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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被褥中等待的时间,短暂又漫长。

徐清圆带着几分调皮、几分使坏、几分赌气,向她的新婚夫君询问他是否不举这样的问题。

她的赌气也带着小女儿的娇俏妩媚,既像是仍在生气,所以故意说不好听的话气他;又像是希望他哄她,希望他做点什么。

而侧睡在她旁边的晏倾,沉静地望着她,许久不语。

他目光星子一样,流水一样,静静淌了很久,让两人之间的玉石观音像变得更加多余。

晏倾想半晌,他病成这个样子,与其让她日后伤心,不如让她一开始就不要抱有期望。

徐清圆等了许久,等得都有些不害羞了,等得她忐忑地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她咬唇,试图收回自己的话,她听到晏倾轻缓如流的回答:

“是,我不举。”

徐清圆:“……”

心知肚明的答案得到这样意外的回答,徐清圆怔忡无比。她看着晏倾,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她想要的答案,他难道不懂吗?

或者害羞,或者说她调皮,再过分地打她一顿,都比这个承认更加正常吧?

徐清圆懵懵的,忘了羞涩,很认真地枕着自己的手,辩驳道:“你骗我。你昨夜还、还十分忘情,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现在说你不举?”

晏倾温和:“吃了药的缘故吧。你不知道,有些药效会影响身体,多的时候连情绪都会影响。你不是觉得我脾气好吗?其实很多时候我是没力气发脾气,不是真的脾气好。”

晏倾:“你看,我是一个病人,病人没什么是很准确的。”

徐清圆:“……”

晏倾安抚她:“不必在意这些。我虽然问题很多,但是成婚前就考虑过所有了。我不会委屈你的……我听闻女子没那么在意这种事,日日放纵对身体也不好,那一月几次,应该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给你孩子……但幸好你年纪小,再过几年也无妨。”

徐清圆怀疑晏倾在哄骗自己。

她不清楚缘故,对这档子事也一知半解,但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徐清圆忍不住问:“你之前两次都要点香,也是出于这种缘故?”

晏倾怔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他便痛快认了:“是。”

徐清圆蹙眉,愈发不信。她先前用帕子包了香灰,本是想去找医馆问一问,或者干脆去北里问。但她之后被云延挟持,这件事就一直被抛之脑后,顾不上操劳。

徐清圆怀疑晏倾把自己当傻子哄。

她较了真,问:“既然都是壮阳的作用,怎么之前两次用香,昨夜却不用?”

晏倾淡然:“我从长安赶来甘州,赶路仓促,自然不能将旧物一一记得带上。忘了带香,也正常。”

徐清圆:“那你昨夜就能举了?”

晏倾:“偶尔一次,并不奇怪。我身体向来不好,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求你多体谅了。”

徐清圆咬唇,依然用雾濛濛的眼睛打量着他。她甚至撑起上半身,想倾身过来看他。

晏倾怕她再追问,干脆闭上眼,借低咳来掩饰:“好了,聊天聊得够多了,你是不是该睡了?”

他紧张等待,徐清圆没有再折腾。

她乖乖地窝在旁边:“哦。”

晏倾舒口气,以为自己将她的好奇心应付了过去。

一会儿,徐清圆小声:“清雨哥哥,我要拿一方帕子。”

晏倾睁开眼:“什么帕子?”

徐清圆乖巧:“不不不,你不必帮忙。那帕子在你外面的小几案上,和我的一堆衣服在一起。我怕你拿错了,自己挪过去拿,你不必多想,好不好?”

晏倾心中奇怪她睡得好好的,又要帕子做什么。

但是女儿家的事他也不好多问,就轻轻应了一声。

于是黑暗中,她靠过来时,体香与青丝擦过他脸时,他屏着呼吸,并没有多想。直到——

晏倾声音压抑:“你的手伸进来做什么?”

徐清圆惊讶:“我不知道,我在找我的帕子,不小心碰了你,你不要这样小气。忍一忍嘛。”

晏倾便忍耐不语。

片刻后,他睁开眼,声音微哑:“你的手在乱摸什么?”

徐清圆眨眼睛:“找帕子啊。”

晏倾:“帕子在我被褥中吗?”

徐清圆微笑:“我记得睡前和衣物放在一起,但是方才没有摸到,我便猜是不是压到你身下了。你挪一挪身,让我找一找,好不好?”

幽黑中,两只枕头间的玉石观音闭着目,流光微弱,带几分旖旎。

徐清圆撑臂在晏倾身侧,一只手向外伸,摸索着床沿,另一手掠入他被褥中。她俯身看他,作着乖巧听话的模样,与睁眼的散发青年四目相对。

雪白中衣歪斜,领下一段如玉如雪的肌肤,白得没有血色。这样荏弱的身子骨,这样消瘦的青年,苍白却秀气。

她对着他俊逸面容、清黑眼睛,心中涌上万般喜爱。

而晏倾再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便也当真是个傻子了。

他被中的手抓住她手腕,要将她手拿出去。她却撑不住身子,一下子歪倒下来,压了他满身。

晏倾“唔”一声蹙眉,身子一僵。他皱眉的瞬间,徐清圆另一只手取到了那方早已被她摸到的帕子,她快速无比地伏在他身上,用帕子给他的手和床栏打了个死结。

晏倾眉头蹙着,惊讶又迷惘。

他另一只手才要掀开被褥,就被褥中女郎的手反手抓住。她趴在他身上的被褥外,长发完全散下来,淋淋漓漓,晏倾一时间满目都是她娇美的面容,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冷淡地不说话,可他被她贴着的颈间肌肤,徐清圆感觉到热意。

她抬头,黑暗中,看到他大约脸红了,呼吸乱了一瞬。

只是不说话。

徐清圆笑吟吟:“你果然在骗我。你反应这么大,你根本没有不举。为什么骗人?”

晏倾:“……你不知羞吗?”

徐清圆:“夫君撒谎骗人,我为什么不能揭穿?你是嫌我麻烦,不想理我,才骗我?还是因为害羞?可是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你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羞耻?”

她自己的害羞,被他对比的,压根什么都不算。

他宁可承认自己不举,也不想和她多讨论这种事。

她手在褥下颤颤地摸,他猛地别头,那只和她纠缠在一起的手反过来握住她,不让她乱动。徐清圆想了想,掀开他被褥,整个人灵蛇一样钻了进去。

晏倾:“你……”

他抬起腰要起身,被另一只和床栏绑在一起的手缠住,跌了回去。被褥中的温香软玉让他侧过脸喘气不定,身前衣襟被她抓乱,一个湿润的吻落了下去。

她整个人钻进去。

晏倾咬牙:“徐清圆,给我出来!不许这样乱来。”

怀里的女郎害羞又迷离,只觉得他反应极大,让她跟着害怕。她想往下挪,他的手一直抓着她的手,紧拽住她不放。她试图用手指点一点,他呼吸就乱得非常,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蓬勃有力的生命……

和他总是八风不动的平日形象完全不同。

徐清圆也有些怕了。

她悄悄向上看。

晏倾上半身坐起,和她纠缠的那只手放开她,一把掀开被褥,与趴在他腰间的长发女郎四目相对。再往下一些,就是极为危险的分寸。

他正喘着气看她,长发落颊,唇瓣红润,眼睛潮湿。

美色让人心动。

徐清圆对他嫣然一笑,她口齿清晰:“你说谎了。”

晏倾看着她不说话。

徐清圆犹豫,目光向下挪。他的一只手伸来,捂住她眼睛。他轻声喑哑:“莫要看。”

徐清圆:“我看那画本子上,有画一个姿势,和现在有点像。那画册中的女子咬了郎君……唔。”

被他蒙住眼的女郎,整张脸染上桃红,她不好意思说下去。

晏倾沉默片刻:“我不需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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