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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竟真的有绝世姿容……

尹明毓没有亲眼看见之前,绝对无法相信真的有人美到一出现便使得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光华夺目。

屋内陌生的一对母女,先后而坐,年岁长些的靠前,面容鲜嫩的,离尹明毓更近些。

便是谢家姑太太和白家表妹白知许。

她们五官极像,皆是一张芙蓉面,柳叶眉,多情的眼半弯,眼波流转,动人之极。

但与这一般无二的五官不同的是,姑太太更显丰腴,分明年纪更长,却因着瞳色深,睫毛浓密,眼神浅白,显得无辜又烂漫。

而年轻的白家表妹,肤如凝脂,两腮并眼尾都泛着年轻鲜嫩的桃花粉艳,本该是无忧愁的年纪,眼神却更清明些。

最重要的是,厚实的锦褂都不显臃肿,遮不住她的纤细苗条,纤腰楚楚。

也不知是不是跋涉辛苦,她们面上皆有些苍白疲色,更惹人怜惜,这样的两个女子全都在看她……

尹明毓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竟有一股子想要再整理一下衣衫的冲动,又担心一动便惊扰她们。

甚至脑子里思绪翻飞,为博她们一顾愿意倾尽一切……

……

乱飞的思绪戛然而止,她还是不愿意的。

尹明毓瞬间从怔愣中回神,神色恢复如常,笑道:“这便是姑姑和表妹吧,未曾想竟是如此风流的人物,教我都失了神。”

她说着,若无其事地行礼,端庄又不失礼。

这时,谢老夫人旁边的谢策兴冲冲地喊道:“母亲!”

语气亲近又自然。

不止尹明毓方才在观察白家母女,她们也在观察着尹明毓,一见谢策如此情态,面上皆有些惊讶。

姑太太受了尹明毓的礼,本来招手欲叫婢女拿礼物过来,一时惊讶,便脱口而出道:“诶呦~瞧这亲近的,一点儿看不出不是亲生的,还得是亲姨甥~”

谢策年纪小,即便知道“母亲”是“姨母”,长久相处下来,难免也有几分意识不清,分不清楚亲生与否的区别。

他下了榻便倒腾短腿奔向尹明毓,一听姑太太这话,便迷茫地停下步子,站在正中。

谢老夫人和谢夫人当即脸色便有些不好。

白知许神色一慌,忙小声提醒道:“母亲!”

而谢老夫人已经严声斥道:“口无遮拦!谢家教养你多年,倒是越发不成样了!”

白知许慌乱,连忙起身请罪。

姑太太比她还熟练,直接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向谢老夫人认错道:“母亲,您千万莫要生气,是我错了。”

她跪得太快,白知许站在那儿,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

这场面可比先前画似的美人有趣多了,尹明毓忍俊不禁,冲呆站在那儿的谢策招招手。

谢策重新迈开步子,走到她跟前,仰头,“母亲……”

金儿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编篮,里头全都是尹明毓在外头买的小玩意儿,她也不安慰谢策,在里头翻找。

哪个都是她极喜欢的,尹明毓挑选片刻,最后拿个竹编的笔筒,大喇喇地塞进谢策怀里,道:“母亲送你的,好生练字。”

谢策方才便一直盯着她的动作,抱着笔筒,再看竹篮里的一只巴掌大小的竹编羊,目不转睛。

尹明毓向左挪了一步,挡住竹篮。

谢策便顺着她的腿抬头,眼巴巴地看她。

尹明毓移开眼,当作看不见。

谢老夫人一张冷脸看见尹明毓这作态,险些没气崩,但又不能当着外人给她眼色,便又转向庶女。

姑太太一抖,忽然便开始梨花带雨地抹眼泪,“母亲,在扬州时知许便教女儿在外莫要说话,女儿一直记着,这是一回了娘家,心里安心,才没管住,您就原谅女儿吧~”

白知许也忙跪下来,自责道:“外祖母,母亲只是心直口快,绝无恶意,知许日后一定督促母亲,您切莫气坏了身子。”

谢夫人见谢策已经忘了那些,便出言缓和道:“母亲,大娘子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您别介怀。”

姑太太连忙道:“是是是,长嫂说的是,您千万别跟女儿一般见识。”

谢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转向白知许时,稍稍缓和些许,不过依旧不甚热情,“院子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先回去修整吧,晚膳过来正院用,届时拜见你舅舅和表兄。”

白知许恭敬答应下来,行礼后,扶着母亲起身,退出去。

等到她们走了,谢老夫人立时便将矛头转向尹明毓,“瞧你吝啬的,不过是个竹编的物件儿,也值当你当着外人跟个孩子计较。”

尹明毓却有理有据,“那是孙媳买的,孙媳自然能够决定送不送人。”

理自然是这个理,但谢老夫人就是气不顺。

她深呼吸平复片刻,没好气道:“我拿东西与你换,或者你说清楚在何处买的,我教人去买。”

尹明毓能屈能伸,瞬间便转换立场,笑容满面地问:“祖母,您要拿什么与孙媳换?”

谢老夫人:“……”

谢夫人轻笑出声,对孙子道:“快去拿,没听你母亲答应给你了吗?”

谢策这才欢快地跑向金儿,抱起那只竹编的羊,笔筒也没有撒手,全都抱在怀里。

谢老夫人便教人去取了一颗东珠,径长足有一寸。

“谢过祖母。”尹明毓笑呵呵地接过来,放在自个儿袖中。

随后,她才有些好奇道:“没成想,姑姑竟是这样的性子……”

提起她,谢老夫人便没不甚愉快,谢夫人看了老夫人一眼,对尹明毓道:“她原先未嫁时,还不这样……”

谢夫人说完,又觉得不甚严谨,又改口道:“至少没这般严重。”

尹明毓更好奇了,眼巴巴地看着谢夫人,想要她多说一些。

谢老夫人不爱听,叫着谢策回暖房去小憩,留下谢夫人与尹明毓说些旧事。

原来当年在扬州,谢家这位唯一的姑太太便是出了名的花瓶美人,她生母老实,去的也早,在谢老夫人眼皮子底下长大时,虽常因为性子不讨老夫人欢喜,也常因为口舌犯错,但还算克制。

不过她姿容出众,爱慕她的郎君极多,谢老夫人做主选了白。

而这一嫁了人,姑太太这性子,自然不得婆母喜欢,每每惹怒婆母,她便回娘家来哭。

谢老夫人不耐烦,便斥她:“总回娘家哭什么,去你郎君跟前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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