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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确定了有乔主任这人,但已经到了下午放学的点,乔主任没在学校,宁副局干脆请附近的派出所把人请过来配合调查。

等人送到后,乔主任还迷糊着呢,“警察同志,我就收了点礼,就是烟酒,真不值多少钱。没必要带到分局来审吧,再说我们那片好像也不归西城管啊。不对,我这么点小事,应该教育局管才对吧。”

黎旭担心他也推三阻四,干脆直接把人带到了审讯室,先震慑一下。

顾平安说:“这事确实不归我们管,我们管的都是大案要案。”

一句话把乔主任说蒙了,“啊?那更跟我没关系了,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啊,从来没干过坏事,我对天发誓。”

黎旭直接把那人的画像递过去,“认识他吗?”

乔主任马上点头:“认识,机械厂的廖副厂长啊!他怎么了?犯事了?被杀了?上周六我们刚一块喝过酒!他儿子还小,刚要上小学呢,这就出事了?”

顾平安松了口气,最怕他们拖拖拉拉不肯说实话,只要问出来这人,找到宋老板估计只是时间问题。

廖副厂长住在家属院,他妻子在工商局上班,这家庭条件哪怕是在省城也算不错的了,可乔主任却说这位廖副厂长很抠门,像葛朗台一样,那次请他吃饭也是为了孩子的事,平时一毛不拔。

顾平安想到他给孩子买杯饮料,都要瞪她这个罪魁祸首一眼,更确定这就是在表演现场的那个男孩爸爸。不过也许他的吝啬只是装出来的,当时不想给孩子买饮料只是不想错过表演,不想出去跑腿。

等廖副厂长被带来,他镇定自若,见到黎旭跟顾平安时,他居然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顾平安问他:“你不记得我们了?”

这时的廖副厂长跟在大剧院见到的孩子爸有点不太一样,他大背头,西裤笔挺,大热天的他居然还穿着长袖衬衫,鼻子上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有些官气。

只见他摇头笑道:“警察同志,咱们没见过吧。就您这长相这气质,我见一次肯定忘不了。”

顾平安冷笑:“我们也只见了你一次,看到画像马上就想起你来了。你猜这画像是根据谁的描述画出来的?”

廖副厂长皱眉,推推眼镜:“警察同志,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说你们有事要询问我,我还以为是厂里谁惹祸了,这怎么个意思?要查我吗?贪污受贿吗?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轮不到你们来查吧。”

黎旭又把人请到审讯室里,直接问道:“有人反映你看过特殊表演,还接受过特殊服务,有这回事吗?”

廖副厂长脸色一沉,语气很不好,“别说得那么婉转,既然要给我扣帽子,那就直接问吧,什么特殊服务,你们不就是想说我嫖|娼吗?说吧,我得罪谁了,是曹主任让你们整我的?还是我们厂长?太过分了,这简直是污蔑。”

一看他这架势,顾平安就知道不好审,她干脆也不问了,反而抱怨道:“黎队,怎么只把他送来了?他妻子和儿子当时也在事故现场,也得带回来问一问啊。”

廖副厂长脸更黑了,“什么事故现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老婆孩子不知道我工作上的事,你们叫他俩来干什么?”

顾平安道:“谁说要问你工作上的事了?”她说着把小仙的照片递过去,“认识她吗?严红仙,她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她身边的人也供出了你,廖副厂长,你是不想承认吗?还是想跟她对峙一下?”

廖副厂长扫了眼照片,还是嘴硬道:“我不认识她,连名字都没听过,她身边的人更不认识了?是不是被抓了想乱攀扯。”

黎旭道:“机械厂也算个大厂,你是副厂长,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你宁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这种变态的癖好,可做过的事不可能全部抹去,廖副厂长,你越是拖着,我们越得找你的家人和你的亲戚朋友问问清楚,看看你有没有带他们看过类似表演,有没有带他们去享受过特殊的变态服务!”

廖副厂长冷笑:“你们吓唬谁呢?真当我是什么也不懂的泥腿子啊?我还没被定罪,你们凭什么破坏我的名誉?你们没这个权力!”

顾平安乐了:“之前我就跟一个嫌疑人说,他该研究的是刑法,没想到转头就真遇上研究刑法的人了,廖副厂长,我们没有破坏你的名誉啊,只是为了调查,总得先排查你身边的人吧,看看你妻子知不知道你如此变态!还有那天你带着她跟你儿子去看表演时,你安慰他们不会出事,还说那是安排好的人和猴子一起走钢丝。当时我以为你只是在说安慰话,现在想想真是话中有话啊,猴子突然跑上去走钢丝,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吗?老古的死你也有份对不对?你说你知道要出人命,自己去看不就行了?甚至可以带台相机留个念,可你居然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去,怎么?难道他们也跟你一样变态吗?”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既然你们说是在调查阶段,为什么要一口一个变态称呼我,甚至侮辱我老婆孩子?还说什么安排好得走钢丝?什么乱七八糟的?”

廖副厂长猛然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俩就是坐在我们一家旁边,那对腻腻歪歪没完没了的小情侣!当时出事了,我看你们跑上台,还觉得你们是敬业的好警察,虽然在休假,遇到事了也不推诿,哪想到现在居然把我当成变态来审,太过分了吧。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人摔死跟我有关系?我当时可是吓坏了。还有这个什么仙的事,我从来就没有嫖过娼,你们居然想诬蔑我!”

他一脸正气,声色俱厉,可顾平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他吓到:“没人说你嫖|娼啊,当然了喝奶顺带着嫖|娼也是有可能的。你妻子真的不知道你是个还没断奶的巨婴吗?”

“你他……”廖副厂长怒气渐涨,差点就骂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一件件问,我知道的一定会配合,不是我干的,你们也不要诬蔑我。不要上来就给我扣个变态的帽子!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顾平安见他这样子,显然是要装傻到底了,可她跟黎旭就算知道问了也白问,还是得细细问一遍。

果然廖副厂长不承认自己去过宋老板的马戏团,更不承认是小仙的顾客,甚至他说他不认识什么宋老板。

“我就是昨天看了一场表演,结果出了事故,把我老婆孩子都吓到了,我儿子晚上还做了噩梦,你们居然说我是知道要出事故,故意带他去的?我虽然不是个好父亲,可也做不出这种事啊。”他一脸真诚,语气也十分诚恳。

顾平安知道他在装,等出了审讯室,她无奈道:“怎么办?难不成真让小仙跟他对峙!”

黎旭道:“就算对峙,他说小仙认错了人,咱们能怎么办?”

顾平安皱眉,这种事确实不好说,如果他没有嫖|娼,只是喝奶。那只能算是猥亵,就算到法庭上,只有小仙的指控,证据不足,也没法胜诉。

“是啊,这种事他们不可能留下证据,而且能做这种事的人脸皮肯定如城墙一样厚,哪怕让他跟小仙见面,恐怕他都能面无表情地否认小仙的指控。”

她叹口气:“看来只能先突破他的心理防线,黎队,要不咱们问问蔡雅,以我的判断吸食人奶应该是色心作祟,是他们的变态情趣。但也许从心理学专家的角度来分析,这种现象能反映出他的其他心理呢。”

黎旭暂时也没别的办法,宋老板的老家已经有人去找过了,他没回去过。排查了一圈,也没人见过可疑车辆,更没找到宋老板的踪迹。

而马戏团的其他成员,根本就不知道宋老板去哪儿了,以前还可以用大哥大联系,现在大哥大都给谢伟了,直接跟宋老板断了联系。

黎旭道:“也好,我去联系蔡雅,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

顾平安看着他整理出来的案情板,又道:“黎队,我看把胡小珍跟谢伟妈也带过来吧,小仙说胡小珍虽然嘴坏但还有良知,也许能问出些什么。谢伟妈一直负责看着小仙,也许她也见过廖副厂长,就算她没见过。把她跟谢伟分开,一定会让她紧张起来,没准会露出马脚。”

“好,我看干脆把他们都带过来吧,今晚咱们再审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