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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稳稳接住,确实是极好的白玉雕刻而成,辔头等物用的是金银或宝石,工艺堪比皇家御用工匠。

小太子:“这个好像很贵重。你家人知道吗?”

少年挑眉:“害怕他们知道了找大将军要回来?”

小太子点头。

少年气得头发竖起,碍于他乃大将军长子,不能打不能骂,只能没好气道:“放心!不会找你要回来!”

“那我就收下了。”小太子系在自己马鞍上,一连可惜地摇摇头:“这路太平整,跑起来没意思,要是有些障碍物就好玩了。”

昭平君忍不住惊叫:“就这我都差点摔下来!你还想障碍跑?!”

提供彩头的少年哼哼道:“他巴不得你摔下来。”

组织者之一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怎么记得昨日是你跟我说卫公子和公孙公子也想赛马?”看看“卫伉”,试探地问,“你俩这是好还是不好?”

昭平君:“公孙敬声跟我们,”指一下几个太学学生,“我们是同窗。关系还行。他是捎带的。”

小太子不生气,点点头:“以后再又这种好事也算我一个。”

除了昭平君和便衣侍卫,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决定把列入最不可往来人之一。

由于这次比赛跑得快,路上没有任何波折,仿佛眨眼间一场本该惊心动魄的比赛就结束了。除了一路上吓得哇哇叫的昭平君和无所谓比赛结果的皇家侍卫,其他人也觉着很没意思。可他们又确确实实跑了二十里,身体很是疲惫,回城的一路上越想越憋屈。

到城门口昭平君要回府睡觉,他要睡上一整天。刘彻安排的人得回宫复命。小太子打算穿城绕回宫。其他人听这意思是要同他们分开,互相看一眼,等小太子等人走远,他们直奔城中最大茶肆。

原计划去酒肆庆祝,被小太子搅合的只想喝点热茶以防着凉生病。

点好茶点有人就忍不住感慨:“虎父无犬子啊。”

“他可不像大将军的儿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将军跟人赛马,甚至耍钱。世人都说冠军侯嚣张跋扈,我倒是觉着他比卫伉好相与。”

年龄最大的少年点头:“冠军侯直来直去,哪像这小子小小年纪说话就那么不中听。”

“说得太对了。阴阳怪气。什么叫我家人知道吗?我敢拿出来自然请示过长辈。”提供彩头的少年论家世远不如其他参与者,但他母亲有钱。今日这匹小马不过是他生日礼物之一。

有个组织者也是太学学生,他对其他人说:“以后再有什么比赛不要告诉昭平君。也别邀请公孙敬声。卫伉乃公孙敬声亲表弟。”

其他人不住地点头。

小太子打个喷嚏,决定回去就叫人熬姜汤。然而等他靠近太子宫,注意到宣室殿周围守卫增加,殿门两侧多了几个宦官,小太子惊呼不好。

小太子立刻令侍卫把马送回马厩,他马不停蹄地往宣室跑。

小黄门拦住,低声说:“殿下,陛下和丞相正在议事。”

年假结束第一天就议事,老父亲好忙。

要搁以往,小太子才不管廷议还是大朝,直接进去完事。今日他心虚理亏,戴好斗篷帽,老老实实等丞相出来。

刘彻今日宣丞相只为一件事,他胡扯休假三日不得安生,收到几份下面递上来的奏报——游侠逞凶却无法缉拿。刘彻想到一个法子,用给奴隶统计身份的名义查找凶手。此举也可减少私下里买卖人口。

前几年因为郭解被处死长安游侠安生几年。近几年张汤升任御史大夫,廷尉不如他严苛,游侠又开始惹事生非。

游侠虽有一个“侠”字,但行事作风更像“狭义”的狭。与他们沆瀣一气的人,他们可以为其杀人。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情的人,他们打杀起来毫不手软。无事可做时看见路边的狗都上去踹两脚。

丞相也不喜欢这样的游侠,很支持天子此举。

刘彻不希望游侠提前听到风声,为了不被抓给自己弄个奴隶身份,令丞相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朝廷给奴隶身份的目的是减少违禁犯罪。

近些年丞相手中的权利不断减小,皇帝很少再对丞相委以重任。难得只召见他一人,丞相李蔡很是慎重,决定回去就写个具体章程请陛下审阅后再执行。

刘彻不怕有人趁机挟私报复,他已经决定过些日子“赦天下”,以平给奴隶身份带来的部分民怨。当然了,张汤等人提出的“十恶”不赦。

李蔡出来时神色严肃,但看样子没挨骂。小太子确定老父亲心情不错。因为丞相在此,老父亲想来还没有见到他派出去的人。

小太子扬起笑脸大声喊:“父皇!”

刘彻抬头想说什么,看到他身上的骑装陡然想起他赛马去了。刘彻拉下脸,明知故问:“又去哪里疯了?”

“父皇,看看这是什么。”小太子早把包着金镶玉马的小包扔了,从怀里掏出来献宝似的递给老父亲。

刘彻接过来打量一番:“不错!哪来的?”

“孩儿赛马赢的。”

刘彻还给他:“小太子拼命赢回来的东西朕可不敢要。”

“父皇生气了吗?”小太子歪头打量他。

刘彻:“朕生气了吗?”

“父皇心胸宽广,哪那么容易生气。”小太子递给他,“算不上拼命。他们选的地方很好,路上没人,十分平坦,儿子同他们赛跑的时候就像在校场骑马。”

刘彻不信:“只比赛跑?”

“对啊。路上的雪还没化,还能比什么?”小太子把小马放在御案上,“父皇以为儿子跟他们比障碍跑吗?儿子有自知之明。”

刘彻感慨:“难为你能说出这几个字。”

“孩儿九岁啦。又不是三岁小娃娃。”小太子指着小马,“父皇喜不喜欢啊?”

刘彻私库里有不少类似的小摆件,三十年前他被立为太子时各地藩王送的。

“你赢的你自己收着吧。父皇不缺这个。”

小太子摇头:“孩儿想孝敬父皇。”

“你少出去——”

“孩儿自己收着!”小太子打断他。

刘彻气笑了:“发现朕安排的人了?jsg”

小太子点点头:“孩儿一到城门口就发现了。陈家表兄的好友怎么可能英勇威武的像上过战场的将士。”

刘彻闻言心情极好:“他们没上过战场,只是在宫里呆久了。”

“侍卫时常训练,没上过战场也比寻常人英武啊。”

刘彻失笑:“幸好他们不在这里。不然以后朕再叫他们盯着你,朕还能听见一句实话吗?”

“他们是父皇的人,孩儿再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欺君。”

刘彻:“你退下吧。再叫你说下去朕保不齐头脑发昏同意你参加障碍赛。”

“孩儿告退。”父皇知道了,母后还会远吗。

小太子出了宣室就往椒房殿跑。进门就喊:“母后,孩儿好想你。”

“又闯祸了?”宫中过节花费颇多,卫子夫正在看账簿。闻言她令宫女收起来,她得全神贯注对付儿子。

小太子摇头:“孩儿又不是年幼无知的不疑表弟。母后,这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