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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和安安笑喷。

甜儿气得拍桌子:“娘!”

杜春分:“我说的不是事实?”

“我是开朗。开朗活泼你懂吗?”

杜春分点头:“我懂啊。可据我知道的,开朗活泼的人从来不会夸自己开朗活泼。”

平平和安安使劲点点头。

甜儿瞪眼:“想挨揍是不是?”

姐妹俩顿时不敢幸灾乐祸。

虽然甜儿一个打不过她俩,可她俩总有落单的时候啊。

杜春分转向小美:“还要问甜儿为啥比你聪明吗?”

小美摇摇头,叹气道:“娘,世上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杜春分:“有啊。”

“谁?”

四姐妹都精神了。

杜春分:“一出生就夭折了。”

“啊?”

四姐妹都不信。

杜春分道:“老天爷不允许十全十美的人活在世上。”

小美不禁说:“那还是没有啊。”

杜春分:“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你们再不写,就只能吃过饭写了。”

吃过饭那么舒服,身上暖洋洋的,当然是出去玩了。

然而她们话太多,饭后没能出去。

写完作业,身上凉了就去洗漱,然后钻被窝里等待天亮。

翌日,杜春分推开门,被满天白雪刺的眯上眼。

随后出来的甜儿惊呼一声:“下一夜吗?”

杜春分拿起廊檐下的铁锹试一下,有十公分:“应该下到我们睡觉就慢慢变小了。”

甜儿道:“娘,你做饭去,铁锹给我。”

杜春分不禁转向她:“你其实是想堆雪人吧?”

甜儿愣住。

娘啊,咋还这么聪明啊。

杜春分递给她:“玩去吧。不许拿掉手套。否则手冻肿了,痒痒的难受别找我。”

甜儿摇摇头:“娘放心,我最听话。”

杜春分回屋打算洗漱,看着平平和安安起来了,示意她俩看住甜儿,“小美呢?”

平平:“还在梳头。”

营养跟得上,早睡早起精神好,几个孩子的头发都很好。

用手随便一抓,别人也看不出来。

杜春分不禁说:“那么点头发有什么好梳的?”

话音落下,小美出来:“娘,我的头发又长长了。我可不可以留长发啊?”

杜春分点头。

小美惊得不敢信。

杜春分:“以后自己洗。”

小美顿时拉下脸:“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同意。”

“我一次洗四个,你还想留长发,想累死我不成?”杜春分问。

小美:“我可以自己洗啊。”

“洗不干净长虱子也别找我。”

小美顿时不敢接。

平平和安安头上早就没了。可她同学头上有。

白色的虱卵密密麻麻很吓人。灰黑色的虱子肚子鼓鼓的,里面全是鲜红的血。

有次小美不小心碰到同学的头发,看到那么多虱卵,当晚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虱子把她头上的血吸干了。

杜春分:“没事了吧?要么去洗脸刷牙,要么去帮姐姐扫雪。”

姐妹四个轮着铲雪。

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小毛蛋眼巴巴看着他妈他爸他奶奶。

孙瑾和王旅长天天上班,带的时间少,时常不懂儿子的哑语。

王金氏懂:“找甜儿玩去?”

小孩点一下小脑袋。

孙瑾:“我领你去行吗?”

小孩把手递给他妈。

孙瑾好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出去玩儿。”

王金氏顿时找到机会:“以前也得你们带他去。天天拘在家里,好好的孩子也憋坏了。”

孙瑾知道这个婶娘对她爸妈意见老大,笑笑没吭声,任由她唠叨。

她这样王金氏反而说不下去,小声嘀咕几句就去堂屋看着锅里的粥别溢出来。

在自家院里的时候,孙瑾很好奇邵家怎么那么热闹。

进来明白了,四个小丫头堆四个雪人。

孙瑾想也没想就问:“堆你们自己?”

“我们自己咋堆?”

孙瑾被问的楞了一下:“不是,不是照着你们自己堆?”

甜儿笑道:“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啊。孙姨,太看得起我们——”说着不由得看向她,“孙姨会?”

孙瑾谦虚地说:“谈不上会。”

甜儿没懂。

孙瑾:“我小时候学过两年。后来世道太乱课就停了。”

甜儿不禁问:“那你能帮我们弄一下吗?”

孙瑾:“光你们院里的雪可能不够。”

甜儿想也没想就说:“这个好办。”

堆雪人不是第一次干。平平和安安都没等甜儿提醒就把垃圾桶倒了,姐妹俩和小美一起去外面铲雪。

门前的胡同小路上雪少,小美去孙瑾家借个铁锹去西边大路上铲。

平平和安安俩人抬。

出来倒垃圾买菜的人随口问:“干嘛呢?”

小美笑嘻嘻道:“为人民服务啊。”

将将走出家门的薛副旅长险些被雪滑到:“你们是谁的闺女?”

小美奇怪:“邵耀宗的啊。你不知道我爹吗?”

薛副旅长故意打量她一番:“我看不像。你爹可没你这么会说。”

小美眼珠一转:“那是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薛副旅长哑然失笑:“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明堆雪人雪不够,还能被你说得这么清丽脱俗。你爸怕是再活一辈子也不如你。”

小美微微颔首:“谢谢夸奖。”

薛副旅长摇头失笑。

小美便转移话题:“薛伯伯干嘛去?”

“买菜啊。孤家寡人一个,可没人为我服务。”

杜春分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不禁问孙瑾:“薛副旅长还没结婚?”

孙瑾小声说:“结了。早几年他因为家庭关系天天写检查自我批评,他前妻怕连累她,就跟他离婚了。谁能想还没仨月,苏联入侵边关,全军大练兵,环境好多了,紧接着就是老帅掌权,那位叛逃飞机失事,追随那位的都不敢蹦跶,薛副旅长没事了。”

这种情况杜春分不意外:“也没孩子?”

孙瑾又压低一点声音:“流了。听说五个月了。换成人家早产的,再过两个月就生了。”

杜春分不禁问:“那不是都有胎动了?”

孙瑾点头:“是呀。要是生下来,周岁也该四岁了。这事你知道就好,除了邵参谋长,谁都不能说。尤其在薛副旅长面前。”

杜春分道:“除了你婶娘和食堂的人,我谁也不认识。”

孙瑾想说什么,看到儿子戴着手套帮甜儿堆雪:“毛蛋,我们也堆一个你好不好?”

小孩歪着小脑袋看孙瑾。

孙瑾总觉得儿子没听懂,干脆不再问他。

五个雪堆弄好,孙瑾就让杜春分给找个铁锅铲和勺子。用这两样修饰出五个小孩——正是甜儿、小美、平平、安安和小毛蛋。

其实就三个,因为两个两个一样。

虽然两个两个一样,也能分辨出哪个是甜儿,哪个是小美,哪个是平平,哪个是安安。

甜儿笑容很大,小美的神情慵懒,平平面无表情,安安的眼皮有一点点耷拉。因为四姐妹里面她最胆小,看起来最怯弱。

安安不禁问:“我咋看起来这么怂啊?”

甜儿:“你在外面就这么怂。”

安安不由得看孙瑾。

孙瑾:“安安想说什么?”

“可不可以帮我改一下啊?我不想这么怂。”

杜春分:“改了也是自欺欺人。你能跟同学打一架,你孙姨帮你弄的肯定不是这样。”

安安不禁说:“打架不好。”摇摇头,打量一番小一号的自己,“孙姨真厉害。”

甜儿赞同:“就这还学两年。要像我娘一样学二十年,孙姨,你还不得成雕塑大师啊。”

孙瑾笑着问:“你娘不是大师傅?”

甜儿噎了一下,不禁说:“您也蛮自信的。”

孙瑾拉起儿子的手,“其实还是老师教得好。”

安安好奇地问:“是这里的老师吗?”

孙瑾摇摇头:“宁阳的。不过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安安不由得失望。

孙瑾在她脸上看到这一幕很意外:“安安喜欢这个?”

安安下意识找她娘。

杜春分:“你孙姨又不是外人。”

安安:“我想把我喜欢的都记下来。”

“那就是画画啊。”

甜儿问:“孙姨会吗?”

孙瑾:“我确实只学了两年。安安不嫌弃的话,以后晚上毛蛋来找你们玩儿,我看着毛蛋的时候顺便教你行吗?”

安安被她的语气问的迟疑不定:“为啥不行?”说出来就看她娘。

杜春分:“你孙姨的意思她得盯着毛蛋,可能不能全心全意的教你。”

安安使劲点头:“不用全心全意。我学会画就行了。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