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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联系上了,这段我尽量不给他们找事。”

“彭主任下午来着。”

“哦,长宜干嘛来了?”

“他……”丁一想,送驴肉的事对市长肯定不是秘密,就说道:“他给我送了点驴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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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驴肉,对了,市长,一会我去给您拿一块。”

江帆笑了,说道:“不用,我怎么吃啊,总不能吃方便面就驴肉吧?”

丁一想了想也笑了,说“您可以喝酒。”

“吃方便面、驴肉、喝酒,你就糟践我吧,传出去就成笑话了。”

“哈哈,我不告诉别人。”丁一笑了,调皮的说道:“您不妨尝试一下。”

“我知道,那是整块的驴肉,咱们也没有刀子切呀?”江帆动了心。

“我有。”说着,又举起了那把指肚长的小刀。

“哈哈,这可切不动驴肉。”

“我拿一块,你就直接咬。”

“哈哈哈,那我成了什么了?

丁一扑哧笑了。

江帆走过来,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你就捉弄我吧,我还是吃煮面吧。”

丁一说:“我要是用这个小电壶煮面的话,在煮水会不会有意味?”

“那还用说,肯定会有异味的。”

“那不用了,我去拿锅。”说着就又跑了出去。

江帆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自从他从水里把丁一救出后,他感觉和这个女孩子似乎拉近了距离,他时常感到,他里美好只有一步之遥了。他摸了摸下巴,从抽屉里拿出剃须刀,就在下巴上来回蹭着。

不大一会,丁一又跑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的小锅,还拿着一个比一个烧饼大不了多少的小电炉子。

江帆看了看说道:“我第一次发现还有这么小的电炉子。”

“是科长给我买的,还有这个小锅。”

“哦。”江帆认真看了一下说道:“想不到长宜还这么心细。”

“嗯,这个小锅没少为雯雯效力,她晚上经常煮方便面吃。”她一边说着,一边注入开水,插上电源,把手里那棵菠菜拿出去洗净。

江帆继续刮着胡子,说道:“你这小锅还煮得下两袋方便面?”

“我拿两袋是让您选择的,要吃哪一种。”

“牛肉面。”

“晚上别吃牛肉面了,油太多。”

“吃什么?”

“海鲜面吧。”

“嗯,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面快熟的时候,她打进了两个鸡蛋,然后把那棵菠菜弄断,放了进去,拔下电源后,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碗。江帆的碗放在了食堂,这里也没有。

江帆说道:“没关系,我就用锅吃了。

丁一看了看手中这双一次性的筷子,说道:“我还是去给您拿个碗吧。”

“不用,你给我筷子吧,我饿了。本来吃不吃都行,一看见这碗鸡蛋面条和碧绿的菠菜,不饿都想吃了。”说着,就站起身,坐在沙发上,尝了一口说:“味道好极了,煮的就是比泡的好吃,加上绿菜鸡蛋,色香味俱全。你的手艺不错,以后我不吃早点了,就吃你煮的方便面!”

丁一笑了,说道:“不是我的手艺,是康师傅的手艺。”

他们正说着,曹南从外面进来,他看了丁一,又看了看方便面,尤其是看到市长用锅在吃面,就皱了一下眉说,“我给食堂打电话,不像话,我还特地关照过了。”说着,拨出手提电话的天线,就要给食堂打电话。

江帆笑着说:“不用,小丁说大师傅来着,我没有去食堂,觉着太晚了。”

“多晚都有人值班,我跟食堂特地强调过了,您就吃碗方便面哪儿行啊,这大过年的,也太寒酸了。”

“不寒酸,你看,还有鸡蛋哪?”江帆挑起鸡蛋让曹南看。

曹南扑哧笑了,说道:“是我们的失职。”

“是我的荣幸,吃上小丁亲手煮的方便面,其味无穷啊,哈哈。”

曹南见市长很开心,就说道:“真是委屈您了。”

“哪儿呀?还有酱驴肉和酒,我却没法吃,没有刀,你猜她怎么说?让我啃着吃,我一想还是得了,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以为我是从水泊梁山下来的哪?”

“哈哈。”曹南也笑了,说道:“不过彭主任的驴肉的确好吃,我今天晚上已经吃了。”

江帆吃完,丁一将残局收拾好后,把锅和炉子还有方便面拿回,放到自己办公室,回来又给市长和主任沏上一杯水后就离开了。

她躺在宿舍的床上,已经睡着了,这时呼机响了,一看是市长:我回宾馆了,谢谢你的晚餐。江帆。

她不由的笑了,想起市长端着锅吃方便面的样子就可笑。

丁一和小狗是三十上午被陆原哥哥接走的。在此之前,江帆和彭长宜都表示要用车送她,因为她也收了一些年货,包括单位发的,但都被她婉拒了。

彭长宜是二十九的下午回老家的,在头走的时候,他让沈芳把提前蒸好的扣肉、山药、藕、年糕,还有铰好的肉馅,总之家里有的东西都给老胡拿了一些,并跟老胡说,这些东西足够你过年吃的了。

老胡神秘的说道:“吃不着的,我要跟儿子去过年,回来后再吃。”

彭长宜说:“去哪儿过?”

老胡笑道:“不告诉你。”

彭长宜就不再问了。想必老胡有不告诉自己的理由。对于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打听,何况,他一直就觉得老胡和樊文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帆没有回家,他一人呆在宾馆的宿舍里。

事实是,除去西部省会城市父母的家,他应该是无家可回。自从跟袁小姶闹离婚,自己逃到亢州以来,除去回过几次谈判离婚,他就不再回北京他们的家。他在北京没有其他的房子。所以,他只有躲在亢州的宾馆里,好在也就一晚上的事,年就过去了。他也可能清清静静的想一下年后的事和眼前即将召开的两会。他没有看春节晚会,而是伴着窗外的鞭炮声,看起了市委办主任范卫东给他的政府工作报告修改稿,请他最后审阅。

这时,就听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江帆意识到可能到了除夕的时候,他合上了报告,看了看手表,果然指针正指向夜里十二点正。这时,电话响了。

“市长,春节快乐!”是林岩的声音。

“市长,春节快乐!”是小红的声音。

“市长,春节吉祥!”仍是林岩的声音。

“市长,春节吉祥!”仍是小红的声音。

江帆不由的笑了,说:“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我们再给市长拜年。”是小红的声音。

“呵呵,谢谢你小红,也祝你们快乐、吉祥!”

“谢谢市长!”

林岩的电话之后,就是彭长宜的,小许的,姚斌的……等等。

他很渴望另一个的人电话,心里就涌起一股温馨的期待,但直到他来到床上后,这个电话都没有来。

也可能她正在和家人团聚,也可能她早就进入了梦乡,她这个年纪,正是享受大好时光的时候,无忧无虑,没有事业和家庭的拖累。江帆最后看了一眼床边的电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听着外面的喧闹的炮声,偌大的房间里却孤寂无声,他确实感到了孤独,想给远在西北的父母打个电话,夜很深了,还是不要吵他们了。

这时,呼机响了,他赶紧拿过来一看,是一行字:春节快乐!静。

静?姚静!

随后又一条进来,是妻子袁小姶的:帆,回家吧,好想你。

接到妻子的信息,他的心里很乱,努力不想那些令人烦躁的家事,删了这两条信息后,连呼机一起关掉。

躺在床上,关了灯,透过窗帘,望着外面不时被闪光雷映的闪闪发光的夜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快要进入睡眠状态下,电话响了。他很后悔没有拔掉电话线,震的他心里突突的。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市长,春节快乐!”

江帆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就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这么晚?”

“看电视着呀?”她的理由很充足。

“你看电视就代表别人也在看电视吗?”

“嘻嘻,这么说您是不是睡了?”她变得小心起来。

江帆听出丁一从始至终的声音都很小声,好像怕什么人听到。

的确是这样,丁一是怕被哥哥听到。昨天下午,丁一和哥哥还有杜蕾正在逛街,丁一接到了林岩的传呼,她就左张右望的找电话,哥哥问她:“是男朋友?”

丁一笑了,说道:“哪儿呀,是林秘书,人家早就成家立业了。”

哪知哥哥立刻阴沉着脸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呀?怎么总跟这些有妇之夫打交道!”

杜蕾一听,用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你瞎说什么呀?”

丁一听了哥哥的话,脸就红了,就说道:“我周围的人都是有妇之夫,我不和他们打交道和谁打交道?早就知道你想早点赶我出去!”

陆原说了那话后也是很后悔,听丁一这么曲解自己的本意,就一甩手,拂袖而去。急得杜蕾不知该劝谁好。

林岩在电话里告诉丁一,市长三十晚上不回家过年,他们几个夜里轮流给他打电话,怕他想女儿。

丁一晚上一直想给市长打电话,但是晚上全家都在看电视,等爸爸和乔姨回房间后,陆原哥哥还在看电视,好不容易把哥哥也熬回房间了,已经是一点多了。她悄悄的把通往爸爸房间的电话线拉开,就把电话拿到了自己屋里,将电话线顺好后,又蹑手蹑脚的在哥哥的门口听了听,直听到哥哥轻微的鼾声,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门,别上锁,这才给市长住的宾馆房间打了电话。

她这样做到不是有什么隐情,就是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在大半夜,又在给“有妇之夫”的男人打电话,不然他一说出来,爸爸又该担心了,上次科长来到她家后,爸爸担心了好长时间,唯恐她恋上已婚男人。

江帆坐了起来,披上外套,靠在床头,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说道:“刚要眯瞪着,就被你吵醒了,你还不睡?”

“呵呵,我要是睡了还怎么和您说话?”她的声音依旧很小心。

江帆说道:“你是不是说话不方便?”

“没有啊,我在我屋里呢?”

“这么小声?”

“行,我大声说,咳咳……”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咳嗽着。

“行了行了,小声就小声吧,反正我能听见。”

“嘻嘻。”她笑了,说道:“市长,您为什么不回家?”

“小鹿,市长没有家。”不知为什么,说出这话后,江帆心头竟涌起一股酸楚。

“怎么可能哪?总还有父母的家呢?”丁一后来从林岩和彭长宜的嘴里断断续续的知道了一些市长的情况,所以她才这样说。

“是啊,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春节不想回去,以后再回去吧。”江帆不能跟她过多的说什么。

“为什么?”她很不理解,过年就该回家。

“为的是等小鹿的电话。”江帆岔开了她的话题,因为他的确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问题。

她“哦”了一声,就想挂掉电话,说道:“市长,那您休息吧,我挂了。”

“丁一。”江帆猛然说道:“市长想跟听你说话。”

丁一的心一动,她听出了来自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寂寞,但是又不想勾起市长的心事,本来林岩提醒她给市长打电话就是想冲淡他内心的孤独,如果因为自己的电话反让市长心情烦闷就不好了,她说道:“太晚了吧,您该睡了……”

“如果你不困的话。”

“哦,那行,说什么?”

“说你回去都干什么了?”

“呵呵,我呀,回来后和哥哥还有未来的嫂子逛街,买了对联,还买了一个风车,对了市长,我今天才知道风车居然跟我们传统的24节气有关。”

“呵呵,是吗?说说看。”其实江帆是知道的,故意让她多说话,在这寂寞的夜里,他喜欢听她说话,尤其是此时她低声细气的说话,在这除夕夜的晚上,有一种特别的温馨袭上心头。江帆发现,她对丁一除去有男女之情外,还有着一种父女之情,这就是他时不时的会涌起对她的疼爱,细细算来,江帆整整比丁一大了一轮。

“在民间,风车代表了喜庆和吉利,有驱魔镇宅降妖之效。所以老话说‘风吹风车转,车转幸福来’。”

“呵呵,你还知道老话儿?”江帆笑了。

“嗯,是做风车的老师傅告诉我的。他还说,从前的风车周长365分,象征一年365天,12根辐条表示12个月,24头表现24个气节,风车有四道符,是期求四季安全的。”

“呵呵,不错,继续说下去。”江帆鼓励道。

“在说就是神话传说了。”

“神话我也想听。”

“呵呵,看在您这么渴求知识的份儿上,告诉您。”丁一调皮的说道。

江帆无声的笑了。

她清清嗓子说道:“传说天上有个十头鸟,因为偷吃供品,被贬下凡间。原本是为了让它认真思过,以后好重返天庭。未曾想它却贪恋尘世,非但不悔改,反而四处搞破坏,害得百姓苦不堪言。周文王得知以后,就请姜子牙征服这只罪鸟。姜子牙多大的能耐啊,他掐指一算,发现这十头鸟最惧怕的就是八卦风轮和乾坤竿。于是就用竹条围了圈,代表三百六十五天,又糊上八卦轮,用12根辅条,代表12个月,12根辅条上有24个头,就代表24个节气,并在上面附有春夏秋冬四道驱魔降妖保平安的符,叫做四季平安。做好以后将八卦风轮插在三丈六尺五的乾坤竿上。从此当地就太平了,后来传到民间,百姓们纷纭仿效。但“乾坤”、“八卦”只许皇上使用,所以,将乾坤杆改叫天地杆,并在杆上加上芝麻秸,挂上了红灯。把八卦风轮改叫风车,并在上面加了泥鼓,风轮上贴了红、黄、绿的三色纸条,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增添了喜庆和吉祥的色彩。后来也就有了‘风吹风车转,车转幸福来’之说。”

江帆笑着说:“嗯,有意思,这些都是做风车的师傅告诉你的?”

“他说了个大概,我又回老房子查看了妈妈留下的藏书,才知道的。”

“呵呵,你渴求知识的精神也非常让人钦佩啊。”

“呵呵,我说着玩呢,其实市长早就知道,故意给我一个卖弄的机会。”

“哈哈哈。”江帆开心的笑了。

“还困吗?”丁一问道。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柔柔的问候,他心里竟然一阵冲动,说道:“不困了,跟小鹿说话我永远都不困。”

“呵呵,可是小鹿困了。”

“那我就抱着小鹿睡……”这话说出后,江帆自己都感到脸热了。

果然,丁一在那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江帆后悔的不行,他真担心由于自己的轻佻丁一不理他了,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困了就睡,好吗?”

“嗯,好,您也早点休息吧,拜。”丁一说着就挂了电话。

“拜。”江帆刚想挂电话,就听丁一又说:

“市长,您如果春节没有地方去玩,来阆诸吧?”

“呵呵,不去了,明天我慰问,后天回北京,这个年就算过去了。”

“嗯,对,您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呢,对于干大事的人来说,没有节和年的概念的。”

江帆笑了,心想,你才多大的人啊,还来安慰我?但嘴上却说:“呵呵,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是跟彭长宜学的吧?”

丁一愣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是无师自通。”

“哈哈哈。好了,睡吧,别惦记我了,乖。”江帆温柔的说道。

丁一挂了电话后,又悄悄的开开门,把电话悄悄的放回原处,支起耳朵在客厅听了听,这才悄悄的回房,轻轻关上门,躺在床上,想了想市长说的话,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许是终于等来的期盼的电话,江帆也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