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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宋喜儿“失踪”,淮阳楼土崩瓦解,福州城里的局势骤然变得紧张,各大势力觊觎龙头老大的位置,必然要发起惨烈的争夺,在最终尘埃落定之前,肯定太平不了。⊙頂點小說,

訾倩本以为,宋喜儿倒台后,必然会由她来接替宋喜儿的位置,但因宋喜儿被“倭寇劫持”一事显得非常蹊跷,方贯并未领会訾倩的示好。

此时沈溪除了让马九暗中让汀州商会抢夺地盘外,他自己则全力备考,因为此时已经是七月底,距离八月初九的乡试开考,已不过十几天。

七月二十八,在宋喜儿“失踪”四天后,沈溪收到汀州府的来信。

信一共三封,第一封是沈明钧夫妇找人写的,第二封是由李氏在宁化让沈永卓写给他和沈明文问候平安的,第三封则出自惠娘之手。

除了李氏的信,另两封信都是单独给沈溪的,沈溪并不准备示人,拿到房里自个儿看去了。对此沈明文有些不满,认为沈溪不该瞒着他,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认为可能沈明钧夫妇会悄悄给沈溪钱,而他却没有。

沈溪回到房里,把房门上了栓,这才走到书桌边,仔细看过父母和惠娘的家书。

虽然不是战争时期,家书抵不了万金,可面对家里人的关切和殷殷嘱托,沈溪还是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

周氏的嘱咐很多,每天几时休息,几时进餐,几时出去走走放松一下都说得清楚明白,又怕沈溪在省城这个花花世界因为没人管束无心学习,甚至变坏,带上了几句威胁之言。

以前沈溪最不想听的便是周氏的唠叨、数落和咒骂。但现在看到这些话写成家书送来,看过后竟然感觉有些温暖。

慈母多败儿,其实周氏并非不疼他,而是想多督导和教育他,希望他将来能成材,可受文化水平限制。所以每每说出便有些变味。

至于惠娘那封家书,则简单多了,或者是惠娘不知该如何表达,在信里跟周氏一样嘱咐他要保重身体,然后交待了下家里的情况,说是一切安好,请他切勿牵挂。

惠娘写信时,沈溪还没冒险设计除掉宋喜儿,若是被惠娘得知这边危机四伏的情况。估计她会平添几分担心吧。

看完信,沈溪失神许久,等尹文进房来,他才想起来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读书备考……

中午吃饭时,沈明文的意思,由他来写回信,明显是担心沈溪会把他在淮阳楼失足堕楼梯的事情告诉李氏。

沈溪并不想理会,随便应了。借口笔墨纸砚不够了,需要出门一趟。

沈明文念着回房去斟酌他那封家书。并没多想,等沈溪离开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背着我出去吃酒了吧?”想追也来不及,只好自己跟尹掌柜讨了三两酒和一碟香豆上楼,自斟自饮去了。

确实如沈明文揣测的那样,沈溪是应苏通的邀约,参加一个小型文会。到了跟苏通约定的茶楼。苏通人早就到了,见到沈溪,除了高兴,还带着些许歉疚:“我还以为沈老弟你恨我当日在淮阳楼不作为,就此不出来见为兄了。”

沈溪道:“怎么会呢?在下对于苏兄的勇于担当佩服得紧。实在是乡试在即,不敢分心他顾。”

苏通笑了笑,随即给沈溪引介在场的人。

跟上次见过的那些士子不同,这次出席文会的只是一些学问寻常的考生,这次苏通并非是发起者。

在别人探讨学问时,苏通小声道:“沈老弟,说来这几日城里确实发生了一桩怪事,上月里跟我们为难的淮阳楼喜娘,居然失踪了,城里三教九流乱了套。不过也是报应,谁让她得罪你我,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沈溪道:“那倒是稀罕事。”

苏通再道:“不管她了,这次叫沈老弟你出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提醒你。本届乡试,内帘官那边不知何人为主考,不过外帘官方面,若不出意料的话,还是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人,历届乡试考生都要提前送上学贡,若有怠慢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你我最后的录取。”

沈溪点了点头,临到开考,关于“学贿”的事终于被正大光明提了出来。

名义上如同考试费一样的学贡,但却没有规定具体的数额,乡试跟院试不同,因为考生多,出题量大,又被锁在考棚里,考题不能以巡牌的方式公布,所以不能像院试那样发几张空白的纸封起来便算完事,而是每张试卷都需要特别印制,考生一多,成本就大,所以得由考生自己交钱印试卷。

本来几张纸的事情,就算再加上一些草稿纸,算起来十几文钱便足够了,但每届乡试的学贿,少则百文,多则数百文甚至是几两银子,等于是让帘官有趁机敛财的机会,若考生孝敬的不多,很容易为帘官作梗刷下来。

苏通毕竟在衙门里有关系门路,提前打听清楚了,至于学贡方面交多少合适,他心里有数,又怕沈溪第一次赴考不懂这些门道,特意把沈溪叫出来交代清楚。

沈溪问道:“那苏兄认为交多少学贡合适?”

苏通想了想,道:“四贯钱差不多就行了。若再多的话,容易为御史诟病,这个钱不多不少……若沈老弟手头不宽裕的话,在下可以借给你。”

沈溪没想到苏通这么大方,一次借四两银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要知道一个廪生每年的廪饩银也才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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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也才四两,若让考生交四两银子学贿,那就等于是廪生一年要喝西北风。

沈溪心想,难怪会有考生不愿交学贿最后被刷下来,实在是交不起这钱。

虽然沈溪平日里所花的都是老太太拨给他跟沈明文的那十五两考试经费,但他自己身上有不少的积蓄,临行前惠娘又偷偷塞给他几张银票,四两银子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他觉得这么白白交钱,有点儿太亏了。

沈溪道:“在下谢过苏兄的好意,四贯钱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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