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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静秋点点头:“好啊,我想章大诗人如果再出诗集,一定很乐意把这事的来龙去脉都写下来,这会让他的诗更有传奇色彩更加出名。”

鲁书昌握紧了匕首,似乎想要割喉了,特警都紧张起来,脚摆出了要冲刺的姿势,随时准备阻拦。

鲁书昌的手因为握得太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眼睛睁开又闭上,抬头看看大佛,却还是没有动手。

兰静秋说:“怎么了?还没听够吗?要不要让章大诗人再给你朗诵一遍?”

郑队长刚要制止,想过去把鲁书昌铐起来,却被老刘拦住,他也看出来了鲁书昌根本不敢自杀。

章同舟早就跃跃欲试了,听见兰静秋的提议马上道:“好,我来念。”

他不等别人说话,就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因为他亢奋的声音气氛一时诡异起来。

大佛下围了一圈人,最里边是鲁书昌,他跪坐在地上,手拿着匕首顶着自己的咽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过从喉结的滚动可以看出他心绪起伏不定,情绪激动。

兰静秋就蹲在他身边,随时可以抢下他手里的刀,或者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在这圈人外,章大诗人抑扬顿挫地念着一首血腥的割喉诗歌,什么窒息啊,透气啊,通透啊。

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极了邪/教仪式。

等章大诗人念到最后高潮一唱三叹的重复时,鲁书昌突然睁开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仰天大叫一声,手似乎也要朝着咽喉插了过去。

老刘吓了一跳,他以为兰静秋会阻止,哪想到她还是一动不动。离得最近的特警已经冲了上去,谁想到他还没碰到鲁书昌,就听到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啊……”

鲁书昌大叫一声,往后一倒,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地。

章同舟还有两句没念完,他停下来兴奋地凑上来:“死了吗?他真的割喉了?”

可惜他看到的只是鲁书昌脖子上之前划出来的小伤口。

鲁书昌没有割喉,他迎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特警见他没事,把匕首收了起来,没拉他起来铐上,反正负责的刑警离那么近也没说要抓捕,现在所有危险也已经解除了,就看看这个嫌疑人还要耍什么宝吧。

大家都没出声,倒是章同舟嫌弃地说:“原来她没说错,你就是个胆小鬼啊。”

鲁书昌捂着脸大哭起来,好一会儿才坐起来说:“这不适合我,也许我该找个墓直接钻进去。”

老刘叹了一声,过去把他铐起来:“你这是跑这儿来演荒诞剧来了?大半夜的说有炸弹,结果炸弹是巫蛊之术,要让人家家宅不宁,符咒是自己画的,上边还有错别字!你说要带着大诗人跑出来给你念诗,助你自杀。跑去公安局威风凛凛的劫人,结果人家念了,你自己却下不了手,鲁书昌,你就是个废物!”

鲁书昌勃然大怒,可却一句也反驳不了,他恼羞成怒,“不管怎样我把你们耍得团团转,我一句有炸弹你们就得把枪给我,还跑去查,我也听到了我的诗。倒是你们这些人!我就算是犯人,也是人,你们居然看着我试图自杀,无动于衷,居然还嘲讽我,你们这些警察才是最冷血的。”

兰静秋收起自己的枪,笑道:“你也说了是试图自杀,放心,你要真自杀我肯定能拦得住,鲁书昌,你允许我靠那么近,不就是等着我抢下你的刀吗?你在公安局第一次拿刀捅自己时都绕开了要害,只轻轻划破了一层皮,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自杀了。正因为你自己不敢死,才看着那些人死,才要等着诗,周日没刊登出来的诗成了你的借口,你又能苟活一阵子……”

“我从没想过苟活,是我自己找来的,我要是不想死会跑进公安局找死吗?”

“是啊,你以为你自己想死,以为得到这首诗就可以安心离去,可你还是不敢,那四个人没能给你勇气,却让你更害怕死亡了对不对?”

鲁书昌被老刘反铐上,身子歪了歪,苦笑起来,终于说了实话:“他们不想死,还求我放过他们,我在替他们解脱啊,他们明明做恶梦了,为什么突然又不想死了?”

“不是突然,是你太想当然了,他们只不过打电话过去发泄,想找到同伴倾诉,是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们头上。鲁书昌,你就是个杀人犯,刚才对着我开枪也毫不留情,却没办法对自己下手,老刘说得对,你就是个懦弱的废物!”

鲁书昌这次没有反驳,只是仰头大笑,“废物?我是废物?我骗你们有炸弹你们真就信了,我杀了四个人,你居然说我是废物?你们这些警察才是废物。”

兰静秋笑了笑,被骂不要紧,他如此明确地表示是他杀了那四名受害者,不再说什么帮助,体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