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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蜀光随母亲走了一会,见母亲一直没说话,他先开了口,“狄夫人待您……很亲近……”

他以前竟然不知道。

蜀和氏偏头,轻瞥了儿子一眼,嘴角无笑意地翘起,“你知道什么?小时候只知道随你父亲冷落我,大了只道天下无女子配得上你,你能知道什么?这世上有什么人是你放在眼里的?”

“娘……”蜀光见她翻陈年老帐,心中顿生郁气,难受得紧。

“夫人……”见她动了气,蜀和氏的老婆子忙轻喊了她一声,扶了她。

“无事,”蜀和氏推开她,深吸了口气,吩咐道,“带着人走远点,我跟大公子有话要说。”

“是。”老婆子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带了一干下人离两个主子远了些。

“夫人她待我一向不错,这个就没人跟你说过?当年严氏要逼死我的事,不就是她为我出的头?”蜀和氏沉住了气,也能好好说话了,但也不愿跟儿子提及陈年往事太多,免得母子俩又吵了起来,当下尽量不带任何火气地道,“这次我也仗着点往日情份求了点话,狄家还是没改变心意,只是确实不想这几年就把长怡嫁给你,这是因何我不知道,但你爹让我跟你说,如果你还想娶,就自个争气点,你大了,该独挡一面了。”

“孩儿知道。”

蜀和氏闻言看了这两年变得已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的大儿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偏爱她这个大儿的,可惜儿子自小就与父亲亲近,把他当英雄,与她疏远,母子俩这几年心才贴得近些,可往日感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她为他做得再多,怕是也得不了与他父亲一道的好。

这晚狄禹祥回来,问妻子与蜀夫人说了什么。

女儿回她的小院后,萧玉珠就倚灯看女儿这两天写的事薄,丈夫回来就放下了,刚服侍他褪去外衣就听他问,便笑道,“还不是长怡的事。”

“你怎么与她说的?”狄禹祥又问。

“就说想多留长怡几年……”

“哦?”

“蜀家怎么说?”狄禹祥坐下,拿过了妻子刚才看的薄子,他一页十目扫过一眼,不晌又翻过一页,随即笑道,“写得也算工整详细,光这点,也能当好一个家了。”

“嗯。”萧玉珠随着坐下。

“长倚他们的事,我处置了一下,放他去军营中历练几年也好,有没有出息,就看他的个人造化了。”

“你手轻点。”萧玉珠劝了一句。

“呵。”狄禹祥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妻子这个从不道婆家一字半句不是的本事,女儿以后能不能学了去。

“圆圆的婚事,早前我与她母亲商量过一次,回头我写信过去,让他们家跟再与娘说说,回头就定下了。”萧玉珠道。

“圆圆不小了,该嫁了。”狄禹祥点头,没有异议。

“嗯。”她急着嫁,那就如她的愿。

“木棠呢?”狄禹祥道,“也是定了?”

木棠年长,也该定了。

“我心中刚刚定的,”萧玉珠淡道,“宁通李知州的二子,之前李夫人与我说过,就等我们家的信了。”

“去年中举的那个二子?”

“是。”

“极好,他那篇文章写得不错,皇上都调去看过。”

“嗯,也是一个自律之人,想来对棠儿也不会错。”萧玉珠点头。

“嗯……”说到自律,狄禹祥沉吟了一下,问妻子,“怎么就没想过与怡儿找个知分寸,严己自律的?”

“不成的,”萧玉珠摇头,“找个那样的,怡儿的日子就是一滩死水,蜀光再不济,也有点好,他能带长怡走得更远。”

如有人心向山野,那就有人志在庙堂,长怡适合跟后面的人一起过日子,一生才不乏味无趣。

“那圆圆的?”

“她父母看上了淮南守城将军的大儿。”

“是么,靖南将军闻都之子?”

萧玉珠颔首。

“人品如何?”

“听说不错。”

“着人打听过了?”

“他们家那边打听过。”

她原本还想细细打听的,但想想狄圆父母长辈愿意就好,她这个当叔婶的就不多插手了。

狄禹祥闻言看了妻子一眼,点头未再多说。

怎么说来,闻都是皇上重用的亲将,闻家也是门好亲事了,从身份和名声上来说不比给木棠说的亲家的差。

只是四海收复,大易现在是四方来贺,再有战事也不是这些年的事,武将再被重用,也是权势有限,不过行镇守之职罢了。

现在的朝廷,重农重商,再过些年,文臣就要取代武将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