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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没搞死南宫曜,差点儿叫亲娘不小心搞死。

“不要……”她有些稚嫩的声音抗议地叫了起来。

“哎呀,小纯今天也很精神呢。”思佳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迷惑人心的弧度,就连沈望舒这个女人听到都觉得心热了起来,她把沈望舒揉搓了一下,这才笑眯眯地推开了一些,垂头,看着女儿有些发白的脸怔住了一瞬,之后有些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学习太忙生病了?”

她如同烈焰般的红唇探过来,压在沈望舒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这才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凉?回头妈给你好好儿补补。”

她是个十分美艳动人的女人,风华绝世不过如此,不过更加妩媚,而不是思纯与思心一般的单薄干净。

那一双眼流转中,就仿佛带了极致的魅惑,思佳丽转头,看着桌子边儿上相貌寻常,却会用温和目光看着这母女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道,“回头叫人送过来些补品,上回你说的那什么深海鱼油百年人参的,也得给咱们小纯补补身体呀。”

她侧头,双手捧脸两只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明天妈带你去买衣裳,你南宫叔叔包下了整个百货商店,咱们小纯和小心,应该多买许多衣裳,做个小公主呢!”

沈望舒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美人妈。

那个什么……当面挥霍人家钱财,给人家败家,这个不大好吧?

贤内助什么的,不是应该省吃俭用,不要玩儿命败家么?

知不知道包下整个百货商店会损失多少钱啊?

特别是不仅自己败家,还带着俩拖油瓶败家……思佳丽怎么理直气壮的?

南宫老先生还在后头坐着呢。

当然……是笑眯眯很欣慰的样子。

原来被败家还会露出欣慰的脸。

沈望舒就觉得南宫成这张普普通通的脸格外地高深莫测了。

“不要。”作为一个合格的拖油瓶,沈望舒弱弱地拒绝道。

思佳丽就当没听见。

她风姿摇曳地牵着沈望舒的手走到饭桌边儿上,沈望舒看了看镶金的饭桌,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默默的头疼。

这种在吃饭的时候还要被金子刺眼的情况令她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疯狂与异样,不过她是见过大世面的,拿金碗吃饭的鸾王的存在,因此安静地坐在饭桌上的时候,思佳丽只是拍拍她的头,之后用一双柔情万种的眼睛看着南宫成,仿佛带着小钩子一样妩媚地说道,“这别墅太大了,真空旷人家住不惯啦,我们搬出去好不好?”

“你是南宫家的女主人,搬出去对你不好。”南宫成似乎是个好脾气,对她安慰地说道,“觉得空旷,回头多招几个佣人。”

“你又不是南宫家主。”思佳丽的声音嗲嗲的。

沈望舒垂头,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鉴于这是她亲妈,她就不要腹诽好好儿的“思小花”硬是要改成思佳丽这么一个学贯中西的名字后的纠结了。

不过南宫成虽然是南宫曜的亲爹,还真的不是南宫家主。

如今的南宫家主正是他的好儿子,这个温和的老实人虽然曾经拥有者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是却并不是一个有能力的执掌者,当南宫曜十五岁的时候就把他这亲爹给踹下台了。不过他虽然不是南宫家的家主,却是南宫曜的父亲,除了不再决策南宫财团的走势,地位却还是在的。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的确应该留在南宫家的别墅里。

沈望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知道了。”这个时候思佳丽已经扑进了南宫成的怀里撒娇,中年男人终于妥协了。

他纵容地摸了摸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艳丽美人,带着温柔的笑容。

沈望舒都没弄明白,这看似老实的中年男人,原来喜欢她美人妈这一款啊。

“那明天就搬?”思佳丽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明天就搬。”沈望舒仿佛是感到南宫成的目光飞快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一瞬,就点了头。

她默默地把衣袖扒拉回原位,挡住了自己手腕儿上的痕迹,心里却觉得微微一暖。

这两个人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痕,可是却没有立刻揭开,而是用另一种隐晦的方式来试图离开南宫家的别墅,离开那个南宫曜。

或许更激烈一些也可以,南宫成到底是父亲,可是大怒,可以把这个对妹妹意图不轨的儿子给叫下来破口大骂,可是对于思纯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呢?他总不能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能力对儿子做出一些惩罚,除了骂几句之外,甚至这么多仆人在,都不能伤害到南宫曜。

可是一旦揭破,南宫曜是无所谓的,思纯又该怎么做人?

她身上有这样的痕迹,难道要闹得满城风雨,叫所有人都知道么?

一个懵懂的女孩儿,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也是不愿意回想的。

思佳丽和南宫成,就是在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个问题,虽然在沈望舒看来无所谓,她本是想要闹一闹,可是她不能拒绝对她的这份小心。

南宫成迟疑了一下,看着沈望舒的目光充满了愧疚,可是在沈望舒抬头的时候,只是露出一个疼爱的笑容。

他顿了顿,方才在思佳丽飞快转头擦拭眼角的动作里对沈望舒温和地说道,“是南宫叔叔的错,小纯在家里住得不自在吧?明天咱们就搬家,叔叔给你收拾一个大大的书房,还有花园,好不好?”他见沈望舒对自己怯生生地点头,越发露出了不能掩饰的羞愧,低声说道,“叔叔不会……”

他不会叫思纯平白受到侮辱。

年少的女孩儿只是受了惊吓,其他并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可这不是可以原谅他那个儿子的理由。

没有发生,不代表伤害不存在。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后悔也就晚了。

这一刻,南宫成突然有些埋怨自己的无力,令他在儿子肆意妄为的时候,却不能阻止他。

沈望舒想要的就是他的这种无力和隐隐的愤怒,因为在得罪了南宫曜,踹了他的命根子之后,她当然是要给自己母女寻找一个有力的保护人的。

南宫成虽然有些没用,不过他是南宫曜的父亲,不能做他的主,不过总还是可以庇护她们的。沈望舒心里想着自己的谋算,脸上对南宫成露出了一个有些孺慕,有些感激的笑容,她动了动冰冷的嘴唇,似乎眼里闪过淡淡的泪光,却又仿佛是隐忍。

欲言又止,苍白胆怯,真是无声胜有声啊。

“吃饭。”南宫成一边给她亲手盛了温热的粥,一边温和地说道。

沈望舒垂头喝了一口,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可怜见的,她还以为这么个八千亿的世家,喝粥里头都得是珍珠呢!

“这是天山的雪米,八万一碗呢。”思佳丽在一旁说道。

沈望舒好悬没有把嘴里的粥喷出去。

骗谁啊?!

明明是外头一块八一斤的普通大米!

思佳丽嫁入豪门之前正经穷得要每天喝粥的,思纯姐妹从小儿是在一个小房间里睡到大的,这才嫁入豪门就变成吃八万一碗的粥了,竟然不知道会不会胃疼。

沈望舒小声儿应着,艰难地吃着八万一碗的粥。

顺便思佳丽给她夹了一根儿一千块一根儿的香菜丝儿。

“都吃点儿。”思佳丽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一双手却有些颤抖。

这位母亲那可是敢拿刀子跟南宫曜同归于尽的存在,虽然努力不要露出异样,可是一双妩媚的眼睛里已经透出了喷薄的火焰。她静静地看了安安静静,很乖巧的女儿,垂了垂自己的眼睛,抬头对南宫成一笑。

这一笑带着几分决绝,南宫成无声地将她的手按在桌面上,露出几分哀求。

沈望舒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这美人妈怎么看怎么像是忍不了了要回去吃一块八大米的节奏啊。

“南宫叔叔是好人。”她一边喝粥,一边小声儿说道。

她顿了顿,有些羞涩地说道,“像爸爸一样。”

思佳丽和前夫早就分手,思纯思心从小儿就没有父亲,南宫成的温和与疼爱,确实会叫人感到真切的感情。

当然,沈望舒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

她只是不希望思佳丽错过曾经因她病死的南宫成而已。

难道就要因为南宫曜不是个东西,就要惩罚自己?天底下也没有这个道理。

她的话不知触动了什么,思佳丽慢慢地收回了手,在中年男人央求的目光里恢复了一贯的镇定,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女儿,看到她似乎不过是随口说说,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忧地问道,“你姐姐呢?”

她方才心情激荡,因此就忘记自己的长女思心。可是看到小女儿都这个样子,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脸都白了。这般担忧,当然是唯恐南宫曜因自己的缘故迁怒女儿。

“姐姐忙着呢。”沈望舒喝完一碗粥,看了看桌子,决定再吃一只五万块的豆沙包。

“忙什么呢?”思佳丽急忙问道。

“没什么。”这句话当然不是沈望舒回答的,而是从楼梯口传来的高高在上的声音。

沈望舒叼着一只白胖的豆沙包懵懵懂懂地看过去,就看到楼梯口的地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穿着黑色长裤的高挑英俊男人表情不耐。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眼眶微红的美丽女孩儿,雪白的裙子有些皱巴巴的,一双帆布鞋有些歪曲,她看着更加可怜,可是却仿佛是依赖一样,揪着男人的衣角。

仿佛捏着他的衣角,就能带给她无边的勇气。

思佳丽正要跳起来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脸色冷漠的南宫曜,再看看对南宫曜格外依赖的思心。

这同样是她的女儿,可是……

“心心,你没什么吧?”思佳丽想要忍耐,却没忍住,急忙走过去把思心拉在身边问道。

沈望舒继续啃豆包儿。

就算南宫曜快枪手,也不可能在她才喝一碗粥的时间里怎么着了思心不是?

这不是快枪手,这是三秒男吧?

“没,没事。”思心似乎对思佳丽对自己的热切很不自在,不安地抿了抿嘴角,把自己和思佳丽分开一些,这才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地说道,“我和小纯方才和哥哥说话,忘记下来吃饭了,您和叔叔别生气。”

思佳丽一怔,之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南宫曜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思心的手腕儿上还留着痕迹。

“心心别怕,和妈妈说实话。”就算会叫女儿感到痛苦,可是思佳丽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明白了。

“有哥哥在,我不怕,妈,哥哥其实不是坏人。”思佳丽还没说南宫曜是坏人呢,思心已经急切地叫亲娘背这口锅了,她急得眼睛都红了,显然是真的很焦虑,是真的在心底认定南宫曜不是一个坏人,哪怕这男人在刚刚之前还要欺负她的妹妹。

沈望舒撇撇嘴的时间,就见思心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用最无力的声音低声说道,“还有小纯,你方才,怎么能,怎么能……”

踹男人的那里呢?

思心是真的很善良,看到南宫曜疼得浑身都是冷汗,越发心疼。

那是她心爱的男人啊。

“他再和我‘说话’,我还这么干。”沈望舒咬着豆包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感受到南宫曜刺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慢慢地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捆着我看活春/宫,还叫我当他女人什么的,见一次踹一次。”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思佳丽一声尖叫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她明白这是思佳丽唯恐自己想到之前的事情会恐惧,心里或者留点儿阴影啥的,满点不在意地露出一个纯洁的目光,看着脸色铁青的南宫成说道,“南宫叔叔,我没有那么脆弱,叫你们都不敢提这件事儿。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儿,又不是古代,别说没有怎么着,就算被怎么着了,也就是叫狗咬了一口罢了。”

她笑了笑,一派天真。

南宫成仔细地看着这个少女,见她干净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晦暗,这才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快步走到了南宫曜的面前。

他扬起了手,在南宫曜阴郁地看向沈望舒的时候,一耳光抽在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

“给心心和小纯道歉!”他训斥道,“畜生!她们是你妹妹!”

他再想给儿子一耳光的时候,却见这个浑身气势逼人的儿子,抬手轻松地捏住他的手腕儿,将他甩在地上。

“小纯,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

“混账我和你拼了!”

杂乱的声音里,沈望舒就看见思佳丽操起饭桌上的餐刀就向南宫曜的方向刺去,然而这个嘴角带着一个冰冷弧度的男人,只不过是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手腕儿,将她手里的餐刀夺下,推搡到了一旁。

这样的纷乱中,南宫家的仆人保持着肃穆,没有半点的援手。而那个男人正讥讽地向沈望舒的方向看来,冷笑道,“这就是你的靠山?你可真天真。”沈望舒的漫不经心,彻底叫他恼火了起来。

被狗咬了一口?!

他正要叫她知道惹怒自己的下场,却听见别墅门口,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