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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笑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听上一听了。”

霍善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他下次要是来复诊,我一定让他弹给你听!”

刘彻睨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是“你就这么想看朕哭吗”。

霍善一本正经地说道:“姨公你肯定不会哭的,以后我就能嘲笑他那一套吃不开了。”

刘彻没和他计较,倚在那里悠悠然地听乐师演示几样新乐器。

就是在唢呐响起的时候差点被茶水呛到。

他转头横了乐不可支的霍善一眼。

霍善压下疯狂上翘的嘴角,继续一本正经地跟刘彻说道:“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觉得这乐器很特别。”

刘彻觉得霍善纯属胡搞瞎搞,不过也没在意,霍善本来就不是负责这些的,真要干得比李延年好才奇怪。

只是就霍善这水平,他疑心霍善说的什么斗乐大会纯属吹牛。

刘彻摆摆手让李延年领着人退下,将这些乐师整合好再来给他献艺。

等耳朵清静了,刘彻才和霍善聊起秋招的事,问他怎么又捣鼓出这么个玩意。

霍善从不藏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到了刘彻面前也不例外。

他把蓄奴的危害给刘彻讲了,官奴也就罢了,他们的来源主要是罪犯和俘虏,合该给大伙干活赎罪,可私奴问题可就大了,他们不是给大汉干活,而是给他们的主家干活,有些钱多地多的富户豪强甚至蓄奴数千!

这些私奴不纳税不服役,生产出来的一切全供主家享用,跟朝廷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不是挖咱大汉的墙角吗?

考虑到刘彻不在交流群里,霍善都没给他讲后来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以后好几次要求释放奴婢的事。

他一个皇帝三番五次下令要求那些个达官显贵、豪商巨贾释放奴婢,自己也放了不少官奴归家,原因就是各郡县登记在案的居民少得可怜,地都没人耕了。

底下有人才能考虑怎么去统治,人都没有你统治什么?

反正,咱可得尽量减少各地蓄养私奴的现象,绝对不能让人撬咱大汉墙角!

刘彻:?

刘彻这个大汉一把手听得很有代入感。

难怪朕总看那些占据大量奴仆和土地的富户豪强不顺眼,原来朕是心系大汉,见不得底下出现这样的蛀虫!

刘彻问道:“那跟你办这个招聘会有什么关系?”

霍善道:“我说要取缔全郡私奴,我叔说办不到,先给我弄这个聘用合同。”

这聘用合同倒也不算稀奇,至少到了苏轼他们那会儿,家中仆从明面上就已经改为聘用制,契约期满可以自由来去,不像原来那样由主家发卖或者“处理”掉——即便是官至宰辅,也不能随意打杀家中下人。

至于私底下会不会有什么阴私事,那就是私底下的问题了。

明面上算是体面了那么一点。

刘彻见他小小年纪就能考虑这么多,摸着他脑袋夸了几句,又转头考校起太子刘据来。

你侄子每天都在为大汉操心,让朕看看你这个当叔的有没有什么长进!

刘据:?

刘据也不是白待在江夏郡的,自然也不怕刘彻考校。

父子俩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父慈子孝。

夜里刘彻还尝到了江夏郡新出的玉米。

因为许久没来过了,新鲜的吃食还真不少,饭后刘彻领着卫青、霍去病在府衙中散步消食。

霍善没再作陪。

今天他陪驾了这么久,早就想自己玩儿去了。

廊下夜风颇好,吹散了白日里的暑热。

刘彻踱步到种着玉米的园圃边观察了一会那长着棕须的玉米,才与卫青两人闲聊起来:“莫不是仲卿你成婚时有人说了什么闲话,才叫阿善这孩子琢磨起奴隶的事?”

哪怕卫青如今已经是大司马大将军,私底下还是有人爱拿他的骑奴出身说事,说不准正巧叫霍善听见了。

霍去病眼神带上几分杀气:“谁敢说舅舅闲话?”

刘彻对霍去病的反应很满意,这说明霍去病父子俩都很在乎卫青。他点着头说道:“你回头去问问阿善,看能不能问出是谁。”

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