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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听到声音才打开门,就看到那俩见不得,离不得“兄弟”开始互呛起来:

“庆阳啊,你这可不地道!还是我告诉你瑾瑜今个要去西宿读书的事儿,你这是来截我胡?”

“休要胡言,我截胡你做什么?我就是想送瑾瑜上学,仅此而已。”

“嗐,西宿那些人什么性子,你我谁不知道?”

“对啊,正是因为知道,你说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好,还是长乐伯府的马车好?”

魏思武:“……”

“大不了,我换公主府的!”

赵庆阳还想再争,徐瑾瑜揉着眉心走了出来,分开两人:

“庆阳兄,思武兄,你们先别吵了,能不能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魏思武“哼”了一声:

“庆阳啊,你不是喜欢献殷勤吗?来,先给瑾瑜说说,我就不费这个口水了!”

“说就说!瑾瑜你是不知道,老头子当初还想让我去西宿上里面,指望着能刷一层金漆呢。

可是,你是不知道,那里头不管是学子还是先生,就一个字,势力!”

“那俩字!”

魏思武呛了一句,赵庆阳也怼了回去:

“我乐意怎么着?”

魏思武也没客气,直接揭了赵庆阳的短:

“我能怎么着?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些旧事,当初啊,我们赵世子想着隐姓埋名进西宿,到时候大放异彩,给他老赵家长长脸。可是,瑾瑜你猜怎么着?”

徐瑾瑜很配合的看了赵庆阳一眼,小声好奇:

“怎么了,思武兄?”

赵庆阳面色涨红:

“魏!思!武!说好了让我说的!”

“谁跟你说好的?”

魏思武说着,直接躲开了赵庆阳准备抓他的手,然后对徐瑾瑜道:

“然后,我们的赵世子就因为上课打盹,被先生罚去扫茅厕了哈哈哈!”

“魏思武!我和你拼了!”

赵庆阳差点儿没气疯,但魏思武到底在刑狱司没有白呆,身手矫健的躲过了赵庆阳的追击,笑眯眯道:

“然后当晚我们赵世子直接提着一桶金汁泼进了那先生的屋子。最损的是,那时候是夏天,先生开着窗户睡觉,他直接泼先生床上了,吓得西宿的先生夜里都不敢开窗睡了!”

徐瑾瑜不可置信的看了赵庆阳一眼,没想到庆阳兄还有这本事?

“对了,庆阳啊,你那一桶金汁怎么来的啊?”

赵庆阳气的想要抽剑砍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息战,赵庆阳刮了魏思武一眼,这才看向徐瑾瑜正色道:

“瑾瑜你别听魏思武瞎说,那是那先生故意折腾人呢!我就是眨了一眨眼,他非说我打盹!

我精神好的在家都是子时睡,卯时醒,我能让他污蔑?再说,明明书院的茅厕有人收拾,他就是想要让人给他进贡一二!”

可赵庆阳是什么人,堂堂镇国公世子,眼里揉不得一点儿沙子,那是能给先生上供的吗?

那必然不能!

可那先生也知道怎么整治这种学生,把脏活累活苦活都丢给他,在教学斋里孤立他。

一个年长者想要折腾一个孩子,再容易不过了。

如果赵庆阳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子,指不定哪天就得低头。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学子,却有那么叼的家世呢?

“反正这事儿老头子知道后,二话没说,直接让人连夜往在那先生泼了好几车的粪……应该有半个京城的了吧?”

赵庆阳过了那个尴尬期后,还开始和魏思武忆起了当年,魏思武也附和的摇了摇头:

“没有那么多吧?不然朝臣肯定得闹!”

徐瑾瑜看了赵庆阳一眼,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言不合就泼粪的习惯,镇国公祖孙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总而言之,我俩说了这么多,那西宿书院真不是个好地方!

也就是那些没啥本事的勋贵子弟在那里镀一层金,有些想要讨好他们的官宦、富商也把儿子送去看看能不能落点儿好罢了。”

徐瑾瑜听着两位友人鲜活生动的演绎着西宿的不堪,他犹豫了一下,真诚道:

“可是,我有亿点点馋西宿的历年考题。东辰的藏书阁遭过火,现在能看的题我差不多都看完了。”

“这样啊……”

赵庆阳率先想起了徐瑾瑜那过目不忘的本事,摸了摸下巴:

“那这不就是瑾瑜你走一趟,就能搞回来的事儿?再说,东辰的藏书阁着火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赵庆阳说着,撇了撇嘴,徐瑾瑜一看就知道有内情,反正这会儿时候还早,徐瑾瑜索性请两人在明间喝着新制的奶茶说话。

“瑾瑜怕是不知道,这西宿早就已经大势已去,也就是上任山长对清淼居士有恩,把人绑在那儿做了山长,也算没有砸了西宿的招牌。

可实际上,西宿的主事人是监院韩峰,此人手段卑劣不堪,你们书院有个碧虚先生知道吧?”

“云先生正是我的诗赋先生。”

徐瑾瑜忙不迭的说着,赵庆阳闻言很是惋惜道:

“那碧虚先生一手竹刻手艺,令人赞不绝口,每逢夜间,流水有鱼,竹香阵阵,曾受多少人追捧过?

可就是在碧虚先生声名最甚之时,他在一次招生时,被一个农户打断了胳膊。”

徐瑾瑜闻言一脸错愕,赵庆阳还在继续,语气满是讥讽:

“而那农户,正是因为儿子被东辰录取上了,但束脩太贵,所以一时激愤。

不过,有人曾经说他见过韩峰的人和那农户说过几句话。想想也是,碧虚先生只是主持,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冲撞了呢?”

只不过,当时人多手杂,没有抓住人不说,就连韩峰一方,也因为勋贵子弟的原因,多有袒护,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徐瑾瑜听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报名之时,余明远那异常的举动,以及当日林书真的话……

“不知庆阳兄所说的之事,是哪一年的?”

赵庆阳想了想,直接一拍大腿:

“就是瑾瑜你去东辰的前一年啊!你忘了,我那没有血缘的敬国公府的小姑姑,就是因为碧虚先生出事儿的原因,这才买了咱们第一单?”

“我没忘。”

徐瑾瑜不止没忘,他这时才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填满了怒气,平阴侯心狠手辣,那这韩峰就是阴险毒辣!

他难道不知道手对于文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徐瑾瑜虽然愤怒,可是却没有被愤怒冲晕了神智,深呼吸两下后,徐瑾瑜才郑重道:

“多谢两位兄长告知此事!”

赵庆阳和魏思武纷纷摆了摆手,魏思武这会儿喝了一口奶茶,吃到里面的珍珠后,不动声色的多嚼了两下,这才慢悠悠道:

“总而言之,我们俩告诉瑾瑜你这么多,就是想说那西宿是真真的先敬罗衣后敬人。

今个我们两个在你后头给你撑腰,你只管去就是了!”

“就是!不行我再搞一些金汁泼他们!”

魏思武顿了一下,生硬的转折道:

“总之,现在你可以选让我俩谁陪你去!”

庆阳这个憨憨,就知道泼金汁!

而徐瑾瑜听后,更是对于两位友人的心意动容,他没有拒绝,而是想了想,笑眯眯道:

“我不能两个都选嘛?两位兄长好容易来了,我还能让二位中的人打道回府不成?”

赵庆阳/魏思武:“……”

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好了,事不宜迟,那咱们即刻出发吧。”

徐瑾瑜今个有关西宿的事儿已经了解的够多的了,他也想要真真正正的了解一下,这个西宿书院是否是真的这样令人发指。

赵庆阳家的马车比魏思武带来的马车大了一倍,所以三人统一意见的坐在了赵庆阳的马车上。

至于魏思武的马车,自然不好空车而行,所以徐瑾瑜的行礼则放在了上面。

属于是,一碗水端平了。

徐家到京城骑马尚需一个时辰,这马车自然会更慢一些,但赵庆阳这马车一看就是个百宝箱,连叶子牌都能来上几盘。

不过,因为徐瑾瑜过目不忘,又会算牌,等三人到书院的时候,魏思武和赵庆阳两人脸上已经沾了不少白条。

就算是大白天拉着出去吓唬人,那都是可以试一试的。

“行了行了,以后我再也不和瑾瑜来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了!”

“就是就是!”

赵庆阳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吹起了自己脸上的白纸条儿。

徐瑾瑜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牌:

“下次我收着点儿就是了。”

可是赵庆阳和魏思武逗幽怨的表示拒绝。

三人谈笑间,马车已经停在书院门口好一会儿了,别的不说,只赵庆阳那象征着镇国公府的马车就让西宿书院的人纷纷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就连韩峰都忙不迭的赶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在帘外询问:

“尊驾可是赵世子?”

他们西宿又是哪儿招惹了这位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