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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们不知道是,景流鸢确实死了。只是更令人愤恨的是,来了一个比景流鸢更加难缠的苏葵。

身带任务而来的苏葵怎么可能因为一场病便轻易死掉,于是在闭门修养了一个月后,苏葵总算可以下地走路了。

只是近一个月的汤汤水水灌下去,别说增了几斤肉,人已经瘦的形同纸片儿,两颊深深凹陷了下去,那日受伤的额头因为未得到及时处理,留下了一块两个指头大的紫红色疤痕。

此时外头正值深冬,大雪终日下个不停,苏葵如今身体脆弱的根本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冷风浸染,干脆躲在暖阁里闭门不出,反正以她往日的人品,几乎把能得罪的得罪光,如此更好顺了她的意,省的费心应付。

长乐宫装饰的极为豪奢,暖阁内稍微点了几盏宫灯便照的整个殿内金碧辉煌。苏葵嫌刺眼,招手让璎珞去熄了灯,只留一盏描金牡丹的宫灯远远挂着。她懒懒地窝在软塌上裹着皮裘,雪白的绒毛将她裹得只余一颗脑袋露在外头。桌案上的香炉内檀香袅袅,烟雾缭绕间如云一般飘去,她恍恍惚惚的半阖着眼,苍白的模样仿佛能跟着烟雾一起化开。

南玄戈自从到了长乐宫,前段时间一直在养病,后来病好了又因为苏葵重病一直没有见到,可以说,他们虽然身处于同一座宫殿,却一个月来未见过面。

他花了挺多的精力努力去适应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在长乐宫内,吃的精细、住的舒心,宫人更是体贴谦卑。过了现在的日子后,才去回望以前的,才惊觉,在同一座皇宫内,却存在着天堂和地狱之差。

今日听到苏葵终于能够起身的消息,他再也克制不住想要见到她的冲动,不顾一切的跑来了。

外头的宫人见是他,想到公主对他的用心,也不敢阻拦,只微微愣了愣,便躬身将他放了出去。

暖阁内很静,地下铺了地龙,刚一走进,便被一股暖烘烘的干燥气息所包围。南玄戈扭头向四处张望了一番,四周垂挂着纱帘,在朦朦胧胧中隐约能看到后面显露出一个玲珑有致的半卧身影。

他定了定脚步,犹豫了下。都到最后一步了,南玄戈却明显犹豫了。

他还记得一个月前,苏葵去看望他时,他对她的态度可以说的上是凶恶至极。到后面也几乎总是跟她呛声。如今受了她的恩惠才得以走出掖庭,不知她心内会不会因为他之前对待她的态度而记恨——

这样一想到会被苏葵记恨,居然觉得心脏都被无形的大手攥紧了,脚像生了根似得,动弹不得。

璎珞本在给苏葵捏发寒的双腿,转动脑袋间无意瞥见外头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想到主子吩咐过不许外人进来打搅,便出声问道:“谁在外面?”

“啊——”南玄戈视线动了动,“是我……”

“九皇子?”

“玄戈么?”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璎珞的声音要大一些,南玄戈却能很清晰的分辨出另一个细弱游丝,来自苏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