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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臣纳贡,成为侍奉突厥的臣子。

这是南北的人们常玩的游戏,谁强大了就由谁来说了算,谁衰弱了就得喊爸爸。

阿史那杨环在决定会盟之前,也召集王庭的大逻便,哥利达官等商议过两次,基本上就是那样。

始毕可汗的两次大举南侵,打消了贵族们召集勇士,用弯刀和鲜血来说话的意图。

想想也是可笑,天神们的子孙们向来以战死为荣,老死为耻,如今呢,却都懦弱的像草原上的鬣狗。

流着口水叫喊着让敌人放下刀枪,跪倒在地上任他们享用,却不愿冲上去与敌人进行勇敢的搏杀。

这就是突厥面临的困境之一,贵族们腐朽而又贪婪无度。

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萦绕在阿史那牡丹的心头,不着边际的想着心事,最终所有问题都汇聚到了一处。

南北两国的优点和缺点。

这是决定了他们能够长久交往或者相互仇视的基础,便如她在王庭中向可汗进言时所说的那样。

突厥的未来在西域,甚或是辽东,那里可以让突厥人甩开马缰,没什么东西能够绊住突厥勇士的马蹄。

勇士们可以在那里找到自己的荣耀,变得更为强大,回头来压制住南边的人们,让他们不敢正视突厥的威严。….这其实正是当年启民可汗的战略,与大隋交好,与西突厥争夺西域的控制权,在东边则和高句丽交好,牵制大隋。

见她想的出神,萧氏也不打扰于她,只耐心十足的抿着香茗,就像在佛前枯坐一般,心情渐渐变得平静无波。

只要人们不去自寻烦恼,烦恼也就不会寻上门来,这是她在晋阳宫独居时悟出的道理,看着眉头紧锁的阿史那牡丹,就是一个被烦恼缠身的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话说回来了,与如此忧烦之人共处一室,又怎能不被烦恼所困扰呢?

阿史那牡丹回过神来,歉然一笑,便接回了方才的话题,“皇后虽与他见的不多可都说虎父无犬子,那样一个人的父亲,又应该是怎样一个模样呢?”

烦恼不期而至,萧氏身体僵硬了一下,目光微凝,仔细看了看阿史那牡丹的神色,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暖笑容渐渐隐去。

“为什么问这个?皇帝的父亲应该没什么名声吧?”

阿史那牡丹笑笑,不置可否的环顾左右。

萧氏无奈的看着她,心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们真是既然人家自己都不承认,又何必相强?难道结果会很好吗?

一边想着,一边挥了挥手,道:“都退出去吧,偷听者死。”

侍候在侧的人匆匆而去,能让几乎无欲无求的夫人道出一个死字,想来她们谈论的将是机密大事,看来之后得去禀报一声了。

好吧,成国夫人府中并无秘密可言,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

等众人退下,阿史那牡丹挪了挪身子,凑到萧氏身边,跟她咬起了耳朵。

“此事与皇后无涉,只是可汗让我来问问皇后,他是不是杨氏子孙,皇后不需欺瞒于我,他那长相只要见过文献皇后的人都会有所猜疑。

府兵人家怎能养出那样的人来?还会作诗这么多年,皇后对此不会无动于衷吧?”

萧氏觉着有些痒,摸了摸依旧晶莹剔透的耳垂,无奈的稍稍离她远了些,思忖良久才道:“你也南来多次了,突然问起此事又是为何?”

阿史那牡丹笑而不答,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回去之后还要向可汗回禀一声,以证明她的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这无疑是会盟的基础之一,若是她的猜测有误,那么会盟之事就需要仔细斟酌一番了。

两国交往这样的大事却混杂着杨氏族中的恩怨情仇,阿史那牡丹自己也觉得很无奈,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南北的君王如果既为娘婿又乃姑侄,两国的盟约也许会变得更为牢固一些吧?他娘的谁知道呢?

而萧氏在南边多年,只听这话音她就知道,皇后对此事有所了解,那也就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只听着便了。

萧氏为难的又斟酌了良久,阿史那牡丹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她若虚言以对好像也没什么,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看着是和文献皇后有些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当年在晋阳初见时,确也让我惊疑良久。

长相上嘛,也与文皇帝一族相类只是凭此断定皇帝的身世,未免有些草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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