口,挑眉:“你真的吃饱了?”
说罢就要来抱她摸她的肚子,罗宜宁连忙躲开,她在家里的时候,罗慎远也逼她多吃东西。明明小时候挺能吃的一个好好的胖墩,怎么长成娇花了,罗慎远不满意,非要逼她吃下两倍的量不可。罗宜宁也不知道,她看着食物是很想吃,但是稍微多吃一点,嗓子眼就堵得慌想吐,她又不想这般自我折磨。不觉就说了惯常说的话:“我真的吃不下了三哥!”
陆嘉学一怔。
马车里顿时又寂静了。
罗宜宁片刻才说:“我兄长和母亲也常让我多吃些。”她怕自己又连累了罗慎远。
心里暗自唾骂自己,果然安逸舒适了,越活越回去,怎么连这点警惕性就没有了。
陆嘉学突然逼近了她说:“幸好他是你三哥,要是别的什么人,我就不会留了。你知道吗?”
罗宜宁别过头看着马车外,深秋的早晨还很冷,农田里种的是一茬茬已经成熟的玉蜀黍。陆嘉学的性格太霸道了,还是别跟他说话是最好的,言多必失。
陆嘉学靠了回去看着她:“今晚回去后,我到你房里去睡。”
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甚至是坦坦荡荡。
罗宜宁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陆嘉学!”
“我是你丈夫。”陆嘉学再次说,“不管你承认与否,你我从未和离,我也未曾休妻。你和丈夫一起睡天经地义。再说你就这么肯定你三哥还会继续要你?说不定你回去之后,看到的就是一纸休书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哭,我便没有这么好心了。”
陆嘉学看轻罗慎远,罗宜宁早就知道了。他毕竟不知道,罗慎远会是唯一能与他抗衡的内阁首辅。
他难道要逼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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