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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这次归来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倒是也想干点实事,很有少年时力斥权宦的气概。

只可惜他这才刚回到京师没多久,王播就要暴病而亡了,换上的是跟他有嫌隙的李宗闵。

别看李宗闵姓李,搞起党争来他属于牛李党争中的“牛党”成员。

而元稹更偏向于以李德裕为首的“李党”。

是以元稹和李宗闵的矛盾年轻时就挺深了,属于谁上位了都要打压对方的那种!

元稹这人浑身都是把柄,既没有显赫出身也不擅于养望,自然是别人随便攻击几下他就又得收拾铺盖走人。

霍善通过苏轼在交流群里的现场八卦把元稹的过去将来都瞧了一遍,只觉当个官可真不容易。

瞧瞧吧,为了争官位不仅要会钻营,还要会站队,站错队必然会被打压得翻不了身!

还好他只喜欢吃喝玩乐,没想着当什么大官。

霍善麻溜和元稹互通了姓名,问元稹知不知道刘禹锡和白居易他们现在在哪里。

元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去拜访他们不成?”

霍善道:“对啊,我的一个朋友很想认识他们。”他想到读书人都爱以文会友,当场打开自己背着的小药箱,装模作样地在里头扒拉了一会,扒拉出本《东坡集》的小册子替明天才能过来的苏轼转交给元稹。

这里头都是些苏轼的得意之作!

元稹虽然因为曾与宦官交好而饱受时人非议,平日里却也有不少人带着自己的诗文集子向他行卷,对此倒也不觉稀奇。不过那整理成册的书一入手,元稹就察觉不同来。

行卷之所以叫行卷,自然是因为时人爱把书写在一张长长的纸上,待墨迹干了以后装帧起来卷做一卷。

也有人爱像折经书那样把它折起来,瞧着方方正正的。

只不过霍善递过来的《东坡集》一入手,元稹便觉出不同来:这装帧虽也是方正得很,却并非折经装,而是线装的书册,翻阅起来非常方便。

元稹问道:“这是你朋友自己做的书?”

霍善想到这玩意是苏轼发过来的,用的也全是他自己的字迹,点点头说道:“对!”

元稹道:“你朋友也在这里?”

霍善道:“他明日才过来。”

元稹也点了点头,笑道:“我先带回去看看,明日若是得空便过来拜访。”

霍善见他要走,忙又再次追问:“你还没说你的朋友们现在在哪呢!”

这不是要急死苏轼吗?

元稹笑道:“乐天和梦得如今都在洛阳,想要见他们可能得到那边去寻了。”

白居易也是今年年初才申请病休,去了洛阳养病,而刘禹锡也同样在洛阳任个闲职。

东都那边向来都是年迈官员(或者受排挤官员)的养老之地,他们平日里倒是可以凑在一起喝酒赏花、往来酬唱。

元稹比他俩小了七岁,才刚满五十岁,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服老任老。

对于在朝为官而言,五十岁还是很年轻的,毕竟按照规定来说官员可以七十岁才退休。

这不是还有二十年吗?

他想再做点什么。

元稹做不到想白居易和刘禹锡那么通透豁达,他心里始终还是烧着一团火。

哪怕自己很有可能被这团火吞噬,他也还是愿意豁出一切去争取。

元稹朝霍善笑了笑,道了声“再会”,便打马往衙署方向而去。

李凑最不喜欢与朝臣交流,等元稹走远了才凑到霍善身边说道:“你还与他们这些读书人聊得来啊。”

霍善道:“我帮我朋友问的。”

李凑乐道:“我一读书就脑壳痛,你能不能给我治治。”

霍善闻言瞅了瞅【衡石量书】的库存,积极地询问:“你真的想治?”

出现了,道具消耗对象!

李凑被霍善熠熠发亮的眼神看得心里打了个突。

等会,他这位新朋友不会真能治吧?

李凑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严谨态度,来了个当场回绝:“我开玩笑的。”

霍善失望地“噢”了一声,唉声叹气地进医馆看这边的药材库存去。

可恶,痛失道具消耗对象!

李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积极地跟着霍善入内说要帮忙筹备义诊。

霍善是不管朝中那堆破事的,那是李世民过来后该操心的事儿;他也不急着去认识白居易等人,没看他这医馆都还没正式开张,已经成功捕获一个元稹了吗?

只要医馆开得久,该见的人总能见着的。

即便见不着,遗憾的也只是苏轼这好事者而已!

他,霍小善,只负责过来攒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