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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你多包容包容我,不要轻易放开我的手,好不好?我也许会很糟糕……但我会努力的。”

言尚愣住了,他怔忡看她,忘了身上那股燥意,任燥意将他吞并,让他脸更红得厉害,神智都有点昏沉。

他喃声:“你不是要与我分开?”

暮晚摇:“……”

她一下子坐直,瞪大眼,眼睛里喷火:“我哪里说我要和你分开了?你就这么理解旁人的好心么?

言尚:“……”

他望着她喷火的眼睛,知道她不是要和他分开,他放下心来,就有空想别的了。例如他看着她的眼睛,就想她生气时眼睛瞪得圆圆的,真是娇俏可爱……让人想亲一亲。

他心里那么想,却到底没敢付诸行动。觉得人家认真跟他谈事,他却想这些,不太好。

然而言尚这么克制住了自己,暮晚摇却不如他。她看到他微微笑,心中就跟着波动。她不压抑自己情感的时候,就能看到自己是有多喜欢言尚。

她太喜欢他这般温柔的君子……而且他现在脸红成这样,有些可爱。

暮晚摇倾身,吻住他的唇。

言尚正在被心里的充满欲念的念头折磨,又在反复思量暮晚摇的话,想该怎么跟她剖心。他心绪乱得不行时,她就贴上他的唇了。他吓了一跳,向后仰。

而这一仰,言尚不知怎么回事,竟没有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平衡,倒了下去,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这就变成他又被暮晚摇压着亲了。

言尚脸霎时再次涨红,要起来时,贴着他唇的灵舌点了点,示意他张口。他忍不住张了口,她却没进来。言尚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往常那般让他熏醉的触感。

让他既难受,又失落。

他睁开眼,看向趴在他怀里、仍搂着他脖颈的暮晚摇。

暮晚摇手贴着他的颈,唇挨着他的唇,讶声:“你出汗了哎。你怎么又开始紧张了?”

言尚也觉得自己出汗了,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他躺在暖和的褥间,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对不起……”

暮晚摇更惊讶:“傻子,你为这个说什么‘对不起’?我又不怪你。你这样容易紧张,多可爱,多好玩呀。”

暮晚摇红了腮,有些眷恋地将他望了又望,又低下头来亲他眼睛鼻子了。她热情无比,言尚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他竟搂着她的后背,将她抱在怀里,在床上侧了下身。

抱着暮晚摇,一起侧躺下来。二人面对面看着。

暮晚摇稀奇他竟然把她拉下来了,她弯眸。

言尚轻声:“殿下,我能亲一亲你么?”

暮晚摇茫然:“什么意思?我不就在亲你么?”

言尚:“是我想亲一亲你,不是你亲一亲我。”

床帐还没拉下,他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狭小的空间,却好似生了很多暖意,多了很多大胆。

言尚大胆的:“你能不能让我主动一回?让我好好亲一下?下次……下次还让你来,好不好?”

暮晚摇支吾。

她有些纠结地皱眉。她不是反感言尚,她是怕自己……怕她忍不住露出不好的表情来,打击到他。

她怕他的主动会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来……她不忍心言尚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受伤。

暮晚摇难堪的,只能含糊道:“我主动不好么?我这次拖长时间,让你满足,不好么?”

言尚摇头。

他说:“我也想主动。”

暮晚摇:“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呀。”

他们第一次躺床上差点要睡了的时候,不就是他主动亲的么?那晚在城楼上看雪时,不也是他主动的么?

言尚脸红得不行,他却道:“不一样……那时候我又不懂。”

他执拗的:“你让我来一次,好不好?”

哎,他连这种事都要跟她温声细语地商量着来……暮晚摇半晌,纠结道:“你亲得又不好。”

言尚竟有点儿不悦。

他忍耐道:“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已经……这么多次了。我已经学会了。不会难受的,摇摇。你让我来一次吧,就一次。”

他都开始稀里糊涂地叫她“摇摇”了。

他那轻柔低醇的声音喊她“摇摇”,暮晚摇其实就有点心软,有点想点头了。言尚平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喊她“殿下”“殿下”,生生把两人在外人面前的关系推得很远。

他偶尔叫一声“摇摇”,才让暮晚摇喜欢得不得了。

暮晚摇其实已经决定忍耐自己的表情,逼迫自己绝不想起从前,要让言尚享受一次。但是她还是有点儿逗他的:“你叫我一声‘摇摇姐姐’,我就让你来。”

言尚声音温软轻柔:“摇摇姐姐。”

暮晚摇呆住了。

她心刹那沦陷,又不可置信,不相信言尚这么容易屈服。他平时根本不会……

然而这次轮不到她乱想了。

他撑着身子,微微伏起来一点,俯身来亲她。由他主动,由他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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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很紧张。

手攥紧身下褥子,怕自己忍不住会推他。怕自己不如之前那两次那般动情,会让言尚受打击……

然而他的唇挨上她时,心上好像有雪轻轻落下。

暮晚摇一怔。

紧紧攥着身下褥子的手,一点点地松开了。

她闭上了眼,任由他的吻如甘泉雨露一般降下来。

她像是被春风包容,被清雪搂住。唇角一点点麻,心尖一点点软。心头深处的雾霾在散去,冰山轰然向下埋落,深陷。那冰山一点点在融,春天越来越近……她感觉得分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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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发间的步摇、簪子落下,她的长发铺散开来,落在言尚手上。修长的郎君手上,一捧便是秀丽的浓黑瀑布。

言尚轻声:“殿下在哭么?我不好么?”

暮晚摇摇头,她闭着眼,睫毛有没有湿她已经不知道。她搂住他的脖颈,让他抱住她。

言尚虚虚搂着她,看她眼角一派绯红,闭着的睫毛上因水而缠交。这个美人,躺在他怀里,太媚了。白色如雪的肌肤上泛了粉红色,唇瓣轻咬,眼尾勾着,露出一点儿光。她羽睫颤颤,艳光四射。

含着欲,她像罂粟。不含欲,她是纯美的芍药。

她像芍药一般,其实已经有些枯了,可是他感觉他好像亲一亲她,她又重新在开花一样……他真的能让她开花么?

言尚望着她出神时,暮晚摇悄悄睁开一只眼,看着他。她眼里露出调皮的神色,看也不看,手臂伸来。衣衫已经因为二人的胡闹有点儿凌乱,她伸出手臂时,衣袖就轻轻滑落,露出玉色一样泛着柔光的雪臂。

言尚以为她伸手是要讨抱,便弯身要去抱她。谁知她的手揽在他的颈后,向上轻轻一扯,就把他的发带扯掉了。他长发顺着肩滑落,几绺落在她脸上。

暮晚摇埋在他臂上笑起来,调皮得像只小狐狸。

言尚哑声:“淘气。”

他顿一顿,忍着不适,道:“我亲好了,可以补偿你了。你要什么?”

暮晚摇奇怪看他,他真的傻透了吗?

她说:“我就想得到你呀。”

言尚愣一下,然后诚心道:“那我祝你能够得到我。”

暮晚摇:“……”

言尚撑着身子半天,身子晃了晃,他向下躺卧,与她对视。他有点儿迷糊的,眼角还带着一丝欲,口上却轻喃:“我……能在这里过夜么?”

暮晚摇不语。

心想我不是默认了么,到底在问什么?

暮晚摇不回答,言尚却显然撑不住了。他闭上了眼,含糊道:“我……我有点难受。”

暮晚摇:“……你难受不是正常的么?你倒是……不对。”

她看他眼睛都闭上了,脸红成这样,他人却躺在旁边,都不能像刚才一样撑着身了……暮晚摇连忙爬起来,跪在他身边,拍他的脸:“言尚,言尚?你怎么了?”

她摸他的脸,他脸的温度高得让她吓了一大跳。

暮晚摇推他,他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好似昏了过去。

暮晚摇被吓呆了,这下是真的慌得想哭了:“言尚、言尚……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这样了?你是有什么不治之症没告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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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公主府深更半夜时候,偷偷摸摸请了侍御医来。

侍御医看到丹阳公主神色恹恹,脸色苍白,好似还有哭过的痕迹。

不敢多看,侍御医连忙去为病人诊断。

暮晚摇焦心地站在侍御医身后,慌得难受。侍御医回过头,奇怪地看了暮晚摇一眼。

暮晚摇一凛。

她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手,脸上却绷着,十分冷漠:“他怎么了?你说实话吧。我受得住。”

她心想若是言尚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一个公主,难道还救不回来么?

就算把天下名医召过来,也要治好他。

侍御医慢吞吞的、语气有点奇怪的:“郎君这是……若我没诊错,应当只是喝醉酒了。”

暮晚摇:“……?”

她张口否认:“胡说,他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