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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医秒懂,感激道:“多谢梁总管提点。”

中医需要根据望闻问切来判断具体病症,问得越详细,越不容易判断错误,因为有些病在脉象有些相似,却会因为成因和些许的细节在结果上谬之千里,一旦用错药更是雪上加霜。

只要混乱一下脉象,再进行一些误导,这样的结果不难伪造。

第二天一早,康熙和太子加快商谈进程。

原本还能任由朝中大臣和蒙古那边稍稍扯一下皮,忽然之间改变态度,一副不想就此事再多浪费时间的表现,令双方的神经都为之一紧。

同时,荣妃惠妃说是过两天就得启程回京,未免到时着急慌忙,各处早点开始收拾东西。

蒙古那边一听,更是抓着康熙和太子不放。

因着太子过于忙碌,胤祚在营帐内等来等去等不到二哥一起玩,再加上射箭练习没有成果,无聊之下,很自然地跑去其他兄弟的营帐串门。

也就在大清和蒙古商谈完毕,圣驾即将启程回京的前一天,木兰围场出了一件大事:六阿哥中毒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个消息就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乌日娜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失手砸了一只惠妃送她的玻璃杯,滚烫的奶茶全部溅到了裙摆上。

她顾不上这些,慌忙抓住传达消息的术仑,“怎么回事?”

术仑烦躁地来回踱步,根本坐不住,“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说是在四阿哥营帐里出的事,这会儿皇上召集所有太医过去为六阿哥诊治,不允许其他人靠近那边。”

“糟了糟了……”亲王冲了进来,看到一对儿女都在,忙道,“这个时机太糟糕了!六阿哥这一中毒,科尔沁和大清之间的交易恐怕会受到影响。”

术仑惊讶道:“怎么会?又不是我们科尔沁给六阿哥下的毒,皇上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你懂个屁!”亲王吼了他一句,急得团团转,“哪个部落都不缺守旧之人,科尔沁也有希望循着旧制过游牧生活的人,我们能保证自己没有对六阿哥下手,却不能保证守旧派没有暗暗下手,也不代表其他部落的守旧派没有啊!万一他们给我们栽个赃……”

术仑“嘶”了一口气,跟亲爹一起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好不容易能过上水果美食随便吃的纨绔生活,可不能就这么搞砸了!”

乌日娜:“……”

看着在自己面前上演二人转的亲爹和亲哥,很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傻?

“皇上对六阿哥的宠爱是谁都看得到的,就算守旧派真的那么想不开,不怕皇上发怒,蒙古和大清交易的消息都确定这么多天了,他们至于选在具体交易谈好之后吗?而且……为什么要选在今天?明天六阿哥就要跟着皇上回京了,这个时间点让我很在意。”

和乌日娜有同样疑问的人不在少数,嫔妃和大臣们都在各自的营帐内商讨此次意外。

为什么今天下手?

为什么选在四阿哥的营帐下手?

为什么是下毒?

提出疑问后,一边阴谋论,一边自我解答。

或许是因为今天到处都在收拾东西,比较忙乱,容易下手的缘故?

或许是因为前些天六阿哥都在太子的营帐,四阿哥那边更好混进去的缘故?

或许是因为……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是下毒。

而此时,四阿哥的营帐内。

身中剧毒的胤祚,双眼紧闭,嘴唇乌黑地躺在床上,床头坐着康熙,床尾坐着太子,其他兄弟或紧张或担忧地站在一旁。

太医们在屏风外一边等候刚刚灌下去的解毒药起效,一边围着在场最擅长解毒的陆太医商讨此次中毒事件里的些许异常。

“六阿哥的面相的确是身中剧毒,可脉象显示中毒略浅。”

——因为脸上的粉擦多了。

“六阿哥平时蹦蹦跳跳的,没想到身体底子这么虚。”

——因为是演的啊。

陆太医心中的苦水没处倒,擦着额头的冷汗帮忙圆谎,“就算是同一种毒,每个人体质不同,中毒的反应都会有所不同……”

屏风之内,胤祚躺了好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皱着小脸做口型:那药好苦啊。

为了做戏做全套,他可是在太医们的注视下,把那一碗悄悄替换掉的强身健体用的中药给喝完了。

而中药,众所周知的苦。

康熙瞪眼:忍着!

太子默默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颗糖,四阿哥也从随身小荷包里拿出一枚蜜饯。

兄弟俩伸出去喂食的手在半空中一顿,视线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太子无声道:糖比较甜。

四阿哥不同意:糖的香味重,不如蜜饯隐蔽。

太子:糖的甜味更能盖住苦味。

四阿哥:蜜饯多含一会儿就是。

胤祚的嘴都张酸了,也没吃到糖或者蜜饯,满脸的生无可恋,十分后悔同意他们出演这场戏。

躺在这一动不动地装病和喝苦中药就不说了,回宫后他还得给乌库妈妈和额娘解释这回中毒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他都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亏,太亏了!

关键时刻,八阿哥从床尾爬过来,把一颗奶糖塞进胤祚嘴里,奶声奶气地道:“咯咯吃糖,快点醒来。”

胤祚:!!!

小八,哥哥没有白疼你!

还拿着糖的太子:“……”

还拿着蜜饯的四阿哥:“……”

好家伙,哥哥相争,弟弟得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