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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带我去汇川吧,我去看看大伯。”

路寒川无语地道:“你?跟我爸能有什么话可说的?别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又?跟家里闹别扭了?”

路寒冰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哥,只好?哀求道:“二哥,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这家里真?没法待了,我爸给我找了个单位,让我去给人扫厕所,干一个假期给五百块钱,说是?要磨磨我的性子。我要是?再?不走,就得留下来扫厕所了。”

路寒川却?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还能赚点零花钱。反正就是?一时的事?,也不是?总让你?干这个,你?去吧。”

路寒冰注意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个男的,以为他?是?路寒川的朋友或同事?,他?也不废话,提着行李走到车后座,便要直接上车。

路寒川无奈之下,只好?下了车,挡住路寒冰,然后把车门打开,对车后座的林落说:“小林,你?坐前边吧,让李锐和我弟在后边坐。”

他?可不能让林落和路寒冰在一起坐。路寒冰之前还想认识林落来着,谁知道这小子存着什么心思?。

路寒冰之前没太注意车后座的人,此时他?眼睁睁看着林落下了车,眼里的惊愕显而易见。

看了看林落,他?惊讶地问路寒川:“哥,你?不是?说,你?跟她不熟吗?”

“你?上不上?不上我走了。”路寒川并不打算跟他?解释,这事?也解释不清楚。

路寒冰心里有些郁闷,但还是?上了车。李锐也从副驾移到了后座,俩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李锐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林落看着路寒冰用啫哩水抓过的头发,便想起了路寒川之前去陆鼎公司演戏时做的造型,现在她知道这个原型是?谁了。还别说,路寒川学得挺像。

车子重新?启动,因为多了路寒冰这个人,车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前半程都没人说话。路寒冰有点生路寒川的气,他?哥跟这小姑娘明明很熟,却?不肯把人介绍给他?,防他?防得跟贼似的,刚才还不想让他?上车…

但车子开出去两个小时,路寒冰的气也就消了,他?主动从包里掏出一堆吃的,先给李锐分?,然后又?站起来要给林落分?。

林落其实并不想吃,但她不吃,李锐也不好?意思?要。这样僵下去,车里气氛太奇怪了。她就接过一包轻巧薄脆小饼干,回头客气地道了声谢。

吃了点东西,车里的气氛就缓和了。路寒冰先跟李锐聊了起来。但李锐并没有说起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七个小时之后,车子顺利进入了汇川市区。再?开五六里地,就能到达他?们要入住的招待所。

这一趟路寒川不想回家去见那些熟人,他?和林落办完郭文雅委托的事?就走,并没有多待的打算。

怕路寒冰给他?们添乱,路寒川就找了个理?由:“我们这一次去汇川,有重要的事?要办。你?也先跟我们住招待所,等我们把事?儿办完了,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但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到处乱晃,也不要让人知道我回来了。”

路寒冰:…所以,到底什么事?啊?

前方不远处是?城乡结合地带,这里的村子从去年开始拆迁,这时拆迁还没完成,所以这一带有点杂乱。有的房子空着,主人搬走了,但仍有不少平房里住着人。

一只野狗从路边的土堆后蹿出,看到车子受了惊,重新?跑到土堆后的荒草丛中。

按理?说,这时天挺冷的,这里的环境又?不太好?,这时候路边的人应该不会多。

可路寒川的车过来时,路边却?围着一圈人,目测将近二十个人。从装束看,这些人基本都是?附近的住户,有的人腰上还系着围裙,估计刚才还在干活。

“吴老六怎么就死了呢?是?不是?又?喝酒了?”

“不对呀,你?看他?衣服都让人给扒下来了,这怎么回事?谁知道啊?”

“他?一个男的,扒他?衣服干嘛,谁那么变/态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路寒川感觉情况不太对,因为他?看到人群中间好?像有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地。

他?便把车停在路边,让林落先在车里等着,自己?则下了车去察看。

很快他?回来了,跟林落说:“路边有个人死了,不清楚死因,有人报警了。”

不等林落说话,路寒冰马上道:“哥,我去看看。”

林落见他?下了车,就说:“我也过去看看吧。”

路寒川觉得周围没什么危险,就同意了。

围在这边的人都是?附近的居民,看到林落面生,只当她是?过路人,倒也没拦着她。

这些人都没敢靠得太近,都围在那名男性死者身周,林落挤进去之后,一眼就看清了死者的情况。

这人脸上露着奇怪的笑,似乎生前有什么欣喜的事?。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上身穿的棉袄几乎被他?全部?脱了下来,棉袄里是?起了球的毛衣,毛衣下半截掀了上去,腹部?全都露了出来。

更离谱的是?,他?的腰带也解开了,裤子不知道为什么也被脱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死者穿的内裤还是?红色的,此时那红色内裤也被褪到了腹股沟处。

看到这种?情景,路寒冰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就看向林落,心想她看着这个合适吗?

但林落就站在死者身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摸不准林落的打算,想着他?哥都没拦着,那他?也没必要多嘴。

“小姑娘,别看了,这哪是?你?能看的?”一个上了岁数的妇女看到了林落,觉得她在这儿真?不合适,就劝了一句。

其他?人似乎也有此意,路寒川便道:“你?们不用管她,该走的时候我会带她走的。”

他?这个态度大出周围人的意料,谁都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放任这个小姑娘看一个男人的半果体。

但他?们也不是?特别爱管闲事?的人,就没再?说什么。

有个人还提议道:“谁有吴老六家里人的电话,联系下他?家里人,这人都走了,总得把丧事?办了。”

林落像没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一样,观察了那男人的皮肤后,又?看了看他?的脚,随后她回头问路寒川:“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刚才他?们就报警了,十几分?钟差不多能来人。”路寒川来过这边,知道最近的派出所离此大约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看出什么来了吗?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晚上躺外边睡觉,冻死了?”

路寒川比周围的村民懂得多,他?知道,冻死的人在临死之前有幻觉,会感到身上发热,所以这种?人会有脱衣反应。

这个人的情况就很符合,衣服可能是?他?自己?脱的,应该不存在什么变/态。

每年冬天都有人喝醉了睡在路上,活生生把自己?冻死了,汇川这边气温没有北方那么冷,这种?事?不多见,东北那边就多了,路寒川虽没亲眼见过,却?听说过。

冻死的吗?路寒冰惊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感到又?可惜又?新?奇。

林落却?道:“冻死这个死因是?没问题的。他?皮肤苍白?,有微笑面容和幻热反应,确实是?冻死。”

“但我觉得,不一定完全是?因为醉酒。有可能有药物?或突发疾病的原因,一会儿警察来了,可以跟他?们说一声,建议做一下毒理?检测,可能还需要解剖。”

路寒川惊讶地看了眼死者,没看出来到底哪儿中毒了。但林落说得如此肯定,他?并不怀疑,就道:“行,一会儿来人了我跟他?们说。”

林落和路寒川说的话声音并不大,但旁边有个人还是?听到了。

他?心里是?不信的,马上反驳道:“吴老六跟人没什么矛盾,什么药啊,你?们是?说有人给他?下毒啊?”

“什么下毒?”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打听情况。很快他?们也都知道了,这几个外乡人认为吴老六是?可能是?中毒了,才倒在这里冻死。

林落并不想跟这些人争执,就道:“没说下毒,药物?可能是?自己?服的,也可能是?别人给他?用的,也要排查是?否突发疾病,警察没来之前谁也不知道。”

“大家都别往前,万一破坏了现场,会影响警察勘查的。”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是?不信,但还是?往后退了退,谁也不敢靠近吴老六的尸体了。

路寒冰惊奇地看着林落,心想她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听她说得这么肯定。他?竟也信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众人终于听到警车的声音。很快,一辆车停在路边,四个身穿警服的人从车上跳下来,很快走到了人群里边,围在了尸体周围。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为首的年轻人环顾着围观的群众问道:“谁报的警,你?们是?什么时间发现死者的?”

一位大妈举了下手:“同志,是?我报的警。二十分?钟前我来这边抱柴禾,发现了吴老六在这儿躺着。”

“我们来的时候他?什么样,他?现在就什么样。”

另一个人则指着林落和路寒川说:“这两个人说吴老可能是?用了什么药,或者突然发了急病,然后就躺在这儿冻死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那年轻警察闻声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路寒川。

“是?你??!”

路寒川点头:“冯严,是?我,你?在这边派出所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