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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让我与裴护军单独说几句?”

楚平野心中突兀一震。

看来裴仲元真的是公主的亲近之人,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护军。

“公主,请。”

转身,他看向骆寒山,就见骆寒山的目光跟着公主的身影。

“骆校尉?”

公主的身影不见了,她的几个带刀女卫把守了禁室的大门,楚平野拉着骆寒山后退了几步。

“骆校尉,你不会……”

“楚少卿,那裴仲元此番怎么也会被调开公主身侧吧?”

楚平野瞪大了眼睛。

“骆校尉!?”

骆寒山却一笑。

“末将不过随便说说,楚少卿怎么被吓着了?”

真的是随便说说么?

禁室内,刚刚还是一派清风之态的万俟悠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该如何走下去,本宫早就告诉了你,你却还要这般作态。”

下巴被公主用马鞭挑起来,裴仲元垂着的眼眸微微抬起来一些。

“此番之后,微臣定会被调离公主身侧,能在这与公主相对,是微臣最后一点念想。”

什么禁军中剑术第一,什么将门世家出来的麒麟儿,此时的裴仲元像是一只想要撒娇却不会的狗,想扒拉公主的裙角都不敢。

“真可怜。”

万俟悠轻轻叹息了一声。

“裴仲元,下次见我之时,你拿出点姿色之外的东西出来。”

“……是,殿下。”

公主只在禁室内待了片刻,楚平野都不知道自己该是喜还是忧,听说裴仲元愿意说了,他很是惊讶。

那位长乐长公主到底跟裴仲元说了什么?

走出了禁室的裴仲元看看左右,对楚平野说:

“楚少卿,我要说之事,还是在朝堂上比较好。”

瞬间明白其中的兹事体大,楚平野吞了吞口水,连忙去禀报了大理寺卿。

留下骆寒山看着裴仲元。

“裴护军。”

“骆校尉”

离开繁京,裴护军不必担心京中之事。

骆寒山勾唇一笑,正想走,却听身后发出一声轻响,接着,他后颈一寒。

手中握着从骆寒山腰间抽出的佩剑,比在骆寒山的后颈上上,裴仲元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像是另一把剑,几乎要将骆寒山刺穿。

下一刻,裴仲元手一松,剑掉在了地上。

“你,不行。”

翌日,朝堂之上,裴仲元说出了一皇子为什么要约见他。

“三皇子指使曹家卖官鬻爵,一皇子早就搜罗了证据放在微臣处。”

满朝哗然。

三皇子万俟睿怒斥裴仲元是妖言惑众。

裴仲元面无表情。

“此事,微臣本不想说,陛下已经丧子之痛,如何能再被伤心?如今,也是无奈之举。”

御座上,大启朝的皇帝万俟礼面色紫涨,须臾之后,他仰面倒了下去。

一皇子已死,三皇子害陛下吐血,四皇子身上也不干净。

大皇子万俟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裴仲元被贬去西南之后的第九个月。

崇安十三年的三月,春寒还未褪尽。

三皇子万俟睿疯了。

同月,他胞弟万俟智死在了樊州。

崇安十三年四月,大皇子万俟胜奏请陛下,将长乐长公主远嫁乌蛮和亲。

案上的木牌子只剩了三块,分别写着“一”“五”“六”。

正在被整个繁京同情的公主殿下拿起了那块“一”,随手扔进了火盆中。

她看了看“五”和“六”,把“六”放在了一边。

“公主,杜中书和骆副将在松园外碰上了。”

杜中书是杜行舟。

骆副将是骆寒山。

没有了一个裴仲元,公主的松园只比从前更热闹了。

“不见。”

万俟悠拿起一张纸写了一封信。

“送去朔北。”

四日后,长乐长公主的仪仗再次离开了繁京,这次,所有人都知道,公主是为了不被送去和亲才避走。

公主真是可怜。

她甚至没有等到繁京城的茉莉再次开花。

崇安十三年夏,皇帝突然下旨,封六皇子万俟晋为太子。

数日后,大皇子万俟胜逼宫谋反,杀了五皇子万俟端。

皇城被围,群臣被困,这危急关头。

繁京城外,大旗飘展。

上面写着两个字——“还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