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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扑到鹿泽怀中,抱住他脖颈,仰头便迫不及待地亲他。

亲他的唇。

蹭他的脸。

纠缠他的呼吸。

鹿呦轻声:“阿泽……”

他喉口轻哼一声,声音懒而哑,一路撩到了鹿呦心尖上。

狭窄空间,他的呼吸变重。悠荡水流忽然跛了一下,船只剧烈摇晃,鹿泽的手搂住了鹿呦的腰,让她的腰与他的腰相贴。

长发拂在脸颊上。

气息与发丝在湿润间游走。

两个姑娘这样站在船头,躲在纱帽下,良久未动。

有丫鬟脚步声传来,鹿呦急促又浅浅地“啊”一声。水中传来轻轻一声。

丫鬟探头来看,见小姐乖乖地并肩与七小姐站着。明月下,鹿呦耳尖稍红,倒是七小姐戴着纱帽,看不真切。

丫鬟:“小姐,怎么了?”

鹿呦镇定道:“眉笔掉到水里了,没事。”

丫鬟“哦”一声,盯着两位小姐的背影没看出什么来。然而丫鬟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只好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当夜与陈公子、梅公子告别后,鹿家两位小姐坐同一辆马车回府。

两人的贴身丫鬟各有一人,与两位小姐一起坐在马车上。

然而很奇怪,最近总是嘻嘻哈哈躲在一起玩闹的两位小姐,此时正襟危坐,连目光都不碰到对方一寸。

好似在克制着什么一样。

等回了鹿府,天色已晚,鹿家七小姐鹿泽竟然一路将鹿呦送回了鹿呦的院落。

看大小姐这边没有什么事了,七小姐便起身告别。

一路有些恍惚的大小姐鹿呦这时回过神,站起来。

鹿呦握住了鹿泽的手腕,脱口而出:“你这就走了啊?”

鹿泽背对她的背影一僵。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不然我该如何?”

鹿呦仰头看他,目光闪烁:“就如以前那样,你我姐妹夜话,你留下与我一起睡呗。”

鹿泽盯着她,目光陡锐。

半晌,他好整以暇道:“如果我今夜留下,可能不只是‘姐妹夜话’那样的事,会发生一些其他的事。”

鹿呦露出笑。

她用一种天真无辜的语气说:“我知道啊。”

贴身丫鬟在旁边听得不对劲,插嘴道:“还会发生一些什么其他的事啊?”

鹿泽:“……”

鹿呦:“……”

二人双双诧异,扭头看向丫鬟:“你怎么还没出去?”

丫鬟:“……?”

丫鬟委屈出去,将门带上了。

舍内帷帐纷然。

褥间绵绵,鹿呦与鹿泽亲吻。

气息剧烈,延续方才湖上将发生、却未发生的事。

鹿泽抚摸她面孔,低声道:“你不守身如玉了?”

鹿呦凛然道:“老夫老妻了,何必那么迂腐?”

鹿泽笑一下。

他手指勾着她似雪香腮,促狭道:“不怕失;身被浸猪笼了?”

鹿呦搂他,亲亲他的鼻子,道:“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啊。”

鹿泽:“嗯?”

鹿呦改口:“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鹿泽故意说:“这可是你逼迫我,不是我逼迫你的。”

鹿呦:“是是是。”

拉下他。

遂睡。

继续方才湖上将发生的事。

月明下,纱帽飞扬,血流急促。

那一寸寸忘不掉的肌肤相触,那一眼眼移不开的纠缠目光。

那情不自禁的靠近,那无法舍弃的红舍檀口。

外面陈公子和梅公子在说话,鹿家表哥在失神。水流在汩汩,烟火在交映。

而他们想要溺死。

溺死在月光下,溺死在水草心跳间,溺死在对方的怀中。

白皙纤柔的手臂,臂间的鲜红“守宫砂”,从手臂上消退了。

清雅小阁间,绿柳瑟瑟。

梁夫人舒适地靠坐在小榻上,闲闲地翻看这个月的账本。

一个妈妈进来,小声说:“夫人,陈公子要定亲了。”

梁氏唇角一丝笑。

她问:“哦,是来与我们呦呦说亲了?”

妈妈小心看她一样,怜悯地叹息:“说是梅家二小姐。”

梁氏:“……?”

她愕然:“梅家是哪家?不是和我们家呦呦?”

妈妈连忙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解释给夫人听:“……总之,便是几个人凑到了一起,原来那和七小姐见面的,根本不是梅家公子,而是梅家的二小姐。陈公子与梅二小姐相谈甚欢,之后两家就要定亲了。”

梁氏:“……”

五雷轰顶。

如丧考妣。

妈妈连忙道:“夫人莫要伤心!老夫人那里也正伤心着呢。咱们家那位七小姐那么高的个子,老夫人能给她找到一门亲事就不错了,居然还搞砸了。老夫人那边可比我们这里伤心多了,还等着夫人你去安慰呢。”

梁氏手抚胸口。

她自我安慰:“没错没错。起码我们呦呦没有那么傻大个,没了一个陈公子没关系,我们呦呦还有更好的。”

妈妈称是。

而正是这时,外面下人报告,说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来求见夫人。

梁氏冷笑:“来得正好!我还正想问问呢,我们呦呦好好地去和人相约,那个七小姐搅和什么?把我们呦呦的好姻缘搅和没了,那个七小姐能赔我们呦呦一段好姻缘么?!”

妈妈在旁提醒:“大小姐好像也搅和没了七小姐的姻缘。”

然而梁夫人当作没听到。

只让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来见面。

贴身丫鬟面色惨白,神色恍惚。

见到梁夫人,丫鬟噗通跪下,泪如雨下,不停磕头。

梁氏大惊:“怎么了?呦呦出了何事,让你这般惊慌?”

丫鬟哭道:“大小姐她、她……她失贞了!”

梁夫人:“……!”

眼前一花,差点晕倒。

然而她要稳住。

梁夫人强作镇定,问:“何时、何时……失的?”

丫鬟哭丧着脸:“婢子不知呀。只是服侍大小姐洗浴时,见大小姐的‘守宫砂’没了。”

梁夫人深吸口气。

继续镇定:“如何、如何……失的?是不是那个陈公子?”

丫鬟更想哭了:“婢子也不知道啊。大小姐那天后并没有和陈公子见面。或许、或许……”

梁夫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丫鬟胆怯又大胆地提供了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大小姐没有和男子接触过,莫名其妙、自然而然就失‘贞了?古时不是有‘感而孕’的传说么?我们小姐会不会就是这样?”

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