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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陵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瞒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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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不住你……父亲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想着当初太子待周承礼不薄,想请他眷念旧情。”

七叔是不可能帮忙的,赵长宁很明白这点。他心智坚定,绝不会被什么旧情打动的,否则不会把顾严弄下狱了。

若朱明熙能成为藩王,在自己的藩地修养生息,也不必在宗人府里受苦了,至少先把病给治了。未必他出来后就能做什么,但至少可以活得好一些。朱明熙虽未能帮她些什么,却是实在地真的信任她,把她当自己的亲信。自进宗人府之后,他就半点不与她联系,也是怕影响了她的仕途。

但是如何才能让朱明炽封藩,倒真的是个问题。

藩王也分为两类,北方防御体系的藩王拥有军队,而别的藩王只有防卫军。还是当年太祖传下来的的规矩,想让宗族兄弟为他安定边疆。前者恐怕是绝无可能的,后者封藩其实也没什么,小藩王而已,领朝廷俸禄过日子罢了,只要方法对了,朱明炽也不会太反对。

“我可以略帮些小忙。给你出个主意。”赵长宁缓缓说,“没人能提出封藩而不被皇上驳回,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皇上他自己。”

杜少陵嘴唇一动,赵长宁说的是什么主意!

“稍安勿躁。”赵长宁自然晓得他不知所以。喝了口酒,转着酒杯继续说,“皇上最怕的不过是别人说他皇位来的不正统,所以迟迟不放太子,分封了的藩王自然与皇位继承再无关联。等到几日后的大朝会,你请一位言官直谏皇上,说有人意欲谋反,另立他王。告的就是那些反对立藩王的大臣,阻止封藩,就是在给太子等人继承皇位的可能,自然就是意欲谋反了。而且有违太祖遗训,还是对的大不敬……皇上骑虎难下,就是不分藩也要分,不过分封的封地应该不太好,只能将就了。还得记住一点,需得是大朝会,百官都在场。”

赵长宁越说,杜少陵眸光越惊。低声道:“皇上恼羞成怒之下,岂不是会杀了此官!”

赵长宁笑着摇头。他不懂朱明炽,朱明炽又不是昏君,昏君才会杀言官!

更何况言官都不怕死,若你真的赐死他,他还会觉得很光荣,他是直谏被皇上杀死的,是请流派。搞不好他英勇赴死之后,同僚也会被他的精神感动,还会凑钱给他修个千古清流的牌坊。而杀了言官的皇帝也会留下骂名。

所以言官巴不得你杀他,你杀了他,他就能在史书上留名了。

朱明炽最近烦的就是这些言官,什么都敢说。所以他才没空来料理她。

“你找言官应该不是问题,大半都愿意去告。”赵长宁说,“最好的是找现任礼部给事中,他原来就是推崇太子的。只是你若直接去见他,恐怕不好见……最好是去找个大儒的名帖,杜大人这应该找得到吧?”

杜少陵点头,他家怎么说以前也是世家。

赵长宁说完,就叫店主进来结账,余钱收进了钱囊中,要准备告辞了。

杜少陵目光闪烁,叫住她:“长宁,若是此招不成的话……”

“此招若不成,你再来找我就是了,只是……莫要让人发现了。”陈蛮给长宁披了披风,她回头淡淡地道,跨出了门槛。

陈蛮扶他们家大人上了马车,总觉得自皇上继位后,大人为人有了点区别。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区别……大概是更冷漠了,或者是心里想的事情更多了。

长宁回赵家后,派人去东院问,说七叔现不在府里。想了会儿,赵长宁去了正房看祖父。

祖父还气着七叔他们,不过他不气赵长宁。

赵长宁陪老人家下了两盘棋,老人家自己下了会儿,突然道:“长宁,我这般气,你是不是觉得不应该?”

赵长宁一笑:“只是怕您气坏了身子,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赵老太爷轻轻一叹:“当年我刚被擢升为给事中的时候,上的第一道折子里,高祖皇帝的谥号写错了一个字。当时先皇召我过去,告诉我此事。我听了吓得伏跪在地,以为这顶乌纱帽就要丢了。先皇却只是把折子还给我,跟我说‘他幼时也常写错这个字,每次都被罚打手心’,半句没有指责我。后来我倍加效忠于先皇,在给事中这个位置上一直做到致仕。”

“你七叔和二叔的做法,我当真理解,却总是忘不了先皇跟我说那句话的样子。”祖父微微一叹。“他们此事,可告诉了你?”

七叔和二叔是二皇子党,他们一直没有告诉赵长宁。七叔跟她说过,怕她是年轻沉不住气,走漏了风声。而且他也绝对想不到,朱明熙会把弑兄这种事也交给她做,以至于朱明炽对她……

赵长宁把一把棋子洒进棋盅里,说道:“祖父曾告诉我,不知道对错的时候,一切问心无愧就是。别的孙儿都没有办法,只求问心无愧了。”

赵老太爷笑了笑:“明珠蒙尘也有重现光辉的一天,忍得就是了。”

两祖孙正说着,赵长淮这时候也刚从户部衙门回来,给赵老太爷请安。他似乎更俊朗了,有赵承义年轻时候的风采,烛光落在他的鬓间。

看到赵长宁,也叫了他一声哥哥。

自他做官之后倒比原来成熟,把赵长宁当成哥哥对待了,只是日常交往不深罢了,赵长淮这个人淡淡的,时常说话嘴又毒,赵长宁跟他相聚不多。两人无论再怎么说也是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赵长宁见自己这弟弟,也觉得是比以前出息了的。

赵老太爷让长淮也坐下来,问他在户部如何。

赵长淮喝着茶说:“新税制定实在不容易,去年和前年都有旱灾,饥荒不少,朝廷税收本来就亏空。此时再减税并不是良机。但皇上提出的法子我不能反驳。所以就提了十年税收的法子,以十年为期慢慢减免税收,想来就两头都不耽搁,倒是被圣上夸赞了几句。”

赵老太爷听了赞他此法精妙。

这货的确很适合官场,擢升是迟早的事。

赵长宁喝着茶,赵长淮看了一眼两人的棋局,长兄这边执黑子,被大片白子包着失了江山。就淡淡问道:“哥哥这盘棋输了?”

赵老太爷笑就道:“你哥哥下棋不怎么样,总让我赢了他。我都跟他下得没什么趣了!”

长宁被茶水呛得一咳,心道她实力超群,不过是让着老爷子罢了,他倒好,竟然还开始炫耀了。

赵长淮看了长宁一眼,他双颊泛上一丝红,一向文雅的人有些狼狈。他道:“哥哥可要我帮你赢回来?”

赵长宁没说话,赵老太爷就说:“正好,你与他一起下,来来来,把棋盘摆起来。”

赵长淮就站到了赵长宁身后:“哥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二弟请。”赵长宁恢复了淡定。看到他的手越过自己的肩头,然后从棋盅里捡起一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