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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岩说道:“有时间多给市长打打电话吧,人在困难时期,朋友的安慰就是灵丹妙药。”

“嗯,我会的。”林岩的话说得很有分寸,没有让丁一感到太难为情。

到了汽车站后,马上就看到开往阆诸的最后一班车要驶出来,林岩说:“是这辆吗?”

“是,你赶快停车,我下去。”

林岩说:“别急,我给你堵住它。”说着,就将车堵在了正门口,那辆大巴车被林岩的车堵住了出口,大巴车的司机一个劲地冲林岩摁喇叭。

林岩也摁了一下喇叭,跟大巴车的司机示意。

丁一迅速跳下车后就朝大巴车跑去,林岩下了车,冲她喊道:“你的行李箱。”

丁一听到后又跑了回来,林岩早就从后备箱里给她拎出箱子,嘱咐道:“别慌,我不走这个车就走不了,再说,他们巴不得都拉一个乘客呢。”

丁一跟林岩说了一声“谢谢”后,拎起自己的箱子,就向大巴车跑去,林岩看着她上了车,才给大巴车腾出了道,驶离了公交车车站。

看着大巴车走远,林岩掏出了手机,他给江帆打了一个电话,江帆接通后,林岩说:“市长,晚上您有约吗?”

江帆笑了,说道:“干嘛,你想约我呀?”

林岩这段时间隔三岔五的就请江帆,不是去吃特色小吃,就是洗温泉,江帆明明知道林岩的用意,也不拒绝,因为他的确需要放松。

林岩说:“是啊,您有时间吗?”

“今晚不行,我去王书记家,去吃他的私家菜,要不你也来。”江帆的口气显得很轻松。

“这个……市长,我当然想去,不过……”林岩的确有顾虑,尽管林岩也很尊重王家栋,也多次跟他在一起吃饭,而且逢年过节的也到他家拜访,但毕竟还没熟到去他家吃他亲手做饭的地步,何况,王家栋的威望在哪儿摆着呢,林岩应该算小字辈,他比不得彭长宜,想了想又说:“要不,改天再去王书记家,我今天请您和王书记去吃海鲜吧?”

江帆没有说话,这时,却传来了王家栋的声音,“怎么着小林岩,请不动你呀?是我家门槛高还是你不肯屈尊?”

林岩一听,赶紧说道:“王书记、王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几斤几两还瞒得过您呀?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该跟他学着点,他恨不得天天都好意思呢!”

林岩赶忙说道:“早就风闻王书记的厨艺盖世,我今生如果能有一次机会尝到王书记的手艺,就是死都不冤了,我这就去。”

“这还差不多,来吧。”王家栋说着,就把电话给了江帆。

江帆说道:“小林,你在哪儿?”

“我在长途汽车站。”

“你去哪儿干嘛?”江帆问道。

“哦,市长,我送小丁来了,走到国道他们单位门口,就看见她出来打车,她父亲突然有病住进医院,她回家了。”

江帆愣了一下,没有多问,因为王家栋就在旁边,他说道:“知道了,一会见吧。”

林岩挂了电话,就买了两瓶王家栋最喜欢喝的高度茅台和两条中华烟,尽管他知道王家栋家里不会少了这些,但是今天作为王家的座上客,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是断不能空着手去的,长幼尊卑还是要讲究的。

林岩有所不知,关心江帆的可不止他一个人,王家栋这段也时刻密切关注着江帆,只是有些事他不便于说三道四,但有时一两句话就能给江帆增添信心和宽慰。

就在刚才下班的时候,王家栋大摇大摆地推门进来,正好张怀在这里,张怀稀有看到王家栋下楼来坐,猜测他肯定有事,就赶忙站起,跟王家栋打了招呼后便离开了。

江帆给王家栋倒了一杯水,说道:“您老准备下班了吗?”

王家栋笑着说:“是啊,我请你来了,你嫂子买了点猪里脊肉,说让我晚上做水煮肉片,我说咱老俩吃那干嘛,孩子们又不回来吃,她说冻起来的话就不好吃了,可以叫江市长来家里吃吗?我说,其实你是想请江市长来家里吃饭,可你却给我下了个套让我钻,你嫂子说,怎么,你有意见吗?我说不敢不敢,我没有意见,只有无条件服从,即便是套我也得钻。”

王家栋尽管没有公开和江帆谈论过他没能上位这个问题,但许多话里话外都围绕着这个主题开导江帆,这让江帆很感动,同僚中,只要有一个这样真心关照你的人,就是非常幸运的了,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同僚中彼此互相倾轧,鲜有这样真心对待你的人,这也正是王家栋的老道和大气之处。

他漫不经心的点拨,常常使江帆顿开茅塞,这一点,江帆由衷佩服王家栋。虽然自己没有失去什么,但没能上位本身就是失去了一次机会,许多以为他能当上书记的人,都撇开他,去巴结韩冰去了,这一点江帆倒不计较,毕竟他不是刚出道的时候了,但心里多少都会有一点不平衡。所幸的是王家栋不但没有小看自己,反而亲自到自己办公室里来,请自己去他家吃饭,这一点不是常人能遇到的。

江帆听了王家栋的话后说道:“哎,王书记啊,我真是幸运,何德何能啊,让嫂子还想着我。”

王家栋哈哈大笑,说道:“我看你最近患得患失比较严重,你该清楚,在咱们国家目前这种体制下,一个官员的升迁往往不光是个人能力的因素,有的时候是取决于你上级主要领导人的能力、魅力和道德等因素,和你本人关系不太大。”

江帆一听,诧异地看着他,想了想后兀自笑了一下,尽管他知道这是王家栋在安慰自己,但也的确是事实。

王家栋继续说:“所以,不要自责,不要悲观,你一悲观了,世界都灰暗了,即使有色彩也看不到了,悲观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因为它永远都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所以不要悲观。乐观的人看见问题后面的机会,悲观的人只看见机会后面的问题,你是最有前途和潜能的干部,只要你不放弃,冬天过后必然是春天。就拿吃饭来说吧,人人都会吃,但未必会生活,因为吃饭是一种本能,而生活是需要一种才能的。我不是说教,你的学问比我高,懂得道理比我多,辩证法也比我学得好。但是你一旦悲观了,就会误判形势,这一点也是我担心的。”

江帆很感动,他说道:“谢谢您,王书记,您今天说的话,我江帆会记住一辈子的,您放心,我会积极从容地面对一切问题的。”

“哈哈,好,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走吧,不然小林就会比咱们先到了。”

其实,王家栋说这话也是因人施教,因为他知道江帆身上或多或少地还有一些书生气,所以就给他讲这些道理,如果换做了彭长宜,他就不会说这话了,他就会说:小子,司马迁不以成败论英雄,所以他是书生;在官场和战场上向来都是以成败论英雄,所以权力高于一切。但是对江帆,他却不能说得这么露骨。因为江帆的身上有着浓重的也是他们这一级官员身上缺少的理想主义的色彩,具备这种色彩的官员,适宜位居高处,有的时候在底层就会显得有些吃不开。

无论是江帆还是彭长宜,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他王家栋非常欣赏的类型,他希望他们都能健康地成长,只可惜,自己有劲使不上,帮不上他们什么忙了,属于他的黄金时代已经随着樊文良的离去而离去了,他能做的只有讲讲大道理,帮不上实质性的忙。因为从钟鸣义到韩冰,即便他王家栋再有雄才大略,毕竟是“前朝老臣”,人家不买他的账,也是白搭,他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内心里,有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尽管他劝江帆不要悲观,其实,他比江帆还要悲观,但是,就因为自己悲观,才不希望江帆悲观,这也是他作为“官场校长”应该做的工作。

再说丁一,大巴车驶到半路的时候,她接到了哥哥陆原的电话,陆原问她回去了吗?她说正在往回赶,陆原说他也刚请了假,也在往回赶,丁一劝他注意安全。

丁一感觉爸爸病得肯定很重,并且是突发急病,她想到了那些很可怕的病的名字,如脑溢血、脑梗塞、心脏病、心梗塞等等,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爸爸能够平安,她已经过早失去了母爱,不能再失去父爱了……

等她慌慌张张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还在昏睡中。

乔姨和杜蕾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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