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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被他看得心头火起,沉声道:“再看将你的眼睛挖了。”

说完这话,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显然是想起了记忆幻境中某个人被生挖掉双眼的往事。

卫风低声道:“师父挖我就给。”

“……”江顾懒得搭理他,走到洞口掀开那挡风的法宝,将他贴得乱七八糟的匿息符又重新更换了位置。

卫风到底沉不住气,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口,去帮江顾贴符,他仗着自己比江顾高些,从他背后伸长了胳膊,将最高处的符揭下来,眼巴巴地递给他,另一只手还虚虚地扶着江顾的腰,生怕他摔了。

“贴正,与旁边的齐平。”江顾冷声道。

卫风立马乖乖照做。

趁他贴符的功夫,江顾转头看向周围的环境,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个巴掌大的罗盘,眯起眼睛看向头顶的太阳,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些卫风看不懂的法器,竟开始推演起来。

卫风看不懂,越看越迷糊,只能悄悄地记。

“若他日再遇到这种情况,法力全失,无法辨别方位,便用此推演定位之法。”江顾可以放慢了动作教他,“但这个算法偏差较大。”

他演示完,见卫风听得认真,又换了一种较为耗费时间的推演之术,“这种需要借助血液,但耗时较长过程复杂,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并不适用。”

卫风连连点头。

“剩下的你来。”江顾将法器递给他。

卫风有些紧张地接过来开始推演,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错了,重来。”

“又错了,再来。”

接连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卫风心下焦急,江顾却面色沉静,他握住了卫风汗津津的手,“静心,先推演天脉。”

江顾手把手带着他开始推演,卫风终于领会到了其中的奥妙,很快便熟练起来,半个时辰后,他看着面前的推演结果,如释重负,“师父,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距离浮泉古神殿西北方向八千里左右的地方。”

“嗯。”江顾点头,“尚可。”

卫风擦了擦额头的汗,“咱们还要再往西北走吗?”

浮泉古神殿理论上是最新发现的神殿,西面大片都是尚未探索之地,通常来说他们越往西应该越安全。

“不,往东南走。”江顾却反其道行之,“西北到处都是尚未探索过的上古秘境与古神殿,你我修为尽失,贸然前往生死难料,回去相对来说更安全。”

卫风道:“回天地阁?”

“不,我们现在离生死楼所在的城池更近。”江顾说。

听见生死楼的名字,卫风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你最熟悉生死楼,我们混进去会更容易。”江顾沉声道:“那里鱼龙混杂,隐藏身份再合适不过。”

“好。”卫风虽然厌恶生死楼,但也明白这肯定是江顾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再休息三天,我们便启程。”江顾道。

敲定好计划,江顾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山洞,卫风赶忙跟上,却在想挨着江顾坐下来时被拒绝,“去对面。”

卫风自然不乐意,委屈道:“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你以为是三岁稚童过家家?”江顾冷下脸。

卫风黏糊着他不撒手,“师父,夜里又冷又黑,我害怕。”

这话就纯属放屁了,夜里燃着柴火又有挡风,山洞中明亮又温暖,比白天都要舒适一些,可他惯会睁眼说瞎话,仗着江顾现在没多少力气揍他,厚着脸皮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江顾懒得再搭理他,开始想办法尽快恢复修为。

卫风也只好沉下心神尝试着调动灵力,元神上的伤口瞬间疼得更厉害,洞外天色擦黑时,他竟真运行起些许灵力来,起码能不再挨冻——忽然一阵陌生的气息传来,他猛地睁开眼睛,起身走到了洞口眯起眼睛往外看去。

一头约莫三丈高的灵兽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来,身上还有许多被嘶哑过后的伤口,卫风挑了挑眉,反手给江顾甩了个隔音罩,抓起洞口他用来砍柴的宽刀便出了山洞。

不多久,灵兽的嘶吼声便响彻天际。

——

江顾正修补着经脉上的伤口,忽然闻见了股极淡的血腥味,他睁开眼睛,便看到卫风正赤裸着上身背对着他,劲瘦的腰身上多了几道鲜血淋漓的爪痕,裤子也被抓破,他好像在大口咀嚼着什么东西,察觉到他的视线,猛地转过头来,眼底凛冽的凶光尚未来得及消褪。

“师父,你醒啦?”他吞咽下口中的肉,舔走了唇间的血迹,将手里的骨头一扔,随意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从火堆里掏出颗金色的灵兽内丹来,献宝似的递到了江顾嘴边。

江顾被他身上的血腥气冲得微微蹙眉。

“这是颗金属性灵兽的内丹,修为好像不低,师父,你炼化了这内丹,多少能管些用处,等明日我再给你多找些来。”他又往江顾嘴边递了递,满脸期待。

江顾看着他,伸手拿过那颗内丹,的确灵力充裕,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卫风殷红的唇上,“你方才在吃什么?”

卫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那灵兽的肉还挺好吃的,很滋补。”

“……那也该烤熟了吃。”江顾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饿了。”卫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要不是山洞里的另一个人是江顾,昨晚他就直接吞进肚子里了。

“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江顾将那元丹一分为二,扔给了他一半。

卫风接住,看向他的眼神还掺杂着尚未褪去的情欲,原本明亮的眸子幽深又极具侵略性,哑声笑道:“我听你的。”

他盯着江顾,却伸出了条细长分叉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了舔那半颗金色的元丹。

江顾莫名地想起身上的伤是怎么被治好的,烦躁又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