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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还是他们归德侯府最后不得善终的一个最为重要的绊脚石。

她除了严阵以待,不会轻易有别的妥协。

“坐吧。”屋外,有别的人家到的传声,霍大夫人也不便跟她说多的,朝她一笑,与三房那厉害得胜过于她家大媳妇的堂儿媳妇道:“你好好招待宣长公子夫人。”

“是,大伯母。”霍五少夫人左脚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微屈了一下前膝,微笑道。

她是霍家三房求来的儿媳妇,婆母看重她,她自然要为他们这一房争光,霍家的二房使不出什么好法子,也没什么能人,也只有他们三房能与大房争一争了。

大房命好,养了一个好女儿,成了太子妃,更是把太子牢牢把控在手,霍五少夫人不求三房跟大房一样风光,但她委实想借着出自他们这一房的六公子,她的亲小叔子的风光,把大房压下半头。

这霍家,可不能全由大房说了算。

在霍家,三房跟大房目前算不上双足鼎力,但也相差不远,为此,三房的五少夫人这番恭谦,看在长房当家作主的霍大夫人眼里,那滋味也并不是太好受。

大家族当中,人不少,择媳更是严苛,再娶一个来历不凡的媳妇进门来,家门底蕴更是深厚,想谁压过谁一头,更不是简单的事,很轻易就被人削下一头败北,自此沉落,从此远为旁门旁枝。

霍家几代来,以前是尊长胜过于尊能,现在眼看尊能胜过于尊长,霍大夫人这辈没有拿得出手的儿子,这出了一个女儿为太子妃,心里早已是跟儿子出众的三房起了闲隙,看着这三房的最为能干的堂儿媳妇,她也是笑了一下,道:“好好招待着,莫要慢怠了,要是有差池,我就拿你是问了。”

她这话出来,也是跟归德侯府的少夫人卖了个情,示意她可是再看重她不过的了。

霍五少夫人这时也是笑着回道:“尊伯母令,您尽管放心就好。”

这厢,她话毕,领了许双婉去她的位置。

这时霍府的二三十位下人们时在堂中来去匆匆布置堂景,许双婉及笄时远没有此景,这厢看来,也知富贵人家的及笄礼,远胜过她长姐及笄时的盛况不知几何了。

许双婉这也是来的早的,再晚些,即便说是要相陪于她的霍五少夫人也被叫去迎客了,她坐在她的位置一直无声,偶尔抬头看看众人。

她不喧哗,除了那些怀抱着对她别有心思的人以外,也没人注意来,这日子,来的人没有几个比她身份低的,这唱喝进来再入座,那光辉也不是普通人能得夺得去的,那旧日显赫一时,扬名万里的王公贵族来了不知几何,霍府的能耐,自此也可见一斑。

许双婉这头抬了又低,低了又抬,脸上的笑容也没怎么变。

等到那霍家的九姑娘出门来行及笄礼,许双婉见梳发时,那小姑娘眉眼之间轻微的颤动,也在暗猜这位小姑娘怕是有一点被她今日及笄的盛况吓坏了。

她先前没见过人说的那几句恭维话,要是按照这位霍九姑娘的容颜算来,确实是有些恭维过了。

她是及笄后才嫁的人,及笄那时,府中当中不知为何,请来了众多来客,那种盛况远超过她在府中得的重视,她就像被架在火烤上的畜牲一样,来去翻身皆由老祖母身边的老人把持,等到来宾全散尽后,她多方小心探明才知,她的祖父下了一子想把她送给皇子为妻的好棋,可怜皇子没领情,她祖父只能黯然收手。

霍家也不知道在拿他们家这位九姑娘在打什么主意,许是为了算计她这归德侯府,许也是更多的是为了别的。

许双婉心里叹然了一下,面上却是淡笑不断,席间看着那位力持镇定的九姑娘被长辈梳发插钗时,她瞥到了在她身边落坐的那位霍五少夫人那怅然的神情。

一刹那,没有多想的她,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片悲凉来。

她不知道霍五少夫人及笄时是如何的,她只记得,她及笄那天,如同木偶一举一动皆被牵置,就像那个被人安排着一言一笑的人仿佛不是她一样。

那天开始,她才彻底明白,她命从来不由她。

她也从此,学会了真正的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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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这位九姑娘繁杂华贵的及笄礼后,午宴时,许双婉被请至上了上宾入座,她左上首是霍家的一位夫人,下首就是那位五少夫人。

等宴客过后,她起身请去,但并没有被及时送走,而是被霍家请入了小宴厅,说是等会大夫人忙完后,等她过来跟她说两句话。

许双婉也没等多久,霍大夫人就来了。

这厢,陪客的霍五少夫人不用谁开口,就自行请退了下去。

霍家家规之严,之分明,可见绝不是寻常家族所有。

这厢霍府的人一走,侯府的人只见少夫人的一个颔首,也皆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小宴厅说不上大,但绝说不上小的地方,只答霍家长房夫人与归德侯府的少夫人两人。

霍大夫人等到两边的下人都退下后,她看着坐在下位的侯府少夫人,笑了笑方道:“想来宣少夫人知道我今日请你来是为何事吗?”

“不完全知道,”许双婉摇完头,又道:“但稍微知道一些。”

“哦?”

“我之前见过您的长女,太子妃之容,是我宣许氏这生所见以来,最为华贵之人。”许双婉抬眼,看着霍大夫人道。

“你……”霍大夫人迟疑了一下,才道:“赞誉了。”

她一时之间,有些弄不对与这位归德侯府的少夫人的分寸,这一位看着还小的小夫人的言谈,看不见什么青涩,她一开口,竟没压制住她。

霍大夫人心内为自己的失策有些悔恨,脸上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段时间给你府里添了些不快,我这老婆子,也着实是不好意思,心想着实是给你会里添了麻烦,要给你家里人赔个不是才好。”

“您之前派人送来的交待,我们家已经知道了。”这下,许双婉站起了身,朝她笑了笑道。

她这下没福身,看不见丝毫卑微之态,霍大夫人心下心思如急雷电驰般闪烁了一番,那在嘴间停了一下的话还是说道了出来,“说起来,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有跟你说过……”

许双婉恰如其时,困惑地看向她。

霍大夫人为难地思索了好一会,才叹然道:“这下跟你说,我也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许双婉便笑着垂下了眼。

您都不好意思说的事,还是不必要说了。

可惜,霍大夫人这句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只是借口罢了,她看许双婉不接话,也不容引人细想反驳她,便又按她心中所想的叹然道:“此事过去也有大半年了,我这才知道,当年蓉儿所为,唉,竟也是……”

她这叹息之间的意味,勾人心弦。

许双婉也如她所料看向了她。

霍大夫人也是紧接着叹然道:“我是这几天才知晓,我家莹儿对侯府恶声恶语,竟为的是……”

她说着,大拍了下腿,悔恨道:“是为我这当母亲的失责,现在才明白……”

她说到这,又不说了,欲语还休,看向了许双婉。

许双婉的心颤了颤,面上却微笑不变,一派浑然不知谁心思的脸容看着霍大夫人。

她也是出了名不解风情的木美人,偶尔假装迟钝,那派木然的身态也是让人想不出多的。

她不接话,霍大夫人有点急,但她也是按捺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叹然道:“才知她心里想的念的,皆是你家长公子,她疯魔了,才有那……”

她说罢,紧紧地盯住了侯府少夫人的脸。

许双婉在一会后,才慢慢地像是回过了意来,睁大了眼,看向了霍大夫人。

霍大夫人见她总算明白过来了,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冤孽啊!”

她不容侯府的这位少夫人反应,立马话赶话地道:“她心里竟是因为有长公子才想的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择手段出口恶言想让他注意她,没想反弄巧成拙,如今,她在庵堂修心一阵后竟察明自身,现已悔恨,也是醒悟了,也跟我们说,也想为了之前她对归德侯府的不敬,对侯府列祖列宗,对侯府的侯爷和夫人请罪,自请为妾入归德侯府为过往之罪赎罪……”

霍大夫人见她说完,这归德侯府的少夫人一脸像是震惊得像是说不出话来,她也是惭愧地接道:“我本来想跟她说这法子不对,哪料她竟擅做主张把这话传到了圣上面前去,圣上竟准了她的话,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着实不好过,就马上把你找来了,趁她还没入府,就想着把这事告知于你,让你心里好有个数。”

许双婉一听,眼睛睁大的她,嘴也弯了些起来。

好一个圣上竟准了她的话。

这是想把人塞到他们归德侯府了,现在说给她听,这不是告知,而是通知她,事已确凿。

且,霍家还想当个好人。

许双婉当下就站起了身。

她一站起来,暗自警惕着她的霍大夫人也是眯了下眼,半斜坐的身姿那腰杆也是挺立了起来。

“恕妾身难以从命。”此时许双婉耳边,只响起了她家长公子跟她所说过的,圣上可能欢喜地在等着他跟太子恶斗的声音,她从来不是胆大的人,这下,她突然想胆大妄为一番,这厢她也是敛了脸上的笑容淡道:“侯府再不济,也是多年勋贵之家,要是进来了这等曾对侯府不敬,欺压辱骂我夫君的恶妇,我要是让她进了我归德侯府的门,还不如让我去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