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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不到, 向东提着早点过来了,他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而且陈仰不对劲。

向东把豆浆油条放到餐桌上面:“那位呢?”

“还在睡。”陈仰说话的时候没看向东,他看着自己的双手, 瞳孔却没有聚焦, 很明显的在发呆。

阳台上滴着水的内裤沐浴在晨光里, 无声的在叽里呱啦着什么。

陈仰的眼神有了焦距,他瞥一眼内裤,被蛰到似的偏开了头,手还捂住了脑门。

早晨的这个时间段, 男性会无意识的起立,这是很普遍的正常现象, 是健康的表现, 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可是……

陈仰往沙发里一瘫,脑中播放起了他被当成玩偶抱之后的一幕幕。

当时他正要脱离朝简的禁锢, 冷不丁的发现对方站起来了。

就像一个想要从家长手里讨要奖励的小孩子,头微微弯着,身子绷得笔直。

不对,不是小孩,一点也不小。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个头很状实。

陈仰不承认自己有被惊到, 更不承认震惊里混着几分羡慕,他身为年长六岁的同性,很清楚早上亢奋是不受大脑控制的行为,不包含任何色彩。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才怪。

同居这么久了,陈仰头一次见识生龙活虎的朝简弟弟,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后面……

陈仰脑阔疼,重点是他也起来了。

那一刻,陈仰莫名的有些紧张慌乱,他用空调被盖住自己,心想干脆趁机弄一弄吧,然而可怕的是,他急着下床的时候,脚不小心踩到了朝简,没站稳的往下栽。

陈仰的反应算快的,他及时撑住自己,没有直接压到朝简身上,但朝简突然从侧躺变成平躺,他被吓得剧烈一抖,交代在了内裤里。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酸爽至极。

陈仰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蜷着身子缩进沙发里,一定是他憋太久,再加上昨天洗手间的直播,这两个因素叠加在一起,才会让他干出那种事。

没弄到朝简睡衣上吧?陈仰瞪着沙发背,他的内裤是棉的,吸水,应该都兜住了。

可他转而又不确定起来,他蛮多的……

陈仰眼前发黑。

向东看陈仰跟个鹌鹑似的窝着,身上还散发着生无可恋的蔫了吧唧气息,他的眼皮狠狠一抽,被日了?

我操,不会吧?

向东大步走近,一把捏住陈仰的腰,对方不但没有痛到颤抖,还有劲踹他。

“吓死老子了。”向东接下陈仰的一脚,勾着唇笑得人模狗样。

陈仰踹完向东,收起乱糟糟的思绪说:“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过来的?”

向东一屁股坐下来:“开车啊。”

陈仰看阳台玻璃窗上的水迹:“上回休息站那辆?”

“另一辆。” 向东扒拉茶几上的果盘,几百万的买不成,几十万的不成问题。

向东见陈仰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翘着腿说:“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不配有两辆车?”

陈仰对着他上下一扫,视线落在他脖子一侧的抓痕上面:“你被包养了?”

向东夸张的吸气,他凑近陈仰,暧昧的吐息:“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连我被包养了都知道,你是不是暗恋我?”

“……”陈仰起身去了厨房。

“小仰子,随便炒三五个菜就行了,东哥不挑,不用太客气。”向东冲着陈仰的背影喊了声,他抖了抖腿,手肘撑着沙发背,坐姿惬意又骚包。

昨晚向东碰到旧相好,发现对方腰更细了眼睛更水了,他本想来个叙旧炮放松放松,谁知他妈的进了酒店房间才刚开始,对方就哭了起来,还挠他。

向东才做完任务回来,哪有那个耐心哄人,他烦得提上裤子就要走,对方见他要求,立刻就跟死了爹妈一样嚎叫,把他骂得狗屁不是。

“妈得。”向东用手指刮了下脖子上的抓伤,旧相好是他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前任,十八九岁谈的,他记得谈情说爱期间,他管住了下半身没乱搞,没想到竟然落了个“说话当放屁”“无情无义”“没有心”的评价。

向东越想越火大,他是浑,可那是他身边没人的时候,身边要是有人,他也就能做个人。

旧相好那狗比的嘴脸在向东脑子里一晃而过,他骂了声,站起来往厨房里走:“陈仰,你觉得什么样的分手,才会让前任跟你再见的时候,说上一句,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而不是你怎么还没死。”

陈仰在烫西红柿,他觉得这个问题简单的不能更简单了:“既然是前任,何必在乎对方怎么看,重要的是现任。”

向东掏烟的动作停下来,他走到水池边,低头凑到陈仰眼皮底下,仔细看对方的脸:“你真没谈过?”

陈仰想也不想:“没有。”

向东趴在台面上,扭着脖子看她:“我怎么有种你谈过一场刻骨铭心恋爱的感觉?”

“我是智障吗,谈过我还能想不起来?”陈仰倒掉碗里的水,捞出烫热的西红柿放砧板上面。

“行了,一边去,别在这……”陈仰赶向东走的举动一停,他看向客厅。

向东也回头看过去,少年没拄拐,他立在餐桌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睡衣,栗色头发凌乱,周身弥漫着一股乖戾的气场。

“古德猫拎。”向东夹着烟的手挥了挥。

朝简盯着陈仰,他似乎没睡好,眼睛有一点充血。

“去刷牙洗脸吧。”陈仰剥西红柿皮,“新买的牙刷给你放台子上了。”

朝简这才转身离开。

.

向东去卫生间一看,里面的所有生活物品都是两人份的。

陈仰跟朝简同居的温馨气息熏得他青筋暴跳。

向东见朝简拆开牙刷包装,把蓝的那个拿出来用,剩下的明黄色的放进抽屉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康复院为了吃到陈仰所使用的法子错了,大错特错。

对付陈仰那个型号的,压根就不能狂风暴雨一通乱来,只能用春风细雨慢慢浇灌。

这招很高明。

朝简这小子正在无孔不入的渗入陈仰的生活。

等陈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把对方剥离出去了。

向东棋差一着,心里头极度不爽,他阴阳怪气的冷哼了声,忽然动动鼻子:“你在房里打完才出来的?”

朝简挤着牙膏,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他妈该不会是躺在陈仰睡过的地方弄的吧?”向东踹朝简的左腿,他踹是踹中了,力道也不小,对方却没有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是稳稳的站着。

向东的眼一眯,刚才他踹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朝简左腿的肌肉情况,不像是近期受过伤的样子。

之前不能走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靠。

向东以为朝简会还他一腿,对方却不徐不疾的刷牙,他的眉心突突跳,这位绿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过了会,朝简往水池里吐掉牙膏沫,他把牙刷放一边,口没漱脸没洗就去了厨房。

睡裤是白色的,左腿上面的鞋印十分明显。

陈仰一眼就看到了,他蹙紧眉心把火关掉,出去跟向东发火。

向东被骂得狗血淋头,老子起了个大早,大老远的开车过来干嘛?找气受。

“汪!”

向东的裤腿被咬出了,他气得快背过气去,狗都欺负他。

“白毛狗,你有没有搞错,是你爹在欺负我,你凶什么凶?”向东拎起小狗,弹他乱蹬的小短腿。

向东拎着狗问陈仰:“我前几次来的时候,没见它这么有劲啊,它叫什么?”

陈仰把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翻了翻,盛进盘子里:“03。”

“怎么给它起这种名字,” 向东表情揶揄的说,“0开头,这不是跟身份号一样吗。”

陈仰正在准备派黄瓜,闻言差点没拿稳菜刀,他看了看被向东拎在手里的小狗,心里闪过一丝古怪。

“名字是他主人起的。”陈仰说,“狗也是我暂管的,等它主人回来了就会拿走。”

“我看三儿在你这住得挺舒服的,是吧三儿。”向东一厢情愿的跟小狗亲昵,“三儿?三儿!”

陈仰:“……”

.

家里多了个人,陈仰加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向东吃饭就跟抢似的,陈仰跟朝简一碗粥没喝完,他第二碗都下去一大半了。

“还是回来好。”向东端起西红柿炒鸡蛋,用筷子拨一些到碗里,呼噜呼噜往嘴里扫,他声音模糊的说,“在任务世界,满汉全席都不香。”

陈仰剥鸡蛋壳:“任务世界也没满汉全席让你吃。”

“还真有。”向东把碗底清空,“我有个任务是在一个半山腰的城堡里,那桌子长的,二十五个人都坐不满。”

他拿了个蒿子粑啃了起来:“天天都是美味佳肴,西式中式轮着来。”

陈仰想到城堡,就到了吸血鬼,他问向东任务是不是跟那个有关。

“吸血鬼个屁。”向东说,“任务是每个人扮一次鬼……这粑挺好吃的,哪买的啊?”

“朋友爷爷奶奶给的。”陈仰把剥好的鸡蛋给朝简。

向东不是第一次看陈仰照顾宝宝一样照顾朝简了,看几次都眼疼:“他十九了,又不是九个月大,鸡蛋还要你剥?”

“粑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陈仰又剥了一个鸡蛋,随意的问向东要不要。

前一刻还在鄙视朝简是巨婴的向东说:“要。”

陈仰把鸡蛋丢向东碗里,最后才剥自己的那个:“我跟画家约的是十点见面,你去吗?”

“去啊。”向东在陈仰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对着朝简晃了晃鸡蛋,“做任务那会儿,他为了还人情给了我一个钻石,我回来一摸口袋,没了,妈得,怎么也得让他给我补一个。”

向东匪夷所思的想,陈仰竟然真的联系上了画家。

陈仰想到自己的那一把钻石就痛心疾首,他不好意思让画家补给他,说不出口,那么多,也不是一两个。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陈仰抬头看朝简:“不吃了吗?”

朝简一语不发的去了阳台。

“随他去。”向东气走了朝简,浑身舒畅,“大早上的耍个屁性子,惯得,爱吃不吃。”

陈仰说:“你这语气,很像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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