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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刘嬷嬷见到的时候一样,萧弋也有些惊讶。他拿起跟前的纸张,摩挲过上头大小渐渐趋于相同的字,低低地道了一声:“……倒是有长进的。”

他将那几张纸,也叠起来,顺手放入了旁边的匣子中。

便如同老师验收作业一般。

等收好了纸张,萧弋才又问起别的。

杨幺儿清早起来呆愣愣的异状,自然也都由暗卫讲给了他听。

“她还晓得何为嫁人?倒还先催问起来了?”他的声线冷凝中带了一丝笑意。

萧弋眼前甚至渐渐都浮现了那样的画面。

她裹在被子里,模样有些呆,眉梢眼角都泄出一点紧张的味道,手定然是拽着被角的,脚趾兴许都会紧张地蜷起来。

等到刘嬷嬷去唤她起床,她大抵脑子里还在想,不是要嫁人的么,怎么还未嫁呢。

他突地想起了一桩事来,便问赵公公:“纳彩宴定在了哪一日?”

“钦天监择过期了,后日。”

萧弋“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似乎只是单纯地问上那么一句。

……

待到第二日。

那些礼都抬到了谁家门前的消息,就这么传遍了京城。

茶馆里,众人议论纷纷。

旁的事他们是不敢议的,但若是议起这样的喜事,自然不会有人来作管束。

“是抬到静宁巷了吧。”有人道。

“那儿不是柳家的宅子吗?”

“你便不知了吧,这柳家宅子早早被人买下了。听闻那宅子如今外挂一个‘杨’字。恐怕就是那位岷泽县来的姑娘了……”

“我怎么听闻从岷泽县来了好几个姑娘呢?这究竟是哪个?”

众人对新后好奇极了。

而另一边,那些个宗妇千金们,也都得了信儿。

按祖制,她们得赴纳彩宴。

“她算什么人?不是说是个傻儿么?平白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我们这样多的人,都得跟着忙活起来。”有人暗暗抱怨。

但随即便被丈夫斥责了回去。

“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且不论人家是丑是美,是傻是聪慧,她身上顶着的身份,就已经重于一切了!”

只有蠢人,才会盯着这个人不放。

而聪明的,都知晓立新后的意义何在。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到底是到了纳彩宴这一日。

这一日,寂静许久的静宁巷,又一次迎来了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一驾马车在门前停住。

那马车外头挂朱红色帷帘,马车顶镶以明珠,马车四角垂以金黄穗子。上刺“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