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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气!”

锦衣男子回过头, 看到个相貌平平,发髻上连根银簪都没有的妇人, 像丢破烂似的丢开被他揪住的人:“我就这么大口气,怎么着?”

“我哪敢把你怎么着。”石舜华嗤一声,话锋一转,“但是你挡着路了, 必须, 立刻, 滚一边去。”

“呵, 好大的口气。”锦衣男子双手抱臂,抬起下巴,目中无人道,“我今儿还就站在这里了。有种从我身上踏过去,没种就闭嘴。”

“来人!把他给我扔边上去。”石舜华开口道。

锦衣男子心中一凛, 莫名觉得不好:“你敢?!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石舜华冷笑:“这路还就是我家的。”说完转过身,摆摆手, 两位穿着常服的三等侍卫向华服男子走去。

男子身边跟着多出四个随从模样的人。

两名三等侍卫脚步一顿, 回头看向石舜华, 这人的身份好像很不一般。

“天快黑了。”石舜华说着, 登上马车。

侍卫伸手抓人。

男子的四名随从抬手阻挡。

小顺子身侧的二等侍卫跨步上前, 三拳两脚,眨眼间把四人踢开, 两名三等侍卫顺利把华服男子制伏。

一切发生太快, 锦衣男子反应过来, 双臂已被牢牢扣住,顿时急吼:“你知道我是谁我吗?我是——”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话音一落,咔一声,男子的下巴被卸掉。石舜华耳边清净,心情不好也懒得听他的心里话,抬眼往四周看了看,见两侧百姓捂嘴偷笑,很是幸灾乐祸。可见男子平日里没少作恶,“送去顺天府吧。”

“罪名呢?”小顺子忙问。

石舜华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奴才说了句废话。”小顺子朝他嘴巴上轻拍一巴掌,跑到锦衣男子身边,但没有理他,而是把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人拉起来,“这位大兄弟,我扶着你到路边去。”

“谢谢。”男子觉得头痛,抬手一抹,鲜血染红了五指。

小顺子倒抽一口气,松开手。男子靠在他身上,小顺子想推开,手伸到半空中,心生不忍:“这位大兄弟,你快去医馆看看吧。”

“小顺子,你又在干么?”阿笙左等右等不见车夫,推开车门一看他还跟别人聊上了,顿时无语。

“等一下,等一下就来。”小顺子想走人,一看到对方手上的血,“算我倒霉。”冲一旁看热闹的老头招了招手,“这个给你。里面有半两碎银子,你扶着他去医馆。”

“不,不用了。”男子连忙拒绝。

小顺子连荷包和人一把推给走过来的老头:“甭废话,我们急着回去呢。”

“谢谢,小兄弟。”男子踉跄了一下,不忘拱手道谢。

小顺子一看他两只手上全是血,顿时觉得眼睛痛:“就当我日行一善。”

“请问小兄弟在哪儿当差?改天一定把银子还给你。”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话啊。”小顺子不想搭理,见他踉踉跄跄跟上来,想一下,“四爷府上。”

“哪个,哪个四爷?”男子忙问。

小顺子跳上马车,扬起马鞭,“四皇子。”话说出口,马车远去,声音飘散在空中。

男子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不确定道:“刚才那位夫人是四福晋?”

“你听他胡扯。”扶着他的老人道,“那辆马车是往城外去的,四皇子可不住那边。刚才说话的那个小顺子分明是个太监,保不齐是宫里哪位娘娘。”

“娘娘脸色蜡黄,跟个难民似的?皇帝老爷晚上还不得做噩梦。”

初到京城的男子糊涂了,“那她是谁?”

“我觉得可能是太子妃。”妇人道,“马车前后各八个骑马的汉子,驾车的还是个小太监,也就太子妃有那么大排场。”

“那十六人是侍卫?”男子问。

妇人点头:“那么好的身手,肯定是侍卫,估计品级还不低。”

“你说得不对。”老人道,“那些人没带刀。”

“你懂个屁,御前侍卫也不带刀,很得皇上信任的侍卫才允许配刀。”妇人说着,迟疑片刻,“没想到太子妃那么热心,居然救你这么不相干的人,”

“太子妃顺手好吧。”

“你也可以顺手,你刚才怎么不拦着?”

“我,我……”

“主子,刚才那个人那么横,估计是哪位王公大臣府上的公子,咱们把他送去顺天府没事吗?”阿笙担忧道。

小顺子道:“肯定没事。阿笙,你不要瞎担心,天塌了有爷呢。”

石华善是和硕额驸,他因病去逝,石家得第一时间向康熙禀告。太子从康熙处得知石华善去世,想到的不是石家子弟得守孝,他少了一大助力,而是担心石舜华会很难过。

匆匆处理完奏折,太子就回寝宫。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石舜华还不见踪影,太子坐不住了,“张起麟,你出去看看福晋怎么还没回来。”

“嗻!”张起麟心想,没有皇上允许,宫里的人不能在外留宿,太子妃也不例外。这会儿没来,不用去看,太阳落山前也会回来。

六点三刻,金乌西坠,畅春园外出现一辆马车。侍卫正想拦着,一看驾车的人,连忙放行。

太子听到说话声,跑到外面,见石舜华额头上全是汗,嘴唇很干,整个人靠在阿笙身上,连忙问:“怎么了?”

刚一从石家出来,石舜华就觉得头有点钝钝的痛,车帘掀开一半,凉风吹拂不见好转,且越来越痛,“可能中暑了。”

“快去喊太医。”太子搂着石舜华,“慢一点。”

石舜华感觉腰间的手一紧,连忙说:“爷别紧张,没大事。”

“衣裳都湿了,还说没事。”太子道,“阿笙,伺候你主子洗洗,换身衣裳。”

石舜华想说不用,风一吹,旗袍贴在身上,登时闭上嘴巴。

换上白色旗袍,石舜华来到中堂,太医已等候多时。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石舜华脸上的面脂太厚,太医看得不甚真切,便问她哪里不舒服。

一番询问下来,太医确定石舜华中暑了,便准备开药。石舜华出言拦住:“劳烦太医帮我把把脉。”

“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子率先问。

石舜华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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