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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晟跟漫漫在这里住了一晚,秦棠听阿绮说了才知道,漫漫有先天性心脏病,曹晟是带女儿来西安看病的。

第二天一早,蒋川开车去医院,秦棠和漫漫坐后面,曹晟坐副驾驶。

漫漫一直在喊:“叔叔,可以不去医院吗?”

蒋川笑;“你问你爸爸可不可以。”

漫漫:“是你在开车呀。”

秦棠从包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她趴在椅背后低声询问曹晟:“可以给她吃糖吗?”

曹晟说:“可以。”

秦棠把漫漫抱到腿上,漫漫看见她手里的糖立刻笑了,“给我吃的吗?”

秦棠把塑料包装撕掉,把糖放到她嘴边,“吃吗?”

漫漫当然要吃了,一路舔着棒棒糖,也不闹了。

到了医院,秦棠把漫漫抱下车,小丫头滋滋有味地舔棒棒糖,眯着一双大眼睛,很享受。

蒋川看过去,有些说模糊又模糊不了的记忆涌上来,想起这么个小姑娘——

呵,一亲就哭的小丫头片子。

他舌尖抵着腮帮,嗤笑出声。

秦棠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蒋川:“没什么。”

秦棠:“你明明笑了。”

蒋川看着她,唇勾起:“想起个爱哭的小丫头。”

秦棠:“……”

曹晟伸手去抱漫漫,漫漫小身子一扭,朝蒋川伸开双手:“我要叔叔抱。”

蒋川唇一勾,把小丫头抱过来,漫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黏腻腻的糖果味儿,他用手背抹了一把。

秦棠准备去月月办了出院手续,忽然想起什么,提醒他:“前几天我在这里碰见赵峰和赵乾和了,你打伤的那些人也住这家医院。”

蒋川问:“没被欺负吧?”

秦棠:“……没有。”

蒋川抢过她手里的单据,“我去。”

秦棠跟在后面,“我跟你一起去,还有医药费没交完。”

蒋川忽然停步,秦棠没防备,一鼻子撞在他坚硬的背上,疼得麻了,抬头瞪他。

“你是觉得这点医药费我交不起?”

“……”

秦棠没这个意思,蒋川轻笑一声,说:“这点钱我还有。”

……

漫漫需要住院,曹晟也陪在医院,秦棠和蒋川带月月回义站。

路上,秦棠告诉月月:“这两天就送你回去。”

月月很高兴,抱着秦棠买给她的新书包,满足地笑。

这次去羊圈山,只有秦棠和蒋川。

小白和徐鹏想跟着一起,蒋川嫌碍事,没答应。

月月坐在后座上,扒着窗口,依依不舍地看着这座大城市。

回到羊圈山,村民和孩子跟上次一样站在村口迎接,月月看到自己的爸妈和哥哥,连忙跑过去。

秦棠看向月月的哥哥,叫赵小阳,个子不高,皮肤黑溜溜的,看起来挺精神。

村民对她们都很热情。

秦棠带着相机四处走,取景拍照,这个地方,真的穷得令人心酸。

黄土高山,崎岖狭窄的山路,满地朽木和杂物。

村里唯一的一所小学设在仅有的3孔石窑洞里,上次送进来的新桌椅和黑板已经用上了,比上次黑漆漆、残旧的样子顺眼多了,但依旧贫穷。

里面的孩子衣着破旧,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像星星似的在黑漆漆的窑洞里闪耀。

……

晚上,蒋川和秦棠在月月家吃晚饭。

院外落败萧条,三间用黄泥修葺而成的屋子,他们家拿出了最好的粮食招待他们,秦棠问赵小阳:“你想上高中吗?”

赵小阳说:“想。”

月月父亲拿出自酿的酒招待他们,蒋川陪他喝了几杯,挺烈。

秦棠面前也倒着一杯,她喝了几口,味道还可以。

蒋川本来想提醒她这酒后劲儿足,看她白白软软的耳朵变得粉红,转过头继续跟月月父亲喝酒,当没看见,也没提醒她。

秦棠表明她会资助赵小阳念高中念大学,一家人又哭又笑,千谢万谢。

从月月家出来,秦棠看着黑漆漆的山林,几乎看不见光,不知道如何走。

蒋川拽住她的手腕:“跟着我。”

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光线看地面。

秦棠没有挣扎,谨慎地踩着他的脚印走。

村里没地方住,他们今晚住在支教老师腾出来的一间屋子里,只有一间。

月月家住得远,从这里回去至少要四十分钟,路很难走,夜里几乎没有人走动。

偶尔经过一家农户,走过羊圈,到了崎岖难行的山路,脚下踩着草,滋滋作响,秦棠有些紧张:“会有蛇吗?”

蒋川笑了声:“有吧。”

秦棠一阵紧张,就听见他说了句——

“有的话我就抓了,给你炖汤喝。”

“……我不要。”

他笑了声。

秦棠咬着唇,闷不吭声,觉得他在耍她。

山体斜滑,蒋川攥紧她的手腕,以防她摔倒。

秦棠感叹:“月月每天上学都要从这里爬过去吗?”

蒋川低低嗯了声。

蒋川小时候也住在山区,那时候家里也穷,上学要走很长一段山路,山里的孩子都跟猴子似的灵活,还耐摔,即使摸黑也能走得快,身后娇滴滴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他跨上一块大石头,弯腰拉她,手搭在她腰上,一个使劲儿,就把人整个拎了上来。

黑暗中,她撞上他的身体,两道呼吸缠绕,一粗一浅,都带着酒气。

秦棠扶在他肩上,低头站稳。

栓在她腰上那条手臂纹丝不动,宽大有力的手掌掐在她腰侧,她呼吸一窒:“你、松手!”

蒋川手又收紧了,嗓音低哑:“不松呢?你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