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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惨过张也宁?

张也宁淡漠:“收起你们窥探的目光!”

他甩袖而走,诸人更加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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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收服魔西王后,没有再离开魔域。她一直在炼化体内的魔疫。

这只是魔疫很不起眼的一部分,她靠灵力完全能将其炼化,不成为身体的隐患。若是碰到全部魔疫,想要炼化,那她就得向阿罗大师学习了。

前世,她便是靠宏愿来炼化的。

这一世,她应该在修为再高一些、更有把握的时候,再去炼化全部魔疫。但是首当其冲,她应该再追随无歌,找到无极之弃的入口。这入口和魔穴一般,不会固定出现。若不跟随魔疫,便是魔子都找不到入口。

姜采炼化魔疫前,例行公事,先靠神识契约和张也宁联络:

“张道友?”

“张也宁?”

“宁哥哥?”

“宁宁?”

“心肝宝贝儿?”

“哎,你倒是理理我啊。”

姜采惆怅万分,重复这些天来每日都要向他表的情: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时不该躲开你的手,但是我也解释了,我是在炼化魔气,当时一直在压着,本能反应不敢让任何人碰我神识。”

“我也不是真的和魔西王成亲,不,我压根就没和他有过任何仪式。我只是和真正的城主女儿移行换位了而已,你去过长陵城,应该知道当时情况了吧?”

“宁宁……你理一理我呀。”

之前是张也宁每日客气而扭捏地向她问候,她自己忙得厉害,不当一回事,无事就不会主动联系他。而今是她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向他问好,但是……

十天过去了,姜采都怀疑张也宁把两人的神识契约给屏蔽了。

不然她怎么一个字都得不到回应?

姜采叹气连连。

再一次没有得到神识中的回应后,她定定神,开始继续炼化魔疫。这一日是最后一天,她花了三个时辰将那最后一点隐患去除后,终于神清气爽地走出屋子。

瑟狐早就巴巴地躲在屋外面等着她,姜采一出去,就被突然跳出来的瑟狐吓一跳。

瑟狐手捧鲜花:“恭喜尊主修炼有成,再上一层楼!”

姜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她走了几步,却是看到瑟狐手里的花,心里稍微一动。她手负身后,傲然挺拔。瑟狐正瞻仰她的威严时,姜采侧过头,声音极轻:

“怎么哄男人高兴?”

瑟狐同样小声:“尊主是想养几个小白脸么?”

姜采想了想张也宁那脸。行吧,确实挺“小白脸”的。

她端着架子“嗯”一声,云淡风轻:“养一个小白脸就够累的了。”

瑟狐深表同意。

瑟狐嘿嘿笑:“男人嘛,睡服他就是。”

姜采:“……”

她冷冽的眼神刮过去,瑟狐感觉到杀气,赶紧改口:“自然!像尊主这样的大人物,不屑于这种低劣手段!”

姜采满意点头。

瑟狐:“那就送礼物好了……”

姜采大惊:“又送礼物?”

——她到哪里找那么多礼物?

瑟狐呆滞,没想到尊主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粗糙。他谆谆善诱:“谁都喜欢惊喜啊。但是也不必送乱七八糟的礼物,那只会让人心烦。送礼物呢,讲究的是投其所好……”

姜采头开始疼了。

瑟狐:“那郎君喜欢什么,尊主总知道吧?”

姜采瞥他那八卦眼神一眼。

她兀自淡然:“喜欢我。”

瑟狐牙被酸得疼:“……”

姜采沉吟半晌,道:“算了,我还是本人直接走一趟好了。”

瑟狐迟疑:“尊主,我多问一句,您该不会没有经验吧?”

姜采淡漠:“怎么可能。我经验多了。在修真界时,我可是帮人渡过无悔情劫的。”

瑟狐当即:“哇!”

——无悔情劫可是修士的大难关,尊主真厉害!

姜采脸颊烫,当然没说那是前世的事,也不会说那情劫还没渡过……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

她出神间,瑟狐滔滔不绝:“既然您有经验,就应该知道嘛,对男人女人都一样,不能太宠着了,有时候晾一晾,他们自己反而开始忐忑,患得患失。到时候你轻轻哄一句,他就巴不得跟你重新好了。”

姜采呆住:“晾一晾?”

她晾一晾张也宁?

瑟狐:“您到底有没有经验?”

姜采便不再理他了。姜采兀自沉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她真的要晾一晾张也宁?恐怕得是她凉一凉吧。

但是瑟狐说的那么有经验,又让姜采想去看一看的心纠结起来。她不怕去看张也宁,被张也宁打一顿,她怕的是打过后他也没消气,那她不是白挨打了?

姜采琢磨来去,长叹口气。

她道:“算了,明天再想吧。我还是先去查一查那个魔北王吧。”

瑟狐眼珠乱转,魔北王啊……恐怕是魔子吧?

姜采已经察觉到几个属下态度很诡异,但他们不敢说,她就自己查一查去。那日她和那魔北王打得不分你我,她没有得到魔疫无歌的线索,不知魔北王可有查到。

姜采嘱咐了这几个手下一场,便单枪匹马,直闯魔北王的大本营去。

而被她收服的两个王没敢吭气,瑟狐也没敢。魔子虽不为王,在魔域中的地位太超然,他们仍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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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观中,赵长陵又被自己的师父介绍着和女修互相相看。

冷清的长阳观因为他热闹了好几次,赵长陵却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这一次他的相看会,张也宁竟然也来了。赵长陵每次见到张也宁,都有种耗子见猫感,会回想起自己在人间和姜采的一段情。

张也宁怎么会来这种场合?

张也宁沉静无比地坐在席间,几波女修试探着过来聊天,都因他的无趣而退散。一会儿,旁边一道人影一屁股坐下,嘿嘿笑道:

“张道友,好久不见!”

张也宁本盯着案上的一坛酒在出神,乌灵君坐下后,他冷冷瞥了一眼,就不理会。但是乌灵君已经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人打起架时很凶,平日里却真的是恬静端雅的月亮,不随便和人生气的。

乌灵君神神秘秘:“张道友,您最近没找我买话本了啊。”

张也宁道:“没兴趣。”

乌灵君:“我懂!您对平常的书已经失去兴趣了……不过,我最近因为您和姜、姜堕魔者,有了新的灵感。我写了你们俩的新本子,您有没有兴趣?”

张也宁平静道:“我与她已然断情,我对此并无兴趣。”

乌灵君:“这才更刺激嘛!捉奸文学、出轨文学,如今修真界可流行了!”

张也宁:“……”

他看向乌灵君:“你拿我来编排故事,将我和姜采的事闹得全修真界都知道了?你在我面前,让我看我未婚妻如何出轨他人?乌灵君,你是不是活的有点快乐,想早日得到解脱?”

乌灵君:“……八卦、八卦而已。大家都不会当真的!”

张也宁淡漠:“把你卖出的书全给我收回来。若是再有一本留在外面,我绝不饶你。”

乌灵君呆住:“您、您以前也没有这么计较过啊……”

正是因为张也宁从不计较,乌灵君才灵感满满,敢胡编乱造。他那些编的书有时候他本人都觉得过分,张也宁除了瞪他几眼,也没说过什么。

如今怎么——

张也宁垂目:“我与姜姑娘已然断情。我不愿我的名字再和她写在一起。”

乌灵君:“……那、那好吧。可惜我真的写得蛮好的,没人看好可惜……”

他纠结之下,猛地把自己写好的几本书丢给张也宁。张也宁正下定决心,拿起了案上的一坛酒,就被甩了一身话本。他森然抬眼,乌灵君一溜烟跑开,风中传来乌灵君挣扎的大声:

“最后几本送您了!我这就去追回卖出去的书……真的写得挺好的!您可以看看嘛。故事都是有价值的。”

张也宁想:看个屁。

他硬生生饮一口酒,立刻被呛得咳嗽一声。但是酒香醇甜,倒是不错。他低头看眼酒,端着酒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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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松林雪,张也宁藏身林海中的一棵苍树上靠睡,一点点饮酒。

他从不饮酒,但是近日心情太差,让他也想借酒消愁一把。他卧于树间缓缓饮酒,酒液下肚,神智开始飘飘然。

这酒专为修士所酿,倒是后劲大。

张也宁放空心神,慢吞吞喝着。半空中皓然月光蒙上了一重云翳,林间叶落,簌簌落雪。

道童们纷纷仰头看着天地间的异象,只知道这异象与主人心情有关,却无人知道缘故。空中月亮开始移动、跳跃,月光精华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动,随意地洒向长阳观……

被月华照上的人,开始晕晕然,如同吃醉酒一般。真正吃醉酒的修士没几个,但被月光这般一照,人人都醉得七倒八歪,开始说起了胡话——

“我、我有一个洞穴,里面藏着好多宝物,嘿嘿嘿……”

“我要找个天下第一美人做道侣!”

“呜呜呜我小师妹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