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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晚意摸鼻子,“我怎么会跑?”

但这话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太相信。

东西早就收拾好,跑路太容易。

施家——

姜家原本计划是姜夫人和姜屿带着媒婆和提亲礼过来,但由于私会传闻,姜太傅也抽空亲自出面。

且不说姜家母子配合,施家根本难以招架,单姜太傅坐在那儿,施老爷和施家长子施华亭便拘谨不已。

乍一看,姜家人全都一派从容,施家人坐立不安,仿佛今日身份颠倒,施家才是上门求娶的那个。

两家交谈时,姜屿直接坐实了他和施晚意的“私情”,极诚恳地道歉,表达他求娶施晚意的真心。

姜夫人也对施家赔礼,附和姜屿的话,适时表露姜屿交代的事儿,最后表态:“姜家诚心求娶。”

而姜太傅亲自出面,便已经是对施晚意的重视,且他也做不来母子二人这般,便只端坐着,偶尔颔首。

到这个份儿上,京城流言四起,施晚意和姜二郎还有了私情,两家定亲是最好的应对流言的办法,施家没有理由拒绝。

更何况姜屿的人就立在施家众人眼前,施老夫人无论如何也挑不出瑕疵。

姜屿想要光风霁月,便少有人能在他面前光华胜过他。

施老夫人越看他越喜欢,甚至等不及施晚意过来,眼里已当姜屿是女婿看待。

以至于施晚意到时,只看见施老夫人对姜屿笑得和蔼可亲至极,转头面向她,就是一瞪。

识时务者为俊杰,施晚意打算好先做鹌鹑,一缩肩,弱弱开口:“娘~”

她想的好,施老夫人肯定不希望她在姜家人面前表现得太软弱,气会收一收。

但还不等施老夫人做出反应,姜屿便温柔地喊了一声“二娘”,然后挡在施晚意面前。

施晚意看着眼前人挺拔的背,不确定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先前都谈了什么,不敢随便出声。

姜屿就是拿捏到她不敢妄动,情真意切地拱手一礼,对施家众人道:“老夫人,请不要责怪二娘,是我的情不自禁,造成现在这般局面,我是男子,所有的错都在我,也理应由我来承担一切责难。”

施晚意睁大眼睛,稍一错脚,从他背后挪出,就看见她亲娘施老夫人满眼的满意,“……”

姜二郎真是……世间少有。

姜屿这一番说辞,姜夫人这个亲娘听得亦是浑身不适,不过仍然□□地走过来,握住施晚意的手,慈爱道:“二娘,我家这个混账害得你名声受损,你若是生气,只管与我和他父亲说,回头我们就家法伺候,只是他这一片真心天地可表,这婚事还请你答应,日后我定待你如亲生。”

施晚意手在姜夫人手心,僵着,干笑。

施老夫人却道:“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家二郎一看就是个守礼的,哪里就值当用家法。”

没羞没臊过的两个年轻人看向对方,施老夫人口中“守礼”的姜屿含笑专注地看施晚意,施晚意则是一触即离。

姜屿从袖中取出生辰帖,目光灼灼地看着施晚意,“二娘,可愿与我结发做夫妻?”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日,施晚意也认了,但是真到了这时候,莫名的憋屈萦绕心间。

不是抗拒成婚,就是……就是……总感觉她是只猫,姜屿拿着跟逗猫棒逗啊逗,她就得随便他撸了。

太容易了,气不过。

施晚意叛逆心起,不想姜屿这么舒坦,故意明显地表现出几分小心,看一眼姜屿又赶忙低头,嗫喏:“我的生辰帖并未随身带着……”

她身后,宋婆子欲言又止。

施老夫人朗笑道:“我让嬷嬷去你府上取过来了。”

施晚意倏地回头,看向宋婆子。

宋婆子缓慢地点头。

施府的嬷嬷笑呵呵地取出生辰帖,呈到施晚意面前,“二娘子,老夫人有先见之明,可不是正着吗?”

施晚意:“……”

姜屿轻笑。

施晚意暗暗瞪他一眼,接过生辰帖。

姜屿又向前递生辰帖,另一只手摊开,等她交换。

两家人的目光之下,施晚意只得一手接过姜屿的生辰帖,一手递过她的。

姜屿将施晚意的生辰帖紧紧攥在手中,眼中越发温柔,“二娘,我日后会待你好的,你也待我好些。”

施老夫人从旁叮嘱施晚意:“姜屿一片痴心,你莫要辜负他。”

这话对她一个娘子说,不觉得有些别扭吗?

施晚意肯定,一定是姜屿表现太过,她娘才认准了姜屿痴心。

太鸡贼了!

但施晚意抬头与姜屿对视,只片刻便陷在他的眼神里。

姜屿实在太好看了。

成婚就能光明正大地数腹肌,还能亲亲我我……

施晚意手指微蜷,缓缓点头,“我待你好。”

姜屿瞬间笑若灿阳,眼里只有施晚意,全没有周围其他人。

既然施晚意松口,两家婚事就可以定下,什么都不能成为阻碍。

姜夫人和施老夫人全都笑开来,彼此叫起“亲家”,亲热地说话。

没有人关注刚升级为未婚夫妻的施晚意和姜屿。

施晚意低声道:“日日乐此不疲地通信,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今日来提亲?”

姜屿低头凑近她耳语:“强取豪夺,自然要出其不意。”

他还记得这玩笑话呢?

既然都说了“强取豪夺”,施晚意理应配合。

姜家离开前,两家人默契地将两人凑作堆,笑看两人。

待到施家人送客之时,施晚意也和姜屿站在一处。

不知何时,施晚意鬓间有一缕发丝散出,姜屿自然地抬手,想要替她挽起。

施晚意猛地扭头躲开,紧紧闭着眼,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她躲得时候还注意始终背对娘家人。

姜屿手定在半空。

本就想得多的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