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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棠等池尧瑶给自己施完针,就带谢似淮离开了。

自然是回房间。

她刚流鼻血不久,总不能扎了针后就出去蹦跶,就打算先回房间休息休息,顺便安抚安抚这个小病娇。

已经到立秋了。

不过天气还是较炎热,楚含棠召人来往房间里摆放了一大盆冰。

用冰块驱驱热气。

再把果子放在冰块上面,驱热的同时还能吃到些冰镇水果。

一举两得。

谢似淮倒是也没阻止她动来动去,大概也清楚楚含棠就是个坐不住,很好动的人。

她做完这些,拉他到床榻坐下。

楚含棠让谢似淮坐着,自己则脱掉鞋子,侧躺下来,双腿微微曲起放在床尾,衣摆也掀起了一点儿,露出戴着铃铛首饰的脚踝。

脚踝纤细,肤色白皙。

几只小铃铛依然敲在踝骨上面。

她将脑袋放在他大腿上,当枕头枕着,还蹭了蹭,“等等就可以吃冰镇果子了。”

楚含棠连续做这么多事,也存了想证明给他看她没事的心思。

谢似淮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楚含棠扎在后脑勺的高马尾,“楚含棠,你当真不会离开我?”

他声音还是很轻。

却仿佛轻飘飘地落在了她耳边。

将楚含棠的耳朵挠了一下似的,鼻间也尽是他的香气,“你最近怎么总是问这些问题?”

谢似淮垂眼看她,“我好像在……怕,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以前老嬷要把他抓去当祭品,南宫夫人将他和其他孩童扔进狼窝,等等这些事,也没能令谢似淮有名为“怕”这个感受。

在楚含棠面前,有了。

谢似淮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太怕了。

他太怕楚含棠会抛弃自己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着她,可有一种抛弃,名叫生与死,哪怕时时刻刻看着,也无法阻止的一种抛弃。

难以描述的情愫令人战栗。

楚含棠沉吟几秒,转了转脑袋,仰躺着看谢似淮,“你放心吧,只要我不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谢似淮就着这个姿势,弯下腰亲了亲她额头。

过了很久很久,他忽道:“楚含棠,我发现我不再喜欢你了。”

楚含棠差点儿跳起来,小病娇移情别恋那么快的么。

刚亲完她,就说这个?

还没等她说话,谢似淮又道:“我正在爱着你,爱生欲,我对你有欲,欲如山谷难以填满,爱生惧,我对你有惧,惧你离我而去。”

爱一人,比喜欢一人的感情更加强烈多了,还带着渴望的疯狂。

楚含棠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而且谢似淮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是带着茫然的,意味着他正在体会着这种陌生的感受。

也正在逐渐地了解着。

原来父亲对母亲是这种感情啊。

那他对楚含棠也是如此,谢似淮凝视着她的五官,抬起手,微凉的指尖顺着视线移动寸寸地描绘过。

此时此刻,她也看着他。

少年一脸认真地看过来,薄唇殷红,玉面如佛,眼眸如水,骨相秀美,由于还保持着微弯着腰的姿势,高马尾垂落在身前。

楚含棠目光往下移,谢似淮有着黑红色绣纹线的腰封近在眼前。

腰线流畅,看着很适合被抱。

楚含棠看了一会儿,干脆将自己毛绒绒的脑袋埋过去,轻轻地撞了一下谢似淮的腰,又抬起手抱住。

她莫名道:“这是我的腰。”

谢似淮轻笑了声,“我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啊,谢似淮是属于楚含棠的,我只是想想,便很是愉悦了。”

楚含棠哼了几声,受不住了,将他扑倒在床。

小病娇最是会诱惑人,说话都像是在勾引人似的,太坏了!

晚饭果然很丰盛,饭桌上全是楚含棠爱吃的。

她美滋滋地拉着谢似淮坐下。

柳之裴就坐在他们对面,

他看着楚含棠和谢似淮红润的唇,嘴角猛地一抽,她上午都流鼻血了,在某些事情上怎么就不知道节制一些呢?还是太年轻了。

楚含棠不知道柳之裴在想什么。

其实事情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她只是跟谢似淮亲的时间太长了一点儿而已。

别的什么也没有做。

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柳之裴。

自然也就是没看到他看她和谢似淮的眼神了。

饭桌上的红烧猪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楚含棠立刻夹了一块放进碗里,又给谢似淮勺了几勺红烧茄子和豆香十足的东坡豆腐。

池尧瑶和白渊也没有那么多心思。

毕竟他们最多只是蜻蜓点水一吻,就算看到别人唇色嫣红,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

白渊白日出去了一趟,是回来才知道楚含棠流鼻血一事,也惊讶于那小小几坛酒竟然有这等功效。

于情于理,他都该关心几句。

“楚公子,你现在可还感觉身体有哪里不适?”

楚含棠还在咬着肥美的红烧猪蹄,听到白渊在关心自己,松开咬猪蹄的牙齿,抬起头道:“没事了,我现在都能跟柳公子打一架。”

柳之裴:“……”

大可不必。

谢似淮也不插话,用指腹擦去她鼻尖上沾到的红烧猪蹄酱汁。

行动自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柳之裴嘴角又是一抽,低头吃饭,心道,太欺负人了,待他抱得美人归,也要如此行事。

白渊默默垂首。

池尧瑶笑而不语地吃了几口菜。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咽下口中饭菜,缓缓道:“对了,今日陛下派人过来,说是要邀我们去秋狩。”

秋狩,皇帝会携带妃子、皇亲国戚和各位大臣前往。

池尧瑶如今是郡主,楚含棠是郡马,被邀去参加秋狩也情有可原,不过皇帝当真是单纯地邀她们过去参加皇家秋狩而已?

楚含棠一边夹了几条青菜给谢似淮,一边问:“可以拒绝么?”

池尧瑶为此事烦恼,“不可。”

那就没办法了,若是再称病,皇帝必定派太医过来的。

楚含棠舀了一碗菜汤给谢似淮,让他喝完,“池姐姐,陛下应该允许我们带人过去吧?”

之前刘秀安召她们进宫,其他人无召自是无法入内。

可去参加秋狩,那应该是可以带几个人过去的。

将谢似淮、白渊、孔常、素心等几人带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楚含棠是这么想的。

池尧瑶点头,也知道她所言何意,“身边是可以带些人。”

“那就行了,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含棠很相信谢似淮和白渊的实力,“秋狩定在何时?”

刘秀安派来的人说在此月初二,池尧瑶算好日子,“九日后。”

自从因为喝太多那个酒而流鼻血后,这两天池尧瑶吩咐下边顿顿大鱼大肉地伺候着楚含棠,要替她把流掉的血给补回来。

着实是关心她。

现在距离楚含棠流鼻血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天了。

今夜还吃了三只鸡腿。

她摸摸圆润了一点点的肚子,估摸着时辰不早了,便拿一套衣裳去浴池准备沐浴。

本来身为郡马,是会有侍女或小厮过来伺候着沐浴的。

但楚含棠是女扮男装,还是一个纯正现代人,不喜欢陌生人帮她洗澡,肯定不会唤人伺候。

郡主府一共有两个浴池。

一个是给郡主,也就是池尧瑶用的,一个是给郡马楚含棠用的。

其他人都是用的浴室。

楚含棠走到一半又折回房间去。

她把谢似淮带上了,浴池旁边是其他人用的浴室,他们可以一起去,到时候再一起回来。

谢似淮也不是很在乎沐浴的早晚,楚含棠要他去,他便去了。

等他们到沐浴的地方,楚含棠就要和谢似淮分开了。

她抱着衣裳,用眼神示意他进旁边的浴室,谁先沐浴完,就敲一下对方的门。

谢似淮暂时不动。

他站在门口看着楚含棠,她本来要走进有浴池那间屋子的,无意地回头一看,发现人还在原地。

风吹过,少年的高马尾微动。

谢似淮长身玉立着。

腰细腿长。

楚含棠脚步一顿,抱着衣裳的手收紧些,莫名其妙地咽了咽口水,仿佛鬼迷心窍了般地开口,“要不你跟我一起用浴池沐浴?”

不知是不是楚含棠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了谢似淮唇角一弯。

糟糕,被色诱了。

谢似淮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着看着她,她就被色诱了?楚含棠啊楚含棠,你这个没丝毫定力的家伙。

可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楚含棠强装淡定地望着谢似淮,只听见他用那把好听的嗓子应道:“好啊。”

她先走进屋子里,如果不是抱着衣裳,可能会走得手脚同步。

浴池里已经放好水了,还有一些花瓣飘在上面,周围还悬挂着一些桃花色的纱幔,此刻放了下来,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楚含棠将新衣裳挂在旁边的屏风上,手下意识放到腰间的腰带。

然后想起什么,手一顿。

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谢似淮。

他也在看着她,楚含棠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表面却不动声色,清了清嗓子,佯装嚣张道:“不是来沐浴么,怎么不脱衣服?”

谢似淮抬起眉梢,眼尾似被浴池里的水汽熏得微红。

他抬起双手,指尖覆在包裹着窄腰的腰封上,“咔哒”一声,将腰扣打开,腰封坠地,外衣一松,将肌理明显的腰腹半遮半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