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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店内的掌柜的笑出声来。

店内的客人仔细想想,世人常说张汤是酷吏,从未说过他是贪官污吏。

公孙敬声也忍不住笑了:“劳烦张廷尉了。”

张汤:“不劳烦。公孙公子近日最好不要离京。”

公孙敬声点头:“我哪都不去,就在家等张廷尉审查清楚!”

张汤带着一众衙役和游侠打道回府。

韩子仁:“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小太子点头:“敬声,改天再来玩儿。”

公孙敬声:“我跟你们一块走。”

昭平君的友人见状转向他,咱们也走吗?

昭平君忽然觉着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挺没意思。还是小太子这种惹来张汤、当着廷尉的面打人爽。

“回家!”

权贵们一走,不明真相又好奇的百姓挤进茶肆,问掌柜的出什么事了。

掌柜的先问他们谁报的官。

那些游侠说不定关进去三天就会被放出来,担心他们报复,没人敢认,反而叫掌柜的跟他们说说。

事情很简单,公孙敬声担心他大声惊呼吵到别人,所以捂住嘴巴。游侠误认为他怕他们,骂少年“软蛋”。

百姓很失望:“还以为那几位小公子真干了什么事。怪不得那个小的气得踹人。”

“脾气真大啊。”有人感慨。

掌柜的点头:“大将军长子啊。诸位想想大将军这些年杀了多少匈奴人。龙生龙,凤生凤,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能生个小家雀?”

众人深以为然。

韩子仁到马车才说:“殿下,张汤一下抓这么多,定会禀报陛下。”

“据儿,陛下问起来就说你是为了帮我。与你无关。”公孙敬声不认为他有错,所以他不担心受到责罚。

小太子摇头:“父皇疼我。”

公孙敬声想想皇帝闲得连他的醋都吃:“陛下不舍得骂你。”

“你放心吧。”小太子叫马车绕到公孙家所在的巷口,看着公孙敬声进门他才叫驭手调转车头。

到宣室外,小太子叫韩子仁和吴琢回去。

小太子扶着门框进去就憋着嘴喊:“父皇!”

“怎么了?”刘彻放下朱笔,看到儿子的神情,大为震惊。

小孩哪次不是高高兴兴地回来。

这次不但没给他买民间小吃,还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游侠!”小太子扑到老父亲怀里,“他们骂孙孙软蛋,还要廷尉把我抓走,说我欺负人。父皇,我欺负给他们看,还难受。”捂住心口,“闷闷的疼疼的,父皇!”

刘彻很慌手抖,嘴上一个劲劝儿子:“不慌,不慌,慢慢说。”

春望:“殿下,韩子仁和吴琢呢?”

刘彻如梦初醒:“对,把他二人找来!”

“他们没有欺负我。”小孩泫然欲泣地摇头。

春望转过去的身体又转回来,“殿下,奴婢的意思——奴婢是——陛下?”他不jsg知道怎么解释小太子才能接受。

“据儿,父皇想找他们问清楚。”

小太子眨了一眼睛:“父皇可以问张汤啊。”

刘彻想起来了:“怎么还有张汤?”

廷尉也是上五休一。但因为急着审郭解,今早张汤到家沐浴洗头换身衣裳,饭都没吃就回廷尉府。一边用小吏买来的早饭,一边看卷宗。好不容易理清郭解的事,正要把人带上来,他又接到报案,东市有游侠私斗。

事有轻重缓急。小事张汤会提醒报案人去找京兆尹。这种急事张汤可不敢推,他也庆幸自己去了。

张汤被春望策马接进宫中就呈上笔录。

刘彻诧异:“这么一会就查清了?”

“几句话的事。”小太子回宫途中张汤叫人请来掌柜的问清缘由。张汤办案就是这么仔细,“今天这事真不怪殿下,也不怪公孙敬声。公孙敬声假装没听见,那些人的秉性臣很是了解,反而得认为殿下和公孙敬声怕了他们,很有可能接着辱骂殿下。”

小太子自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种委屈,难怪他难受的心口闷痛。

刘彻想象一下儿子被一众无赖骂懵了,心口又闷又疼。他压着满腔怒火问:“朕听京兆尹说抓到郭解了?这些人跟郭解什么关系?”

张汤禁不住问:“陛下看出来了?”

“行事作风跟郭解二三十岁的时候一个德行。”刘彻放下笔录。

张汤:“郭解的门客友人以及他的崇拜者。”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张汤来的路上认真考虑过:“那些人身上杀气很重,臣打算先从人命入手。郭解,恐怕无法定罪。臣打算先吓一吓他,看看还有没有臣没掌握的罪证。”

刘彻摇头:“郭解不怕。这招对你才抓进去的那些人有用。”

“为什么没用?”小太子弱弱地问,“他很坏啊。”

张汤清楚郭解的事,刘彻叫他说。张汤苦笑,官府掌握的那些罪证都是郭解大赦前犯下的。既已赦免,如今自然得既往不咎。

“很坏很坏的人为什么可以赦免?”小太子真不懂。

帝王和酷吏都被问住了。

刘彻沉吟片刻:“据儿认为不该赦免?”

“可以赦免,打架,偷盗。杀人不用偿命吗?”

刘彻无意识点点头:“张汤,先想想哪些罪不可赦。郭解的事押后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