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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儿这一路那么坎坷了,他们在船上救了商人夏元璋,夏元璋的父亲恰好也在三江口元宝镇做生意,于是夏元璋雇了辆大车,带着朱家三口一路跋涉到了三江口元宝镇,在这儿遇到了朱开山。

这些年,朱开山已经在放牛沟扎下根来,竖起了三间屋子,置办了土地,于是朱家除了传文就都在放牛沟重新团聚。

过完年后,朱开山去老金沟办事儿去了,朱传武和朱传杰去元宝镇春和盛夏家铺子店里学做生意,朱家人没团聚多久就又分开了。

这天,朱开山托人送信到夏家铺子,朱传武、朱传杰兄弟俩马上请假带着信回到放牛沟家里,给文他娘念信,“孩儿他娘,见字如面。今春一别已是大半载了,家里的一切擎在心上。你的身子骨还好吗?两个儿子在春和盛学生意还好吗?你要多嘱咐他们,好好学徒,也要学着做人。两匹儿马一定要给我喂好了,将来咱们的地多了,春种秋收就全靠它们了。我冬天打猎叉鱼的家什要保管好了……”

文他娘听得直抹眼泪,然后朱开山又在信里问起了朱传文,“传文有消息了吗?有了消息一定想办法捎信告诉我。在家的两个孩子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传武,这孩子浑身野性,有点像我小时候,不怕事,好惹个乱子,调教好了是个汉子,调教不好就不好说了,你对他一定要多拘管着,什么事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传武有点不忿,“爹真是的!我怎么了?比三儿差哪儿了?”

文他娘给了他一巴掌,“你爹说错了吗?你还给俺少惹事了?”家里又闹哄起来,闹哄完了,三人开始念叨起朱开山和朱传文来。

“哎,爹在老金沟不知道咋样了。”朱传杰看着北方。

“你爹还好些,他在外面闯荡惯了,总能顾得住自己;我就是担心传文还有鲜儿啊,他们俩从小到大可没走这么远过。”文他娘又开始抹眼泪了,“也不知道他俩现在走到那儿了,这一路上俩孩子肯定没少吃苦。”

“是啊,大哥跳下海的时候没带多少干粮,鲜儿姐肯定也没带多少,这一路上估计没少吃苦;我在镇上听人说,好多闯关东的人都是一路要饭到关东的,大哥和鲜儿姐肯定都瘦了。”朱传杰同样面露担忧之色。

一说到自家亲人,刚还愤愤不平的朱传武也不说话了,一家三口同时看向南边的方向,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忽然,一阵儿熟悉的喊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山东章丘来的老朱家是住在这儿吧?”

“我是不是想传文想得太狠了,咋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传文的声音?”文他娘问道。

“娘,我也听到了。”朱传武和朱传杰同时回答,然后他们立马反应过来,“娘,咱没听错,肯定是传文哥找来了!”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一路上可是受苦了!”文他娘马上从炕上下来,哭着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