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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与其等着儿子绕过他上报,还不如他自己来,这也能少丢一些脸面。

等贾珍垂头丧气地离开后,张老夫人便把贾惜春放到床榻上,不管贾惜春听不听得懂,便道,“不管是谁想要你的佛珠,都不能给,知道吗?”

“不给!”贾惜春伸出小胖手,“打!”

“嗯,谁敢拿你的佛珠,就打他们。”张老夫人握着贾惜春的小手。

“手串是郡主的,谁也拿不去。”谢嬷嬷开口,她几次见着贾珍,贾珍也就只是触碰佛珠几下。要她说,这宁国府倒是有不少探子,只怕那些人也盯着贾惜春的佛珠。

“要过年了,该散了的就散了。”张老夫人忧愁,总有那些不长眼地盯上别人的东西。

贾惜春没说话,而是歪着头抱着小枕头,谁都拿不走她的本命法器的。前世,便有人想要她的法器,也夺了过去,可她一个念头,那法器又回到她的手里。

要是真有人来抢她的佛珠手串,那就来啊,谁怕谁啊。

贾惜春眼珠子转啊转啊,她可没有那么好欺负,想从她手里夺得东西,比登天还难呢。敢来盗取她东西的人,必然不是好人,心里必定有坏心思,那么她不介意教导教导那些人,正好赚一些功德。

功德跑上门,她为什么不去赚呢。

“真小呢。”张老夫人看着贾惜春天真可爱的模样,小孩子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抱着小脚丫子在那里翻滚就可以了,“真当自己是个球呢。”

白白胖胖的婴儿,大冬天的穿那么多,圆滚滚的,可不就跟个球似的。

“等等。”贾惜春不跟大夫抢饭碗,但不代表她不赚功德啊。

贾惜春虽然不知道宣平侯的事情,但是她也能看出宣平侯夫人是富贵之人,府里也没有那么容易没落下去。这样的人家,非常适合做善人。

于是她扒拉扒拉她放在床榻角落的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串佛珠。

“给!”贾惜春挥挥那一串佛珠手串。

那一串佛珠是她前世用的,多少也沾了一些功德,也能庇护那个女婴一些。

张老夫人知道贾惜春喜欢佛珠手串,也买过一些给她,却没想到贾惜春竟然拿佛珠手串送人。

她可不可以捂上眼睛呢?

其实府上买给贾惜春的佛珠手串也不是便宜货,只是拿佛珠手串送人,这是不是不大好。

“郡主送给小姑娘的。”谢嬷嬷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淡定无比,不管泰安郡主送什么东西,她都能不皱眉头说一声好。

“多谢郡主。”宣平侯夫人伸手接过佛珠手串,她拿着佛珠手串的时候,便觉得这手串不大同,具体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兴许这一串佛珠是泰安郡主送的,才不大同吧。

“戴。”贾惜春比划一下,指指自己手上的佛珠手串,“一样。”

这一会儿不用谢嬷嬷说了,宣平侯夫人随即明白,“一定让她戴着。”

至于回头会不会有人说她的女儿日后要出家,宣平侯夫人不在乎,只要女儿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等宣平侯夫人走后,张老夫人才走到贾惜春面前,戳戳她的额头。

“你呀。”张老夫人无奈,“感情你要那些佛珠手串,是送人呀。”

“一样。”贾惜春挥挥佛珠手串,又摸摸头,“头发,长长的。”

“让别的小姑娘都跟你一样戴着佛珠手串,你就不用剪头发,不用出家了?”张老夫人神奇地理解了贾惜春说的这一层意思,“不怕被人知道了?”

“不怕。”贾惜春轻哼一声,“不全。”

“不全都给,是不是?”张老夫人摸摸贾惜春的小脑袋,女儿以后一定是一个十分爱美的人。

“是。”贾惜春抬头,快夸夸我,我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

“郡主如此也好。”谢嬷嬷开口,“郡主不是大夫,哪里能治好他们呢。”

皇帝早就吩咐过谢嬷嬷了,可不能让什么人都找贾惜春。要知道相国寺的那些高僧,也不是随叫随到,还得讲究一个缘法。泰安郡主这边,自然更不能随意,不能让那些人把泰安郡主当做下人,总是为他们分忧解劳。

找的人多了,那郡主还是郡主么,可不就是成了一个高贵的下人,这便是对泰安郡主的一种亵渎。

“不是。”贾惜春摇着小脑袋。

过了几天,宣平侯府家的小姑娘日夜戴着佛珠手串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宣平侯夫人得知后,便知道是府上的人传出去的,极有可能是那表妹小妾。

宣平侯老夫人得知后,便让大儿媳妇过来,说大儿媳妇的不是。

“那串佛珠乃是泰安郡主所赠。”宣平侯夫人没有太过怯弱,就是因为她之前太怯弱,才被害得早产,“母亲若是想借此让柳姨娘管理中馈,只怕不成。”

若是让那表妹小妾管理中馈,那自己的女儿只怕更加危险了。

“昭华长公主还在府里呢。”宣平侯夫人一直都知道老夫人想让她的娘家侄女管理中馈,可是柳姨娘就只是一个小妾,哪里有资格管理中馈。

当年,可是老夫人不让儿子娶娘家侄女,而是让儿子另娶他人,要怪就怪老夫人自己。

宣平侯老夫人一听那佛珠是泰安郡主所赠,皱起了眉头,“泰安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

“可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宣平侯夫人道。

“罢了罢了,我说一句,你又是拿郡主说话,拿长公主说话,还拿皇上说话。”宣平侯老夫人早年就想着儿子娶高门妻,等儿子娶到高门妻之后,她便又觉得儿媳妇不听她的话。

老夫人还能拿捏大儿媳妇一些,对昭华长公主这个儿媳妇没有办法。她也不敢真的让娘家侄女管理中馈,就是想分权,然而,大儿媳妇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无法。

“儿媳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宣平侯夫人道。

等着宣平侯夫人走后,柳姨娘才走出来。

“娘,您也别气了。”柳姨娘一向懂得讨好老夫人,表现得跟一朵无辜的白莲花一般。在老夫人面前尽孝,在宣平侯面前也不时常说宣平侯夫人的坏话,顶多偶尔让身边的人透露一些宣平侯夫人的不好。

柳姨娘知道即使宣平侯夫人没了,她也不可能被抬为正室。她的亲姑母不可能允许的,别看她姑母对她好,那也是因为愧疚,要是当这一份愧疚跟她的儿子起冲突,这一份愧疚也就没了。

所以柳姨娘就利用这一份愧疚,让老夫人对她好,让宣平侯对她好。偶尔再膈应宣平侯夫人,借以太高自己,多得宣平侯的宠爱,让自己的儿女多受重视。否则她生的孩子是庶出的,又怎么能过得那么好呢。

她就是要让他们认为她的孩子原本可以是嫡出的,就是因为他们,才害得她生的孩子只能是庶出的。所以她的孩子是庶出的,却有嫡出的待遇。

“这一个个的……也就只有你对我这个老婆子好。”宣平侯老夫人轻拍柳姨娘的手。

柳姨娘轻笑,“你可是我的亲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