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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收拾太阳伞和钱包那些的时候,我听见思媛好奇地问我:“嘉嘉,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我一愣,“有吗?”

“有,以前去图书馆的时候也就一般般,今天看着格外高兴。”

我摸摸鼻子,“大概是……忽然间从基法老师那里感受到莫泊桑的魅力了?”

干笑两声,总之我有些雀跃地坐上了去往市中心的公交。

走进六楼大厅时,我第一时间往老位置看去,然而那里空空如也,不仅是我的老位置,邻桌也没有人。

心里无端沉了一下。

看来又得一个人孤零零地看书了……

我又一次取下莫泊桑,坐在自己的老位置看书,真烦,又开始看不进去。

我频频翻页,所以也没注意到管理员大妈看了我一眼,似乎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总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翻过去的那些书页上究竟讲了什么。

然而就在我这么百无聊赖地玩着翻页游戏时,没过多久,忽然有人轻轻叩响了我的桌子,我顺着那只指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陆瑾言?”

手的主人低头望着我,唇边有一抹揶揄的笑意,“小姑娘看书的速度不错啊?”

又一次,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

看见陆瑾言的时候,离我到达图书馆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然而这二十多分钟对我来说却如同须臾一样,因为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神奇的事情了。

我怀着寂寞了一个星期的心情跑来图书馆,而他与我一前一后进来。

虽说他是来看书的,不是来陪我的,但我就是很奇妙地产生了一种有了同伴的心情。

莫泊桑没看下去,我就去找了本欧亨利继续,这一次我专心致志,偶尔还弯起嘴角笑。

陆瑾言扫了一眼我的书,奈何距离略远,看不清我的书,也就不明白我在笑什么。

然后在我第N次笑出来时,他忍不住问我:“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我环顾四周,这边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人,于是小声地跟他解释了我正在看的这个短篇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忙碌经纪人的浪漫史》,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证券经纪人因为忙昏了头,竟然忘记自己上周末才和他的速记员小姐结了婚,又一次在匆忙之中向她求婚,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我照着临近结尾那段,把证券经纪人求婚的几行翻译给他听:

他一股劲儿冲进里面的办公室,像一个做空头的人急于补进一样。他向速记员的办公桌冲过去。

“莱斯利小姐,”他匆匆开口说,“我只有一点空闲。我利用它来说几句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我实在没有时间用普通的方式跟你谈情说爱,但是我确实爱你。请你快回答吧——那帮人正在抢购太平洋铁路的股票呢。”

我抬头望着陆瑾言,笑得脸都快扭曲了,而我看见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顿时明白过来……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多好笑。

我只能尴尬地解释一句:“所以说语言的魅力会在翻译的过程里丧失一大半,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然后我还低调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语气感叹道:“这种我站在山顶俯瞰茫然无知的人类的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

我白他一眼,“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这时候才领悟到欧亨利的幽默?”

他用那种遗憾的眼神望着我,不紧不慢地指出一个事实,“祝嘉,我笑的是你。”

那神情叫我一愣,就好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一个智商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无奈又有趣。

我顿时愤怒了。

这令人发指的家伙,我好心好意给他翻译欧亨利的大作,他居然笑话我?

然后我就愤愤地看着他,收拾起我的莫泊桑和欧亨利,趾高气扬地转身,打算去大厅的另一头坐。

途中穿过书架,我又一次不长眼睛把地上的小凳子踹出一声巨响,管理员大妈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我赶紧开溜。

余光瞟到陆瑾言还在笑。

笑笑笑,笑个鬼啊!

我脸红了,我生气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