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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裴话锋一转,“但是!”

他拍胸口保证,言之凿凿,“我那些法子肯定管用,哄男子和女子的办法应该差不多的。”

楚含棠还是不太相信。

柳之裴见她露出怀疑的神色。

他依然没放弃说教,凑过去道:“真的!以前我哄女子都是给她们送礼物,不过她们见到礼物,还是会装得有一些生气。”

她安静地听着。

柳之裴说起这些事能滔滔不绝,“这个时候,你亲她们一口,或者是将她们抱到大腿上,耳鬓厮磨一番,她们骨头都能给你软掉。”

楚含棠听到这儿,断定自己是有病才会听他说这么多。

她转身就要走。

柳之裴上前拦住,“哎哎哎,别走啊,我见你是兄弟才会传授这些经验给你的,咋还不领情呢。”

楚含棠皮笑肉不笑,“当你是兄弟,我才没用箭射死你。”

柳之裴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摸着下巴,震惊地道:“你不会真的是下面那个吧!”

她压下想揍人的冲动,“滚。”

他脸皮有时比楚含棠还厚。

还在自顾自地说。

“你反应这么大,那就是上面那个了,好嘞!那就行了,还有一个办法,谢公子要是跟你闹小脾气,将人往床上带,喂饱他就行。”

兄弟之间谈论这些事最正常不过了,柳之裴必定倾囊相助。

楚含棠很想打爆柳之裴的脑袋,打开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脱口而出道:“一闹小脾气,就将人往床上带?你想我死啊。”

柳之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谢公子索求那么大?

他的兄弟楚含棠竟然无法满足对方,说出去是男人的耻辱啊!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楚含棠看着是比寻常男子瘦弱一些,可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尚未满二十岁,才是少年。

身形看着单薄、瘦弱一点儿,这是情有可原的。

可少年也是活力十足的年纪啊。

这个年纪,不该躁动不安,气血方刚……一身力没处使么?楚含棠竟然说做这种事可能会要她的命。

柳之裴露出沉重的表情。

他安慰地拍了下楚含棠的肩头,“兄弟,懂了,我知道有一些药挺好用的,若你需要,我可以把它的名字给你,去药铺抓药就行。”

楚含棠面无表情。

她道:“留着给你自己用吧。”

柳之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大家都是男人,就别推辞了,男人虽然不能说不行,但私底下不行就是不行,切勿讳疾忌医啊。”

话音刚落,院中发出一声惨叫。

正在房间翻找药典的池尧瑶动作一顿,外面这是怎么了,惨叫声似乎是柳之裴发出来的。

紧接着又听见柳之裴的求饶声。

“兄弟!不,楚公子!别打脸啊,谢了哈,也别踹腿,哎哟,老子的屁股!”

池尧瑶哭笑不得,一听就知道是他们两个又闹起来了。

院中,楚含棠拎着一截树枝追柳之裴,弄得鸡飞狗跳的,她撩起袖子,“柳之裴,你给我站住。”

柳之裴怎么可能会站住。

他跑着跑着,见到谢似淮了,仿佛看到救命稻草地冲过去。

像一阵风刮过。

“谢公子,可算见到你了。”说完,柳之裴将谢似淮往楚含棠跑来的方向一推,“楚公子在找你呢。”

楚含棠见到谢似淮,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树枝。

树枝掉落在地。

她抹了一把脸颊的汗,气喘吁吁,“没错,我刚刚是在找你,不过也没什么事。”

谢似淮像是有些累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之裴发现楚含棠不看他了。

他要是不说话,他们就当他是死的,对么,只顾着自己说话,都不看他一眼,简直岂有此理,好过分。

算了,不跟两个断袖的计较。

柳之裴见没自己的事就赶紧逃了,他真心实意地给楚含棠推荐好药,对方竟然还不领情。

哼!可恶。

楚含棠看着柳之裴逃了,也没想再追,见谢似淮貌似很疲惫的模样,便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谢似淮抬起眼帘,看着她。

眼神很自然,挑不出差错,却叫楚含棠心中很不安。

不知不安从何而起。

靠得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似乎多了一丝纸墨的味道,跟不久前过来登记婚册的几位大人的味道相似。

可仔细一闻,又没了。

剩下的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楚含棠没想下去,以为是谢似淮刚刚不小心沾上的,“你快点进房间休息吧,对了,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去买回来给你。”

谢似淮唇角弯了弯。

他声音听似低柔,像水缓缓地流淌过耳边,“都可以,你知道的,只要不是肉,我都吃。”

楚含棠点头,“好。”

安静几秒,她踌躇着,“以后你出去,可不可以跟我说一声?”

谢似淮喉间滚动,“好。”

虽然他没问她理由,但楚含棠还是主动地解释说:“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你去哪儿,你就告诉我一声出去就行。”

谢似淮笑道:“我记得了。”

言罢,谢似淮绕过了她,迈步走向他的房间。

楚含棠望着清瘦的背影慢慢地远去,他腰间垂下来到腿侧的红腰带被风吹起来,轻飘飘的。

她抿了抿唇。

站在院门拐角的白渊看着他们,眨了一下眼,又眨一下,他们说的话听起来也没什么,为何他会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怎么说?

他们之间的相处看着很自然,却又透着一种不该属于男子与男子之间的自然。

白渊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含棠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他了,“白公子?”

白渊回过神,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扫干净,“楚公子,谢公子刚才是出去了?”

她爬上柿子树,又去摘柿子了。

“嗯,他刚才出去了。”

他看着楚含棠摘到手里的柿子,“楚公子,你很喜欢吃柿子?”

“对,我妈……娘亲知道我喜欢吃柿子,以前还特地在门前种了一棵柿子树呢,把附近的孩子都给惹馋了,隔几天就过来摘。”

白渊微笑,“令堂真疼爱你。”

楚含棠给了他一只柿子,“那是当然,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宝贝女……孩子。”

口中的女字及时地收了回去。

白渊接下了,“谢谢楚公子。”

楚含棠捧着柿子先去了谢似淮的房间,嘴里念叨着,“我把柿子都分给他们吃。”

经过窗前时,她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和衣而眠。

既然睡了,那就不进去了。

楚含棠小心翼翼,很轻很轻地伸手进窗台,把手中最大的一只柿子放进去,刚想把手缩回去,就看到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看着她。

“我吵醒你了?”

谢似淮坐了起来,长发披散到腰间,一副精致秀美的皮囊下仿佛藏着一堆腐烂的枯骨,扒掉后,露出妖物的形态,能将人吃了去。

他开口,“你进来。”

楚含棠犹豫着回头看院中。

白渊已经拿着柿子离开院子了。

她怀里还揣着几只胖柿子,都捧着进了房,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还是亮亮的,“你不是说困了,想休息么?”

谢似淮眼睫微动,笑着轻声道:“又不困了。”

楚含棠将柿子放到旁边,半弯下腰,抬手探了探他额头,“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谢似淮直视着她凑近的脸。

连细小的绒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很干净、俊俏的长相,比楚含棠好看的人又不是没有,可他以前见了,都没有任何感觉。

楚含棠放下手,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谢似淮见她掏出一支木簪子,深红色的,竹子纹路精雕细琢,上面还刻了两个字。

楚、谢。

跟精雕细琢的竹子纹路不一样,这两个字在别人看来有点儿丑。

刻得歪歪扭扭的。

可能刻字的人也知道自己刻的字较丑,所以特地把这两个字刻到了贴向头发里的那一面。

木簪子散发着缕缕香气,闻着像是檀木制成的。

他像是微愣,“送给我的?”

“不送给你,送给谁?”楚含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也看见了,我还在上边刻了两个字,我知道丑,但你不许嫌弃。”

谢似淮细长的指尖轻轻抚过木簪子上的两个字。

“哪儿丑了。”

他垂眼,“好看,我很喜欢。”

楚含棠开心地笑了。

“那就行,我一开始还犹豫要不要刻字,怕刻上字,这一支木簪子就不好看了,因为我想,你长得好看,戴的东西也得好看才行。”

谢似淮指腹摩挲着木簪子。

他将放到木簪子上的目光转移到楚含棠的脸上,“楚含棠,我想再问一遍,你喜欢我么。”

她只是看着他,暂时没回答。

谢似淮眼睫猛地一颤。

如今,她是连骗他也不肯了么。

下一秒,谢似淮唇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楚含棠抵开他的齿关,将他压回到床榻上,“我喜欢你,楚含棠喜欢谢似淮,是真的。”

语气有些无奈,楚含棠试着也舔舐了一下他的薄唇。

谢似淮缓缓闭眼,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了身旁的被褥,手背微显露青筋,五指收拢,一寸寸地抓紧被褥,褶皱不断。

他苍白的脸上也散开动人的绯潮色,唇齿间渐渐地溢出些细碎的声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