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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毓主动和好,谢钦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外放是他求的,旨意忽然下达,大娘子祭日之后他就得赶去赴任,这时候说带尹明毓一起去外放,确实太过仓促。

是以,谢钦便与父亲、母亲商议:“二娘跟我赶路,确实辛苦,我打算走海路,先去岭南,安置好之后,再寄信到家中,正好那时天暖,二娘再慢慢游玩过去也无妨。”

谢家的家底,那些路途上的巨大花费完全不必考虑,因此他说得极轻松。

而谢家主闻言,也不置可否,儿媳妇是否随谢钦赴任,他皆可。

谢夫人却露出些不赞同,直接问:“你不打算带策儿?”

谢钦有条有理地说:“岭南与京城大不相同,成人尚且需要适应,策儿太小,还是留在京中妥当。”

“不行。”

谢夫人坚决道:“你说要等准备周全,二娘再去,可以,但是得带策儿一起去。”

谢钦劝说,谢家主亦是担忧孙子在外。

谢夫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松口,就一句话,必须带策儿。

一家三口没能商量出个结果来,谢钦便暂时离开,他外放需得准备诸多,颇为忙碌,只是抽空来与父母说话。

谢家主等他走了,又劝说谢夫人:“策儿留在京城,日后读书也便利,去外面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顾及不到。”

“有大郎和大郎媳妇照看,府里再多派些人,大夫也从京里带过去,小心些没什么大碍,瞧策儿这一冬跑跑跳跳,多结实,出去不见得是坏事。”

谢夫人更顾忌的,是另一件事,“但父子隔得远了,生分下来,到时二娘再生下一男半女,大郎偏心长在跟前的,策儿将来如何自处?”

谢家主是男人,认为她的担忧没有必要,“策儿是长子,大郎有分寸,便是有所偏心,也不会不顾礼法。”

谢夫人才是觉得男人想当然,自以为注重礼法便是一碗水端平。

谢家主见她神色,又道:“纵是如你所说,策儿跟在他们夫妻身边外放了,两人又有了孩子,便不会偏心了吗?策儿日日看着,又如何自处?”

谢夫人肯定道:“二娘不是那样的人,恐怕到时也是策儿和弟妹亲近更多些。”

两人各执一词,谢夫人便提出去请示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当然是不愿意谢策跟着外放吃苦的,可若是谢钦一定要尹明毓去,她便站在了儿媳谢夫人这一边。

谢家主无法,只得同意,然后便教谢夫人着手准备更多,衣食住行全都得一一考虑在内,又去四处搜寻愿意随行的好大夫。

谢老夫人不管事了,可自从与儿子儿媳说过话之后,知道谢策要远远离开她身边儿,情绪便有些低落。

春闱开始,谢家没有举子应考,除了谢钦教人稍稍关注着韩旌,整个谢家都在为谢钦远行忙碌。

另外一个事儿,便是二月十二,谢策亲娘尹大娘子的祭日。

当年,尹大娘子艰难生下谢策,便出了血,请来了太医也未能救回,第二日便撒手人寰。

因此,谢策的生辰是二月十一,他生母的祭日是二月十二。

小娃娃年纪小,又和生母祭日只相隔一日,便无人特意为他庆贺生辰,只一大早为谢策准备了长寿面。

其实按理来说,谢策还在孝期,应该守孝的,但谢家除了在衣衫上稍注意些,为他的身体考虑,并没有在吃食上太过避讳。

不过谢策虽然不过生辰,但他二月十一和二月十二这两日都没有安排课。

他爱跟尹明毓玩儿,二月十一这日,一大早在正院吃完饭,就被童奶娘领到了东院。

这几日,谢夫人并没有让尹明毓过去跟她管家,谢钦也忙着安排带去岭南的行囊和人手,尹明毓白日里没有事儿,便在东院里晃,打算折腾折腾她这一亩三分地儿。

谢策是个小尾巴,她在院子里转,他就要跟着转,还要骑在羊身上跟着转。

尹明毓的羊如今已经是成年羊大小了,驮着他极轻松,年前从庄子回来之后,尹明毓就让人打了一个小小的鞍,还有缰绳。

谢策要骑羊,她就教婢女套上羊鞍,然后让一个婢女在前头牵绳,两个婢女在左右护着他骑。

尹明毓安排完就不管他,自己在院子里转,时不时地站定,托着下巴琢磨这片地种什么菜,好给羊吃。

谢策学着她的样子,也小大人似的托下巴,一脸思考状。

金儿和银儿有事儿干,倒是没一直跟在她身后,忙完了才过来。

银儿以前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见自家娘子如此专注,便诚心诚意地发问:“娘子,不管种什么,不是都应该先翻地吗?”

尹明毓一听,恍然大悟,“有道理。”

谢策小脸上也满是认真,点头学话:“有道理。”

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发笑,而他自己左右瞧瞧,最后看着尹明毓笑,也坐在羊身上露出小牙,笑起来。

他们心情都好,成为坐骑的羊心情显然就不甚美妙了,蹄子踢踢踏踏,咩咩叫个不停,只是因着前面两侧都有人,暴躁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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