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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二人对面而立,那位年轻的将军道:“长安留守,当今齐王,请我挥师北上,前往关中?呵呵,这不是朝廷设的一个圈套吧,请瓮入君么?”

那行商模样的人微微笑道:“是请君入瓮,童将军。”

年轻将领揉了揉鼻子道:“我书读得少,就那么个意思吧,你明白就好。”

行商呵呵一笑:“童将军真是个爽快人,胡喜儿就喜欢和将军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方才所说的理由,童将军只要稍稍留意京中情形,就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哦?”童羽沉吟了一下,笑笑道:“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可我的兵都是蜀地百姓,让他们背井离乡的话,恐怕未必肯走呢。”

胡喜儿诡谲地一笑,说道:“如果是赵得柱做这顺天大将军的时候,的确未必能叫这些人心甘情愿地离开,但是……据我所知,将军坐了这义军头把交椅之后,军民分开,严肃军纪,如今的义军已是一支真正的军队,若说令出如山,也未必就做不到。”

他神色一正,又道:“将军,实不相瞒,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朝廷已经与夏国开始议和了,议和一旦有了眉目,剿抚巴蜀的兵力必然大增,到那时候,将军必然举步维艰,如果现在就抢先一步,抢在朝廷重兵围剿之前,跳出巴蜀,纵横关中,以将军大军目前的实力,再有我们暗中提供财帛、情报,做到处处料敌机先,将军岂非如鱼如水、百战百胜么?

再者说,将军揭杆而起,所为何来?大丈夫所谋,不过是功名前程、出人头地罢了,如果将军扶保了齐王,有朝一日齐王坐了天下,你就有从龙之功,开国功臣,位高爵显,福荫子孙,这样的机会,你愿意放过吗?”

童羽双眼微微一眯,问道:“如果真的官兵围剿,别无出路,你就不怕我将你们的秘密告诉朝廷,以此谋个一官半职吗?”

胡喜儿狡黠地笑道:“你不会的,掺和到宫闱之秘,皇室丑闻之中,不会有好下场的。再者说,就算你说了,我们也不会承认,你有任何证据吗?至于官家的猜忌,那就更无所谓了,齐王目前的处境已经够凶险的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若非形势险恶,我们也不会找上童将军你。将军说,对么?”

“那么,我又如何相信你的诚意呢?”

胡喜儿道:“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向将军提供必要的粮食、军械、冬衣、药材,将军北上之时,沿途城池的军力部署、戌守将领、武备军械,兵马调动,各个方面的情报,我也会及时提供给你,将军总不会异想天开,认为朝廷会用这种资敌之法来剿匪吧?”

童羽低下头,在草丛中慢慢地踱起了步子,整编军队,建基于深山,这都是杨浩密密嘱咐他做的,杨浩的计划是河西和谈,在这个过程中巴蜀会起到重要作用,一旦和谈成功,巴蜀将要承受的压力将要成倍增加,有鉴于此,杨浩才提前嘱咐他做好必要的准备,并且已经警告他,到时候可能迎来十分沉重的打击,处境将非常艰难,或许义军将全部撤入深山进行游击战。

如果……,有一条更好的出路,是不是还应该坚持原来的计划呢?

胡喜儿并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看着,童羽想了许久许久,缓缓抬头来:“胡先生,这件事我还需要同几个心腹好好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是否……”

胡喜儿很痛快地道:“成,不过……纵然是将军的心腹,在下以为,有些事情也是不需要向他们交待的。”

童羽会意地一笑:“你放心吧,齐王的安危对你来说十分紧要,对我来说同样十分紧要,我不会把齐王的身份透露给他们知道的。”

胡喜儿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静候将军佳音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朝廷与夏国议和即将成功,随即,派入西川的兵马将大量增加,到时候你们的处境将更加困难,介时,你的大军想安然抵达关中,而且还要携带些老幼妇孺的话势能成功。现在朝廷围剿你们兵力还有限,分散各处,难以形成合围,因此在我们的接应之下,你们要安全抵达关中,并且在莽莽秦岭中建立一些易守难攻的险要山寨,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将军千万抓紧,切勿失了时机。”

童羽轻轻颔首道:“胡先生尽管放心,我会以最快的时间……下决定,然后把结果告诉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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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台山,剑拔弩张。

丰台山大营目前已再度回到了夏国手中,山坡上有积雪的地方在双方士兵反复冲杀踩踏之下已经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层,杨延训受此启发,干脆煮了雪水往山坡上泼,搞得整个北面山坡亮晶晶的就像一座水晶宫,谁也无法立足。

不过山下的辽军大营还算安份,这些天除了叫骂挑衅一番,没有再向他们发起过进攻,这倒不是辽兵畏战怕了他杨三郎,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辽国使节到了夏州正与夏国皇帝进行交涉的缘故。

今天一大早,山顶望楼中的战士忽然发现至少有两千骑战士赶到了对面的辽军大营,他马上把这个消息禀报了杨延训,杨延训闻讯有些紧张,这个时候辽国突然增兵,总会有些缘故的,他马上命令全军严阵以待,做好战斗准备,可是对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除了那两千骑士兵赶到后辽军营中引起的片刻骚乱,现在一切寂静如常。

杨延训不敢大意,亲临前哨,正在仔细观察对面动静,有人跑来对他耳语几句,杨延训赶紧往回赶去,待到了自己的帅帐,就见圣上杨浩坐在上首,自己的父亲坐在左首,右首一人,正是当初通过他这个前哨被送往夏州的辽国使节墨水痕。

杨延训急忙趋身上前拜见,暗暗诧异:“圣上怎么来了?没理由送一个外国使节会送出这么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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