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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子一回来,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精神振奋了起来,就是往日说话小声的下人们声音都大了两个音。

有底气了,腰杆子都直了些似的。

谢慧齐也是高兴,但看着青阳院那些进进出出,欢欢喜喜的下人也是笑叹了口气。

长公子没回来,这个家也是女主子们个个豁出命去保下来的,可是,还是只有男主子回来,才能清楚看到这口气从他们的身上松了下来。

难怪从古至今,总是有人说家里得有个男人,撑着脸面,撑着门面——说来,到底不过是撑住那股气而已。

气没散,家还是在的。

这时连下了几天雨的天空都放晴了,谢慧齐在外面站了一会,就被老祖宗差人叫了进去。

“你去哪儿了啊?”齐老太君先前找她没看到她,这时便有些埋怨了。

“我去厨房了,吩咐下人弄些哥哥爱吃的菜。”

齐老太君这才笑开颜,上嘴皮往上翘,老小孩半嘟了嘴就往桌上凑,嘴里说道,“孙媳妇儿,你给我削个果子吃。”

人回来了,她胃口也就好了。

若桑在旁看得也笑了起来,道,“老祖宗,让奴婢给您削一个罢?”

“诶,好呢,乖孩子。”齐老太君爱屋及乌,对外孙不能好的,现在都放到了她外孙这个身边人身上。

若桑这些日子在国公府呆得舒服,人都胖了一大圈,肚子就更是显怀了。

她在宫里时,也是觉得风雨飘摇的国公府应是愁云惨淡的,但住下了发现其实也不然,就是老祖宗爱哭,国公夫人冷冰冰,二夫人动不动就冷哼,但这个家一直都是井然有序的,她们也哭也闹也发大火整治下人,但一日三顿照吃,吩咐起事来,没有这也为难那也为难的地方,每个主子都管着自己的事,绝没有谁抱怨谁的,也没有谁会说话刺谁的心。

这是真的是一个家。

若桑想太子也若能来住几日该有多好。

“你哥哥回来了,你吩咐人去你舅家送个信,”国公夫人示意媳妇到身边坐下,淡道,“送个帖子过去罢,请他一家人来府里吃个家常饭,这些日子,也难为你舅父一心为太子着想了。”

如若没有谷展铧带着国公府的门生在太子背后全力支撑太子,韩门抄家一事太子也拿不下,国公夫人也是听说那老大人在这阵子累坏了好几次,小姑娘也是差人送了几趟药过去了……

想及此,国公夫人又道,“春季下面的药庄要送新鲜药材进府,日子定在四月的初五到初十,到时你叫你表姐跟表姐夫过来一趟挑些新鲜的过去,有些药新鲜的能做膳补,对你舅父他们的身子大有好处。”

“孩儿知道了。”谢慧齐笑着点头,把头凑过了去,挨在了国公夫人的肩上。

“我也要吃新鲜的。”老太君这时咂巴着嘴嚼着果肉还不忘插嘴,不让她们把她给忘了。

“知道了,不会忘您的,到时我亲自去挑了去厨房做给您吃。”谢慧齐笑了起来,真是拿这时刻都怕别人冷落了她的老小孩没办法。

“唔。”齐老太君这才满意地撇过头,把若桑送过来的果肉往回推,“你也吃一块,别老顾着伺候我。”

若桑微微笑了起来,低头把叉好的那一块送进了自己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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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家人提前用了晚膳,但吃到一半,宫里就有了人来叫长公子,齐君昀提前从膳桌上离席,起座之后摸了下小姑娘的头,道,“明早做酸菜面给哥哥吃罢?”

谢慧齐顿时笑弯了眼,连连点头。

“送一下你哥哥。”老太君开了口。

“诶。”

谢慧齐忙起身。

出了门齐君昀就拉了她的手,下台阶时转过脸问她,“难过吗?”

谢慧齐一时也没仔细想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就摇头,“不难过。”

过过就过来了。

其实这个她老有经验了,先前认为千难万难的事其实到事后都没那么难,全力以赴就是了,而且结果往往都是好的。

不把害怕想得太难以对付了,其实它也没那么困难,事实上也没那么难。

不过可能人天性就是害怕困难的,一面对解决不了的事情下意识就害怕与担忧去了,说来,这些其实都是人额外给自己设的阻碍,实则不去想这些个它们也就不存在。

谢慧齐遇事的次数多了,早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这下见人回来了,那些还剩一点的隐忧更是被抛到了九宵云外,心里就只剩轻快了。

她也很是明白为何齐家哥哥一回来,整个国公府的天就跟被拔开乌云见着了阳光一样明亮,因她也没能免俗。

见她笑着说话时脚步都轻盈得似要飞起来,齐君昀看着她的脸笑,嘴角也不自禁地扬起了点笑。

初见到她时,只以为她对他的万般热忱跟谦卑是因她是落水之人,而他之于她是那根救她的浮木,所以才那般用心待他。

但现在他也是明白了,她不光是对他才如此,因国公府这次落水了,她还是用了同样的方式为国公府力挽狂澜。

不怕事,不添事,不歇斯底理,也不冲动任性,能做到这些的人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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