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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二娘抿了抿嘴,脸上莫名多了几分笑意。

她觉得,爹爹真的很疼她。

“不用退回去,这些是把你以前几年里没给你的糖葫芦都补上了。”

宿傲白挥挥手,让闺女和那些已经哈喇子流了一地的小伙伴们去边上分糖果,自己则叫来了几个人帮忙把板车上的酒坛子拿下去,至于其他零散的东西,他稍微收拢了一些,然后一把捧起来,放回了卧室之中。

旁人看不清他具体买了些什么,但光是表面上能看见的一靶子糖葫芦,几坛米酒,以及布料之类的东西,起码也得花个好几两了。

难道是把卖野猪的银子全都花完了?

务实的乡亲们的眼里满是不赞同。

“村长叔,你放心,我没乱花银子。”

宿傲白放完东西出来,赶忙解释了几句。

他将去县城路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当然,他只说了路上遇到山贼打劫县令的远亲,自己出手帮忙,然后县令给了他赏钱的事。

至于给的赏银,他抹了一个零,只说是五十两,光是这个数目,就足够让在场的人瞪大眼睛,满是艳羡,纷纷懊恼自己今天怎么没有进城。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没有宿老二这种能把野猪捶死的力气,遇到山贼那不就是送命吗,没了命,得再多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来说去,这就宿老二的机遇。

似乎自从分家之后,原本最受欺负的宿老二的运气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先是治不好的腿伤莫名好转,再是打死值钱的野猪,以及路上救了县令的远亲。

人家能一口气赏他五十两,就说明这个远亲和县令家的关系比较好,这样说来,宿老二也算和县令攀上关系了,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没准还能通过宿老二想想办法呢。

想到这一点,以后谁还敢得罪宿老二呢,即便觉得他人老实,也不敢随意占他便宜了。

这不,那几个厚着脸皮过来蹭吃蹭喝的,这会儿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

“咱们这儿出山贼了?”

村长有些纳闷,也没听说过那个村子或是路过村子的商队遭劫啊,那些山贼到底在哪个山头上。

“没事儿,县令说了,马上会派人剿匪,不会让他们影响附近的村子。”

宿傲白赶紧安抚了一下大伙儿被提起来的心脏。

哪里是什么山贼啊,不过既然他们要将这件事定性为山贼抢劫杀人,那就这么说吧。

“那就好。”

村长顿时就安心了,他觉得最后会落荒而逃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成气候的山贼。

因为这个小插曲,宿傲白在村里的地位无形中又高了一些,之前大伙儿对他的和善更多是出于同情,这会儿他得到的敬意,完全出自于他自身表现出来的能力。

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很快就摆上桌了,再加上宿傲白带回来的那几坛酒水,大伙儿都敞开了肚子,这个租借的小院里,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

汤晟宗手下能人辈出,第二天,有关于宿老二的消息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个被前二十多年被欺压的原配之子。

老实,厚道,这是他身上出现最多的标签,调查详细记录了宿家分家前后的事,就连分家协议的内容都一字不落出现在了这份调查中。

宿老二并不是他哪个兄弟安插过来的奸细,得出这个结论后,汤晟宗表示很满意,这就是自己意外挖掘的一块璞玉。

当然,对于这份调查中写到的宿老二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汤晟宗是有所怀疑的,因为他觉得宿老二似乎并不机灵。

但转念一想,过目不忘和聪敏是两回事,记得不代表会灵活运用,记性好,也不代表心机深。

这样一来,反而是宿有牛的另一个优点。

原本汤晟宗想把人安排到自己身边当一个护卫,在看完这份记录后,他有了另外一些想法。

这些年,他拉拢了很多文臣,唯独在兵权上稍有逊色。

宿老二的天生神力简直就是为打仗而生的,只要他安排得当,再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宿老二的晋升之路应该一帆风顺。

而且调查中还记录了一条消息,那个男人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汤晟宗心想,如果在他登基后,拥有一位这样的将军,他一定会更加放心,当然,他也会大方的恩泽他的女儿,让那个男人对他更加衷心。

现在他得想想,怎么才能让这个老实的乡下汉子为他所用了。

******

宿傲白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现在他就是姜太公,等着大鱼吃饵。

之后的几天里,汤晟宗都没有出现,宿傲白也不及,他有足够的耐心。

这一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是李氏,带着一个媒婆,以及一个面相看上去,就十分精明的年轻女子。

当时宿傲白正在村长家商量着要把那个租借的小院买下来呢,就有人匆匆忙忙跑来告知这个消息。

据说是李氏给他看定了一门亲事,今天媒婆和女方都上门来相看来了,就等着他点头答应呢。

宿老二现在这个情况,黄花大闺女肯定是看不中他的,毕竟人家还想当娘呢,愿意和他搭伙过日子的,大多都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寡妇。

还别说,自从宿老二得了县令五十两赏银的消息传开后,上门想要给他说亲的媒婆还真不算少。

她们想要说和的大多都是带儿子的寡妇,只要他同意养寡妇的小孩,人家也愿意给儿子改姓,这样一来,他就不用给女儿立女户了。

明眼人对此嗤之以鼻,这些人压根就是冲着宿老二的钱来的,只要宿老二不傻,就不该应承这样的婚事。

当然,也有人劝宿傲白答应的,在这部分人眼里,只要是个男孩,只要对方愿意改姓,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也比亲生的闺女要强。

在来人的口中,李氏给他找的就是一个死了男人,又有四个儿子要养的寡妇。

对方比他大了两岁,说是宿老二要是能把四个孩子都养大,并且给建房子娶媳妇,她就愿意把最小的那个儿子改成宿老二的姓氏,给他承香火,百年之后给他摔盆扫墓祭祀。

李氏那边已经做主替他同意了,并且还对外放出风声,家里马上就要替他俩操办婚事。

来人欲言又止,这可不是李氏的好心,她给选的那个寡妇名声在外,四个儿子是不是一个爹都不一定呢,这样的媳妇娶进来,恐怕天天送他一顶新绿帽呀。

宿傲白从来人的眼神中猜出了部分真相,他说李氏最近怎么这么安静,原来一直在酝酿这个大招呢。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分了家,但李氏和宿奎山还是他的爹娘,两人给他安排婚事,并不过分。

宿傲白不怕李氏搞事,在这个关键点,他反而烦恼李氏不闹事呢。

只见他收敛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等再次抬起头来时,眼底满是凄苦和无奈。

摊上这样一个后娘,他到底该怎么做?

村长和前来传信的几人都体会到了宿老二此刻的憋屈,眼瞅着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那边怎么就像疯狗一样,简直没完没了呢。

被咒骂着的疯狗.李正打量着继子租住的小院,又用得意且不屑的眼神看着她为这个儿子精心挑选的婆娘。

不是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在被赶出去后,过上比分家前更好的生活呢!

想到最近越来越多的乡亲怀疑老道口中预言的那个人,李氏的心里就难掩对宿老二的憎恶。

她觉得,好像分家后,这个继子就脱离了她的掌控,总是莫名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氏深吸了几口气,在看到那个眉眼间压不住轻浮与媚色的小妇人后,心情才渐渐平定下来。

今天,她就是来拨乱反正的,等这个女人嫁进来,她等着看宿老二的日子变得鸡飞狗跳。

老道口中封侯拜相的,只能是她儿子!只能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