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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吴勉、归不归和任叁三个人出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三个人刚刚东海之滨过来,离开辽西郡之后,三个人直扑方士一门位于东海之滨的宗门所在地(之前宗门位于东莱,广仁接替了大方师的位子之后,为了纪念上任大方师,将宗门迁到了这里)。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大方师广仁三天前接到了圣旨,带着门下弟子赶往京城参加为皇帝祈福的法会去了。听留守的方士说,广义和广悌接到了大方师的法旨,两个人也从各自的住地启程,要在长安城集合。

扑了个空之后,三个人又直奔长安城。不过三个人晚来了一步,他们赶到广仁等人居住馆驿的时候,才听说大方师众人已经奉召入宫。他们走了没有多久,看样子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就说让你少喝点,要不是你在坝上喝多了耍酒疯,我们早就见到小广仁他们了。”归不归对着小任叁指指点点的,缓了口气之后,老家伙将目光转移到了吴勉的身上,继续说道:“真是什么事情都撞到一起了,你猜猜这个时候,皇帝将广仁他们招到京城来,就为了一场法会那么简单?以往这都是宫廷方士做的,又没有什么天灾兵祸,请大方师来做什么?”

“这事让广仁他们去操心吧”吴勉漫无目的的四处看了一眼,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来告知广仁燕哀候的事情,他是现任的大方师,不能袖手傍……”吴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睛突然直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归不归和小任叁顺着吴勉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在对面的酒肆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里面,正在教训上菜的伙计:“你自己看看,这肉让你们烤成什么样子了?刚刚才说完,肉断生就好,最后要刷两层蜜酱。刷一层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了,可是你们这肉烤的一面焦了,里面还是生的,这个术士爷爷就忍不了……”

说话的正是在乌江江底一别,十天没见的席应真……

三个人看到是席应真之后,几乎同一时间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他们三个人齐刷刷的回过身来,向着背后的胡同里面快步走过去。不过还没等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后面那个老术士的声音:“喂……你们三个,说你们呢!归不归,你们三个转回来……”

见到暴露了之后,三个人这才转过身来。归不归好像是刚刚看到席应真一样,对着酒肆那边说道:“刚刚我还说听到什么熟人的声音了,正在到处找呢,您老人家就出来了。对了我们家大方师也来长安了,要不要我给引见引见?”

“这个不用满麻烦你了,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你们几个过来说话。”席应真这才放过了伙计,对着吴勉三个人招了招手,随后继续说道:“术士爷爷我也是奉召进京的,除了我和你们大方师之外,还有几个习修黄老之术和一些西域教派的番人也都到了。三天之后的大法会,漫天的神明都聚到了一起,为了抢着给皇帝赐福,他们自己就能先打起来。你们就等着看热闹吧……”说完之后,老术士拍着大腿一阵大笑。

听着席应真的意思,整个大汉修道之人的领袖们几乎都已经赶到京城了。这个别说是吴勉了,就连归不归这样的老油条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大的阵势。等到席应真的笑声停顿之后,归不归才陪着笑脸对老术士说道:“把这么多的人都召集来,就是为了给皇帝祈福的?不过那些人来也就罢了,老人家您这么清高的雅士怎么也来趟这个浑水了?”

归不归说话的时候,席应真让伙计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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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伙计将那盆烤肉端走。随后让他再拿来几个酒杯,当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对着归不归说道:“嗜好害死人呐,人生一世吃喝嫖赌总得沾点什么。别人是四样沾个一样两样就好,术士爷爷我不争气,吃喝嫖赌一样都没拉下。这次本来没打算来的,不过后来想想,以前诸侯王,哪怕是周天子的酒宴倒是吃过几十次,可就是没吃过皇帝的御宴,这次算是个机会来尝尝咸淡。而且这次的法会娘娘弄不好也要露露面,嫖娘娘术士爷爷是不敢,不过多看两眼是免不了的。吃着御宴看着娘娘,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快哉……”

难得你也是和徐福起名的人物,也就怎么点出息了……归不归心里骂了一句之后,嘴上笑呵呵的对着席应真说道:“吃着皇帝锅里的,睡着皇帝床上的。天底下除了老人家您,谁还能有这样的胸襟,为了这个,我得借您老人家得酒,敬您一杯……”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又倒了三杯酒,随后对吴勉说道:“咱们一起敬老人家一杯……”

没想到吴勉直接将脑袋扭到了一边,装作没看到归不归,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对娘娘没兴趣。”也难得席应真没和吴勉一般见识,他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正准备抓起酒杯一饮而下的时候,那个小娃娃任叁流着口水一把抢过来本该是吴勉的那杯酒。端起酒杯奶声奶气说道:“那我恭祝宫里的娘娘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说完之后,小任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逗得席应真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就看你这个人参小娃娃顺眼,比人董事。”

就在这几个人喝酒的时候,大街上有一行马队走了过来。带头的几个人一身黑衣,面上黑色的丝巾罩头。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看着身段也能看出来这几个人都是女子乔装改扮的。这几个人身后是由八个昆仑奴抬着的软榻,一个人影半躺半卧在里面,由于有轻纱遮挡,谁也没有看清这人的相貌,甚至连男女都认不出来。

马队走到了这家酒肆门前的时候突然停下,随后软榻里面传出来一个非阴非阳的声音说道:“到底是京城长安,什么事情都能看到。什么时候术士和方士开始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了?归不归,听说你被徐福囚了起来,怎么又把你放出来了?”这话明显是对着归不归说的,软榻里面的人看来和这个老家伙有些交集。

归不归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软榻,他已经认出来里面的人物。不过老家伙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打算接这个话茬。软榻里面的人好像受到了羞辱一样,身子坐了起来,隔着轻纱盯着归不归,阴沉着说道:“无关之人走开,小心遭受无妄之灾……”

“我也是无关之人吗?”这时候,席应真怪笑了一声,随后盯着软榻里面的人,说道:“既然认出了归不归这个小娃娃,那么术士爷爷我呢?能不能认出我来?”

软榻里面的人之前并没有见过席应真,只是通过服饰能看出来这个人是个术士,没想到回归不归一起喝酒的人会是这么大的人物。当下软榻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将有名的术士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个绝对惹不起的名字终于出现在这人的脑海里。当下,软塌里面的人也顾不得归不归,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这句话刚刚说完,抬着他的昆仑奴健步如飞的向着前跑去,那些女扮男装的骑士,环绕在四周和软榻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看着这些人消失的位置,席应真端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看着归不归说道:“这个小娘们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