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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耀兄不妨自己猜猜?”

林浓熙闻言微微敛目,他记忆颇佳,对于学子的名字已经记得大差不差。

可是云萧问出这话后,林浓熙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那张秾丽无比的脸,已是少年便是那般风姿,真让人不敢想象他长大该是何等的耀眼。

“是,徐瑾瑜?”

云萧笑容一顿:

“耀兄如何猜出来的?”

林浓熙诧异的反问:

“还真是他?”

林浓熙和云萧二人面面相觑,随后,林浓熙才慢条斯理的将徐瑾瑜今日的换座位经过讲述了一通。

徐瑾瑜这小子……

云萧一时无言,随后端起一碗茶水,饮了一口,然后再度破功:

“耀兄,这,这,这是晚甘侯?!”

林浓熙也品了一口,亦是面露难色:

“怕是又被陆监院偷喝了!”

“咳,既然如此,那耀兄我就先告退了,且去子渊兄处讨口茶水喝喝。”

林浓熙闻言后,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同僚们的院子方位,不由无语凝噎。

碧虚这怕是要把所有同僚都问一遍吧?

不过,自从那件事过后,碧虚倒是难得如此了。

林浓熙感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端起了那精心仿制,除了样子外和晚甘侯一样,实则相差甚远的茶水,一饮而尽。

满口苦涩,难怪碧虚需要苦中作乐。

……

翌日,徐瑾瑜上第一课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位新先生,这位先生不同于林先生的不苟言笑,也不同于云先生的温和有礼。

他生的普通,唯独一双眼睛锐利逼人,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肃起脸如自带寒光。

总而言之,应该是林云两位先生的结合体这样。

而这也就算了,徐瑾瑜敏锐的发现……这位先生似乎有些过于关注自己了。

“诸君就坐,吾乃史论先生洛书越,今日我们讲先秦……”

徐瑾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认真的听着洛书越讲课,且过目不忘让徐瑾瑜一直能保持高度的注意力集中,以至于两个时辰过去了,听课的学子们都昏昏欲睡,而徐瑾瑜却仍精神饱满。

等到最后结课之时,洛书越笑眯眯的看着徐瑾瑜:

“我算是明白耀兄为何说让徐瑾瑜你听课是一种享受了。”

徐瑾瑜有些懵,而洛书越似乎也不急着走,饶有兴致的看着徐瑾瑜道:

“不过嘛,若是下回,你有新诗,记得给吾送一份来罢。不然,吾等只怕要被云萧打趣的无地自容了。”

徐瑾瑜:。

好的,破案了!

云先生他怎么能这样!

拿着学生的诗去钓鱼,偏偏还一点一个准,简直是……太好玩了!

可他只自己玩,差评!

书院的时间如流水一晃而过,转眼已经过去了大半月,这大半月里,徐瑾瑜收到了来自各个科目先生的“关切问候”。

包括,蹴鞠师傅。

是的,徐瑾瑜就是很不理解,云先生怎么会想去找蹴鞠先生谈诗呢?

然而更绝的是……蹴鞠先生竟然是众多先生里,唯一一个猜对的!

这会儿,徐瑾瑜和蹴鞠先生正坐在一片阴凉的大树下,而其余学子也在炎炎烈日下练习蹴鞠。

“……嘿,这群小子一个个的,跟弱鸡崽似的,老子一只手都能提起十个!”

年纪最小,最弱的徐瑾瑜:“……”

“咳,小瑜啊,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云先生敲门——”

虽然这是第三十四遍了。

蹴鞠先生一脸恍然:

“啊对对对,碧虚难得上门,我可不得好好招待,偏偏他还要拿那些酸诗来拷问我!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酸言酸语的诗了,没想到,随便一答,嘿,你猜怎么着?”

“叶先生您说说——”

徐瑾瑜尽职尽责的表现出星星眼,第三十四遍了,他真的累了!

但是他一旦不配合,这位叶先生就要闹了!

“哈哈,老子随后一答,碧虚直接就傻眼了!还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被透题”之类的傻话,跟见了鬼似的!”

叶全哈哈大笑的说着,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徐瑾瑜的肩膀上:

“这满书院里,你做的诗,是老子唯一能看懂的!”

徐瑾瑜被拍的龇牙咧嘴,只能小声道:

“叶先生,君子之风,君子之风……”

“老子是蹴鞠先生,校场上谁装君子谁就是傻蛋!对了,你这面色看着和常人一般无二,怎么这么这般气息孱弱?”

叶全一脸奇怪,随后捏着徐瑾瑜的脉门,观察着徐瑾瑜的面色:

“你现在感觉如何?”

徐瑾瑜仔细感觉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很暖。”

“再来。”

“唔,很舒服,很暖和。”

徐瑾瑜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涓涓流淌。

“那这不对啊……没有练过武的经脉都可以承受的住我的功力,那定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怎么气息这般孱弱?”

徐瑾瑜听到这里,面色也严肃起来,事关他的身体,徐瑾瑜也不由猜测道:

“可是因为我早产的原因?听我娘说,我打小就病弱,有如今也不过是我坚持锻炼的原因。”

“嗐,老子又不是大夫,等吴老头回来吧,你且再在这儿坐着,我去瞅瞅那些小子,去去就回——”

徐瑾瑜:要不您还是别回来了吧?

再来,他可就听第三十五遍了啊啊啊!

徐瑾瑜看着蹴鞠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们,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

当初才进入东辰书院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可这些时日下来,他才发现,东辰书院的教学其实远不止表面上的君子之风的教习。

徐瑾瑜觉得,翠微居士怕是要将书院中的学子都要培养成那种文能安—邦定国,武能提枪上马的人才。

各种课业那叫一个令人眼花缭乱,但每一位先生都是足以以一当十的牛人。

只看那叶先生刚一上场,没过多久鞠便传到了叶先生那里,叶先生并不似学子们急躁,直接控着鞠在头上转了三圈,随后滚至右肩,再至左肩。

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圆滚滚的鞠竟然在叶先生的肌肉上停顿了几息,随后一个猛跌,几乎要落下叶先生的身体,可叶先生不慌不忙直接用膝盖颠起。

而那鞠竟好似粘在了叶先生身体上一样,等叶先生终于尽兴,一个跃起后勾,飞起的鞠直入风流眼!

“进了!叶先生再得一分!”

“哈哈!这才哪到哪儿,你们好生连着,以后老子再教你们些绝技!”

随后,叶先生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倒挂金钩,追云逐月,虚晃一枪等等,看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紧张的生怕自己呼出的气会吹走叶先生身上的球似的。

等到最后,叶先生觉得他们太菜,和二号斋的蹴鞠师傅商量后,便让两斋一起踢一场。

终于不用被打击的学子们纷纷如蒙大赦,看着一直看不顺眼的二号斋,也觉得有了几分亲切。

只不过,这点亲切在赛场上就有些不够看了。

没有来东辰书院前,诸学子鲜少会参与这样会满身大汗,有辱斯文的热血活动。

所以大多学子都不太擅长蹴鞠,可是,在二号斋却有一个蹴鞠高手——刘臻。

刘臻属于学子里面较为全面发展的一个人物,不过短短半个多月,就已经成为了二号斋领头羊的存在。

而与二号斋不同的是,一号斋类似于学霸班,大都是些不善蹴鞠的文弱书生。

两方相对而立,一号斋里,师信是队长,宋真是副队,另有其余队员数位。

二号斋的队长当仁不让的是刘臻,副队是一个高瘦少年。

而那鞠城中间竖立着两根红木杆,约高三丈,被一镂空圆的板子衔接,这便是本此蹴鞠赛的重点——进鞠的风流眼!

凡过风流眼,可得一分。

比赛正是开始,起初是两队的队员进行简单的颠球,传球,这些队员都生涩的厉害,所以颠的并不稳当。

但很快,第一球便来到了师信和刘臻面前,二人对视一眼,师信虽然面色冷淡,可是眼中却带着利芒。

而刘臻只是邪邪一笑,慢条斯理的颠着球,师信对于其的笑容不为所动,很快,他完成了规定动作,一个飞踢——

“彭,彭彭——”

是球落地的声音,师信冷冷的看着刘臻,宋真更是直接怒斥:

“刘臻!你无耻!明明我队正在过鞠,你掺合什么?!”

明明差一点,师信就能踢过风流眼了!

刘臻却是一笑:

“怎么,风流眼谁能过谁过,自己学艺不精,怪得了谁?!”

“你!”

宋真还要再说,却被师信拉住,他哑声道:

“再来。”

之后,刘臻每次都不故意过鞠,只等师信过球的时候故意同过,眼看着一号斋一败再败,一号斋的学子们都不由垂头丧气起来。

“那刘臻就等着我们过球,故意捣乱,这怎么过嘛?”

“就是就是!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是,我们这边确实没有能击败刘臻的人啊。”

“不行,刘臻太嚣张了,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脸,我都要吃不下饭了!”

“话说,要是瑾瑜能来,是不是有法子?”

“可是,他虽然训走还能坚持,这一蹴鞠就跟快晕了似的,咱们也不能让他上啊。”

“……问问吧,万一,他有办法呢?”

徐瑾瑜本靠在大树上,微微阖眸,将课上学到的知识融会贯通,忽然只觉得眼前一暗,他不由睁开了眼睛。

“你们说,二号斋的刘臻在故意为难我们斋?”

“是啊是啊,瑾瑜你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