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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楚”单独放到了一边,与齐璞道,“这家你要看着办,人是个人才,但江南那么多的人才,个个都是你阿父抬举上来的,最后齐着心想把你阿父的窝都给端了。”

信不信,得看人。

楚家她已不太信了。

“我今天把楚家也叫来,是想让你们知道该舍的时候要舍,不管有多舍不得,”谢慧齐点了点楚家,与长子道,“我知道你跟楚家的大儿子交情好,但别把喝酒吃肉的交情当是他对你的忠心,可他一边跟你喝着酒吃着肉,一边唆使他妹妹怎么爬你的床,这种要借着女人往上爬的人是帮不了你太多的。”

林玲在旁已听得瞠目结舌。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儿媳是已经定了的,她一家她也都喜欢,谢慧齐也就把她当长媳妇看,残酷的事还是早知道的好,所以她在扫了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的林玲一眼后,继续淡淡地对儿子道,“我知道很多事你都有自己的主意,但有一定你给我记住了,别心软,宁肯错杀,也不要放过,要不到最后是我们给你陪葬。”

她说得冷酷,齐璞无奈地笑了,与她道,“这应是阿父要与我说的罢?”

她都把他的话抢了。

“不,”谢慧齐听了怔了怔,与他道,“你阿父是开,你是要守。”

开辟跟守成是不一样的。

开辟需要仁慈跟大度,而守成是要收拾仁慈跟大度带来的恶果,看似守成要比开辟容易,但实际上守成比开辟更要艰难险恶,不见上下千年极盛之后皆是极衰的恶果?

“你的路要比你阿父的难,”谢慧齐说着转向林玲,温和地与她道,“你的路,也比我的要难。”

林玲很多年后贵为一国之后,才体味出这时与她如此说道的婆婆为何满脸的怜惜的那种意味来,她这时见国公夫人一脸的怜惜,还只当是她疼爱她,便摇头道,“婶娘,玲儿不怕难的。”

谢慧齐便笑了,伸过手去握了她的,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嫁过来了我怕是还要你帮我多一点,也照顾不了你太多,你要自己疼爱自己,有为难处,要自己体恤自己。”

“你们两个一起的路以后太长了,以后在一块要多心疼心疼对方,就当心疼了自己一样……”谢慧齐把他们的手搭上,她松开,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阿父跟阿娘,只能送你们到你们成亲这一程,以后的路,你们两个人要一起好好地走。”

齐璞沉默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林玲在旁眼睛都湿润了。

等她说道他们可以出去了,齐璞走到门边还回过头,看着静坐在上位抬头目送他的母亲,他嘴角不由勾了勾。

还没成亲呢,他们就不要他了。

父母感情太好,于儿女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路上,林玲忍不住垂头抹了眼眶边的泪,与身边的他轻声道,“你娘对我们太好了。”

齐璞搭上她的肩,轻搂了她一下,笑看向她,把叹气声隐在了嘴里。

等她进来后她就会知道,其实那是个很冷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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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由这几天都跟着谢慧齐走,对谢慧齐来说他不爱说话,也就很乖,等到几家家臣的夫人们都进了府,见过礼后皆对他夸了又夸,还给他送了见面礼,他每个收的时候都要看一眼谢慧齐,看得谢慧齐还真是老怀甚慰。

孩子不亲近她,还有点防着她,就算带他出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他有时半夜还是会起来守到他们的门边睡,还是会怕她丢下他,但怎么说她尽心教导他,他其实也是知道她的好的。

楚夫人还是跟以前那样幽默风趣又善谈,一进门来就跟林夫人说上话了,还跟林玲说道起了京中姑娘们最近最喜爱的时兴东西。

林玲如若不是之前听了国公夫人的话,还当楚氏一门对国公府的忠心再日月可鉴不过了,小姑娘到底还是年轻,知道楚家做的事后面对楚夫人也还能泰然处之,但没法跟楚夫人亲近,只好大方地笑笑,再回个一两句……

刘夫人木纳,堂堂三品夫人通政史夫人忤在国公夫人身后把自己当婢女侍候国公夫人,她是之前国公夫人身边的武使丫鬟,跟了国公夫人十年,别人也不好说道她的什么,谢慧齐却被她这个一进门就仗着身份把红姑挤到了一边的老丫头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拉她到身边坐下,点着她的鼻子问她,“这脾气是怎么在家当的夫人?”

刘夫人木着脸,但眼睛却藏着小小的得意看了她家夫人一眼——她就是这样当的夫人的,谁占她的位置,她就把谁挤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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