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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建钢看都不看他一眼,自然也不敢将他的名字,加到遗产继承上去。

楚玉接过写好的遗书,吩咐道:“老大,去开车。”

闫光池一脸疑惑:“妈,怎么又要开车,不是说好了不去黄叶村吗?”

楚玉说道:“今天在城里转转,我还是不是你亲妈,这么点小事你都不乐意!你肯定是私生子……”

眼见着楚玉又开始提这一茬,闫光池不敢磨蹭:“妈,您别说了,我现在就去开车!”

一家子也不知道要去哪,全都听楚玉指挥。

第一站,公证处。

花了三千块钱,将这份闫建钢手抄的遗书进行公证,除非有下一封被公证过的遗书,否则这份遗书就是最具法律效力的那份。

看着楚玉三千块钱这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花出去,换回轻飘飘的几张纸,无论是闫建钢还是闫光池都肉痛至极。

第二站,亲子鉴定机构。

“妈,我真是你儿子!亲生的!”闫光池对这事十分抗拒。

楚玉说道:“我还是觉得,我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亲儿子,他一定比你更孝顺!”

闫光池:……

闫建钢和闫光池完全拦不住楚玉,又眼睁睁看着楚玉花掉一万块钱做亲子鉴定。

第三站,各大银行。

楚玉拉着一家人跑遍各大银行,先查有没有这个银行的银行卡、存折存单,紧接着打印银行卡流水,一笔一笔查得十分仔细,时不时对着闫建钢发出灵魂质问。

“五个月前,你花了五十块钱买什么?”楚玉提着闫建钢的耳朵。

闫建钢连昨天晚上吃的什么都快忘了,哪里还记得五个月前的一笔开销。

因为这,他又被楚玉掐了一把。

等到所有流水都查清楚,闫建钢的胳膊上已经是一大片青紫。

第四站,老吴家。

闫建钢死死地拦着楚玉,害怕她跟老吴找茬。

楚玉瞪了他一眼,说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不讲信用的人?我就不能去见见老邻居,大家楼上楼下住了十几年,都是老交情。”

闫建钢将信将疑地陪着楚玉回到老房子这边。

楚玉果然信守承诺,她没有找老吴的麻烦,而是拉着老吴媳妇的手,半天都不放开。

“钱大姐,咱们老姐妹有多久没聚聚了,都要生分了,明天我做东,到我家去玩一天,早上八点半,我让我家老大准时过来接你,喊上张姐一起,去我家打牌,姐妹们一起乐呵乐呵!”楚玉没有跟家里任何人商量,就开始对着老邻居热情邀请。

钱大姐很是诧异,说道:“你不是不会打牌吗?”

从前楼里的女人们,也曾邀请原身打牌,但全都被原身以不会拒绝了。

“不可以学嘛,难道说您不愿意教我?”楚玉笑着说道。

钱大姐闻言一愣,她以前三缺一的时候,也曾说过要教原身打牌,但全都被原身拒绝。

那个时候,原身被闫建钢洗脑,觉得打牌是一件费钱的事,是一件好女人不该做的事。

不过原身也确实和楼里的女人不是一路人,毕竟这楼里双职工偏多,原身没有工作、手里没钱,和她们玩不到一起。

楚玉车接车送的架势都摆出来了,老宅区如今住的人本来就少,钱大姐早就觉得不够热闹,到底敌不过楚玉的盛情邀请,答应下来。

楚玉离开她家时,还在说:“钱大姐,你们家明天就别开火了,早饭、中饭、晚饭都在我家吃,也尝尝我家老闫的手艺!”

钱大姐和老吴夫妻俩乐呵呵答应下来。

只是等人离开之后,回到屋子里,钱大姐疑惑地对着丈夫老吴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受气包小媳妇,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老吴虽然和闫建钢关系还行,但闫建钢也不至于将家里的丑事告诉他。

“人家请咱们去做客,去了不就知道他们家在唱什么戏。”老吴说道。

他这么一说,钱大姐就丢开不管了。

楚玉一行人的第五站,是超市。

为了准备明天的聚餐,一家子买了整整一后备箱的食材。

闫建钢本以为明天自己要做大餐,晚上能好好休息,但楚玉还在折磨他,拿了个本子出来。

“你做错了这么多事,真以为能这样轻松揭过去?”

闫建钢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感受着脸上挨了耳光之后火辣辣的疼痛,胳膊上现在还是一碰就疼,他心说自己真的很轻松吗?

但他不敢明面上反驳楚玉,老老实实接过那个本子。

“写检讨书,今晚先写两张纸,这个月内,你要把这一个本子写满,不能重复!”楚玉说道。

闫建钢听到这话,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继续跪着,也不用挨打。

这次聚餐,楚玉一共邀请了三对夫妻,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催促着闫光池出门接人,闫光池完全没有拒绝楚玉的本事。

钱大姐一进门,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早饭,忍不住夸道:“哎呀,小楚,你家早饭可真丰盛!”

楚玉却有些不满,说道:“也就马马虎虎,看着热闹而已,实际上今天摆的一半都是超市买的成品,下次你们再来,保证一桌子全都是现做的。”

钱大姐赶忙说道:“小楚,何必这么麻烦,超市买的速冻馒头不比现做的差。”

楚玉摇头,说道:“这可不行,你们可是我的贵客,怎么能这样糊弄呢,也就是我们家老闫现在还不熟练,等以后他熟练了就好。”

钱大姐等人一惊:“小楚,这一大桌子,都是你家老闫准备的?”

楚玉点头,说道:“为了招待你们,我家老闫早上五点就起来熬粥了,你们快尝尝,这粥里的米都熬开花了,超市说是新米,他看看味道好不好。”

来的六个客人和闫家楼上楼下当了二三十年邻居,早就清楚老两口的相处模式,他们更知道闫建钢这个人从来不干任何家务,却没想到他退休了居然还会做饭。

“别光吃粥和馒头,这菜也是老闫亲自炒的!”楚玉拿公筷给客人们夹菜。

吴大姐端起碗接过菜,又指着还在厨房里忙活得闫建钢说道:“小楚,这么多菜,够我们吃了,让老闫别炒了,赶紧也坐下来吃,别放凉了!”

楚玉说道:“他吃饭不着急,等我们吃完了再吃就行。”

楚玉话说的委婉,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是不让闫建钢上桌子。

闫家四个孙子,以前他们每次做客都是楚玉负责给孩子喂饭,但今天倒也稀奇,喂饭的人是闫光池。

“小楚,你家老大媳妇呢?这么早就出门了?”吴大姐问道。

正在给孩子喂饭的闫光池,听到这话,赶忙说道:“吴阿姨,我媳妇这两天回娘家了。”

他还想给自己留点颜面。

但楚玉就当没看见他的暗示一样,直接说道:“两口子闹离婚呢,明天就去民政局。”

几个客人听到这话,全都感觉十分尴尬,他们也想不明白,儿子都要离婚了,楚玉怎么还有心情聚餐。

吴大姐问道:“怎么好好的,就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楚玉继续大嘴巴,将家里这点破事全都倒了出来,闫光池压根拦不住。

就连叶寡妇的事,楚玉都一并说了出来。

六个客人只觉得自己像是瓜田里的猹,短短半个小时,全都是跌宕起伏的剧情,一群人都吃撑了。

闫建钢和闫光池父子俩,被人连底裤都露了出来,全都低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吃完早饭后,楚玉压根没有要收拾桌子的意思,而是招呼几个老姐妹去打牌。

老吴也是个重度麻将爱好者,他跟着走了两步,打算自己爬上桌子。

但楚玉却一脸不认同地看着他。

钱大姐更是直接说道:“咱们女人打牌,你一个大老爷们掺和什么?”

老吴回头看了一眼另外几个男人,闫建钢在吃剩饭,闫光池在哄孩子,另外两个人本来也想上牌桌,但全都被自家媳妇挤了下来。

三个大男人,只能挤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因为禁赌的缘故,牌局打得很小,打了一上午,输赢都在几十块钱。

因为输的都不多,所以玩乐性质比较重,没有谁红眼睛,姐妹们说说笑笑的,十分和谐。

楚玉打牌的时候也不安分,一会儿指挥闫建钢切水果,一会儿督促闫光池给孩子们辅导作业,反正她的嘴巴就没停下过,俨然是一副当家人的姿态。

钱大姐轻轻地碰了碰楚玉的胳膊:“小楚,你现在可不得了,家里所有人都听你的指挥,你要是早这样,年轻的时候至于受这些气吗?”

楚玉说道:“男人都是贱骨头,不调教不行,现在家里带孩子做饭,事情全都有人做,我呀,只用享清福了。”

在场另外三个女人,她们过去在家里的家庭地位虽然比楚玉高,再见依旧承担着家里大部分家务。

她们听到楚玉这样说,立马来了兴趣,问道:“你快教教我们,到底是怎么调教的?”

一旁的男人们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在乐呵呵地看电视。

闫建钢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送到他们跟前时,还被老同事嘲笑了。

“老闫,你怎么回事?你们家里所有家务都是你干?”老吴带头问道。

闫建钢现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他本来以为楚玉不找老吴的麻烦,就等于他不用在老同事的朋友圈中社死,但现在这样一场聚餐,请了这么一群大嘴巴,只怕明天他家庭主夫的名声人尽皆知。

但偏偏他压根不敢反抗楚玉,现在他若是敢表现出一丁点不满,只怕楚玉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揍他。

他毫不怀疑楚玉真的能干出这事,他可不想在得到家庭主夫等名声后,又被人知道打不过媳妇。

闫建钢咽下满嘴的苦涩,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对着老吴说道:“我媳妇辛苦一辈子,现在我退休了,也该让我来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