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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何家,奈何其表妹何夫人却是一直打着太极,并不应承。

这日中秋,何夫人却是意外受了自己夫君何知府的指令,虽心中诧异又有些不情愿,但仍是热情的接待了过来走礼的温夫人。

何夫人听说了自家表姐打算举家去京城陪温习元参加春闱,心中有点酸又有点不屑,不过面上却是道:“也就是表姐了,这般有心,如此才能养出这般优秀的儿子来。前些日子,我听我家老爷说,他表兄吏部侍郎刘大人读了习元的文章都赞好呢,再听了我家老爷赞习元一表人才,真恨不得把自家女儿许给习元才好。”

温夫人就算不熟知大周官制,也知吏部侍郎是个什么职位,且她听自家表妹说过,这位吏部侍郎出身京中官宦世家,哪是白家一自诩书香世家实际却早已没落无丝毫权势的人家可比。

温夫人心中很是一动,面上却也不露,只道表妹过奖,儿子还全赖妹夫提拔一类的。

何夫人就是一笑,微微叹道:“表姐也知道,我家老爷从不出虚言。我在表姐面前也不说虚话,我家老爷当初还曾动过念头,想把惜姐儿说过习元,只是想着以习元的资质,怕是惜姐儿也委屈了他,却万万想不到习元竟会匆匆就定了亲,真真是可惜了。我可听说京中权贵人家素来有榜下捉婿的习惯,但凡少年进士都可娶得高门贵女……”

惜姐儿便是何知府家的庶女。

何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看温夫人面色转换,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就收了话头,不再说下去,反是赞起一旁的温玉菡来。

温玉菡刚刚听了表姨母何夫人的话,心也是砰砰跳,她自是知道,若是哥哥能娶个京中的高门嫂子,对自己的亲事将会是很大的助益。

就算是为了联姻,为了哥哥的仕途,母亲和嫂子也只会想着把她高嫁,以求得将来的互助,而不会随便把自己给许出去的。

而且嫂子出身京城,对京中权贵人家也是熟悉,自己的亲事七八成都是要在京中找了,自然有个熟悉京中权贵圈的嫂子是一顶一的重要。静姝家虽然有钱,可静姝她们母女自己对京中都是一抹黑……

不管小姑娘心思几转,何夫人还在赞着温玉菡,说道:“表姐真真是好福气,不仅儿子是少年英才,这女儿也是养得这般水灵,又孝顺懂事。我若是有表姐的一半福气,有个像菡儿这般的女儿就好了。”

话音一转,又道,“说来前些日子慈山寺的慧心大师说了,说明年夏季是我家荣哥儿的旺季,若是在初夏帮荣哥儿定上一门亲事,更是会旺上加旺。”

荣哥儿便是何夫人的独子,何知府的嫡次子何荣。

这话说的温夫人和温玉菡心中都是一跳。今日自家表妹这般热情,夸奖奉承的话一个劲的往外蹦,最后又是夸奖自己女儿,又是说他儿子的婚事,这不能不让温夫人深思。

她觉着,那吏部侍郎怕是真对自己儿子动了心思。若只是随便一赞,自己表妹犯得着这般殷勤吗?

而且何荣的婚事,没有何知府的颔首,怕就是表妹也是断断不敢乱说乱应承的。

临走时,何夫人还抛了个大礼送给她们,何夫人表示,何家在京郊有个小宅子,届时温家进京,若不嫌弃的话,就暂可借给他们先住着,里面东西也是一应俱全,他们只管放心去住即可。

这样借宅子的大事,不是何知府的提议,以温夫人了解她表妹的性子来说,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说,那位吏部侍郎必是极赞赏元儿的文章的,温夫人只觉心中又是大定又是狂喜。

只是回到家中思及和白家的婚约,便就隐约开始后悔起来。

且前几日温夫人在慈山寺中和白夫人陈氏说起他们一家入京一事,陈氏竟是无丝毫表示,不过是说了几句没用的客套话,令温夫人心中已有几分不满,现在一对比更是比自家那向来圆滑小气的表妹都不如,这让温夫人不能不再对这场婚约犹豫了。

只是儿子现在还只是举人,那白同知毕竟是官身,京中情况如何到底不好说,且还是等儿子过了春闱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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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夫人离开,当晚何夫人就问自家老爷何知府道:“老爷,您让我这般捧着我那表姐可是为何,难道是刘大人当真那般欣赏我那外甥,想招他为婿?还让我拿荣儿的婚事出来说事。说实话,就算是我那外甥中了进士,也是寒门出身,要熬出头还不知多少年呢。且我看那温家姑娘到底是小户出身,行事小家子气得很,配荣儿是不是太委屈了荣儿些?”

要何夫人说,若是温家当真动了心思退了白家的婚事,她倒是觉得那白家姑娘不错,大方得体心思纯,将来陪嫁必是十分丰厚。她儿子资质并不算好,应该不是当官的料,又是小儿子,将来能分得的家产有限,不如娶个嫁妆丰厚出身又好脾性又好的儿媳妇。

何知府冷哼一声,道:“此事你不用多管,荣儿的事我自有分寸,总之你且多捧着她些让她生了再攀高门的心便罢了。”

说着看自家夫人神色不对,立即道:“你且也不要打那白家姑娘的心思,我看那姑娘生得那般容貌,说不得将来会有大造化也不一定。你平日里和那白家夫人也交好些。”

何夫人心中一凛,收回心思看自家老爷脸色,心中疑惑却是再问也从自家老爷那里问不出什么来,她本伶俐,猜得其中怕是有什么缘故,便不再多口,而之后和陈氏交往也愈发客气且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