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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哈哈,你以为三源都是你的温柔之乡、莺莺燕语?告诉你,也会有暴风骤雨。”

吴冠奇明白彭长宜这话有所指,就说道:“是不是我吴冠奇拿下你们三源的大美人,你心里不平衡?”

彭长宜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眼,习惯地勾起嘴角,说道:“别得意了,说不定你认为的美丽风景,就是海妖的歌声,自以为是,哼,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呵呵,别忘了,我是商人。”

“少拿商人说事,照你这么说,人家李嘉诚成为首富,都是靠女人的裙带富裕起来的?”这话一出口,彭长宜就感到了不合适,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他索性又跟上了一句,说道:“我告诉你,在三源,能入你法眼的女人,不一定是女人!”他特别强调了一下三源的女人。

吴冠奇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道:“不是女人是什么?”

“是什么,是白骨精!”

“哈哈,我说彭长宜啊,你可真是迂腐透顶啊!”

彭长宜也涨红了脸,不再跟他争辩这个问题。

这时,吴冠奇的手机又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接,而是眯着眼睛琢磨着什么。

彭长宜挪揄着说道:“快接吧,别让人家女士等得心焦。”

吴冠奇认真地说道:“如果她要是跟我提前要材料款我怎么办?”

彭长宜一扭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商人吗,是商人,就有商人解决问题的办法。”

吴冠奇冲他伸出大拇指,“嘘”了一声,随后接了电话,说道:“喂,您好,顺翔公司吴冠奇。”

“贯奇啊,是我,你是不是正在忙,没顾上看电话号码呀?”里面传出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

一旁的彭长宜冲他故意打了一个冷战,便走开几步。

吴冠奇眯起了笑眼,说:“哦,是啊是啊,夜小姐,有事吗?”

“讨厌,跟我说话还这么客气,我跟你说啊,我呢,遇到了一个小坎儿,想让你们提前预支一部分材料钱,救救急,亲爱的,你看怎么样?什么时候让我拿到钱呀——”

“呵呵,夜小姐啊,我也想提前付给你,可是,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你们董事长葛建国先生打来的,他要求我……”

吴冠奇没说完,夜玫就变了口气,说道:“你在哪儿,我找你去,你别听他的,我们之间在这个问题上有些误会,但这是我们的内部矛盾,和你、和材料款没有关系。”

“我……”吴冠奇看了一眼彭长宜。

彭长宜就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最后指向了东南部锦安的方向。

吴冠奇立刻说道:“我来锦安办事了,正在路上。”

“好吧,那你回来后我去找你。”

挂了夜玫的电话,吴冠奇意味深长地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眨着眼睛说道:“看我干嘛?”

吴冠奇说道:“有个笑话,说的是七仙女湖中洗澡,八戒干着急看不到,唐僧严肃地朝湖面喊:施主,小心鳄鱼啊!七仙女一丝不挂飞奔上岸,于是,猪八戒感叹地说道:领导的智商无法超越啊!”

“哈哈哈,去你的!我只是按着我的思维模式运行,你是按你的商人模式运行。”彭长宜渐渐地止住笑,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笑话有些不好意啊?”

吴冠奇说道:“彭县长,我说你怎么对什么都表示怀疑啊?相信别人,对于政府官员来说,就是那么困难的事吗?”

彭长宜想到了他先后两次退掉玉琼和吴冠奇的银行卡,就说道:“哈哈,那当然不是。”

吴冠奇说:“我认为是这样,你比如,我刚才的笑话,其实是吹捧你,吹捧,就有赞扬的意思,只不过是夸大了一点,可能在你们这些心机深厚的官员们面前,就会被恶心地认为是阿谀奉迎。但为什么要阿谀奉迎,无非就是你们是政府官员,掌握着政治和经济资源,所以说,阿谀奉迎的招数各有不同,结果也就别无二致,那就是遭到你们掠夺的同时,还会遭到你们的嘲笑和白眼。”

彭长宜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说,吴总,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吴冠奇别过头,看着别处,没有说话。

彭长宜走到他的身边,说道:“你该不会因为一个二黑、因为一个如花似玉、风情万种的夜小姐,就如此感慨万千吧?请问,谁让你来的?我请你去着吗?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你怪谁?不说你没有守住那个底线,还那别人撒气。”说道这里,彭长宜故意我往吴冠奇的裤裆处狠狠地看了一眼。

吴冠奇赶紧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好好好,我甘拜下风,本来,商人就永远是拜于别人脚下的,我非要不拿自己当外人。”

彭长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说道:“动真格的了?”

吴冠奇躲开他的手,说道:“没有,我受了十多年的委屈了,这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发过牢骚,路是我自己走的,我认。想当初老爷子怎么也不让我经商,可是我就跟吃了蜜蜂屎一样,就想自己当老板,想自己说了算,不想像父辈那样从政,天天小心谨慎不说,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能算出一辈子挣得的钱的数,所以,我坚决选择了经商这条路。但真正干起来后,我才知道了什么叫孙子。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不说,有的时候还不得不违心地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

彭长宜笑了,说道:“很难得看到你也有这个时候啊,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干部子弟后代,没有尝过我们小百姓的疾苦,原来,也有一肚子黄连水啊,哈哈,令我羡慕了好几年的你,这会也终于让我心里平衡了一回。”

吴冠奇笑了,说道:“好了,你不要说我了,我这是比较诚实地摆出了一些事实,而你呢,也未必比我强到哪儿去,我不顺心了还可以挥霍一下金钱,享受一下金钱带给我的快乐,还可以找女人,你行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肯定不行,一来,我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炫耀,二来,我也没有女人可以炫耀,不像你,有英俊、高大的外表,还有一掷千金的潇洒,走到哪里,这两样都是吸引女人的,就连三源最著名的美女都被你轻而易举地拿下,可是而知,你是多么的魅力四射。”

吴冠奇狠狠地给了彭长宜一拳,说道:“你这个家伙,专拣别人的要害部位捅。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事实。这就跟美国的将军喜欢炫耀自己肩章上的星星、战斗机飞行员以机翼上画着的击落敌机数为荣的道理一样。现在男人最值得炫耀的只有两样东西,那就是女人和车。其实,无论的高大潇洒的外表,还是一掷千金的潇洒,说到底,那都是空虚的表现,都唯恐被人小看了。我是商人,在这个圈混,就得跟大家没有二异,所以,也有这个嗜好,不光是我,有许多商人都跟我有同样的嗜好,看到我这车了吗?就是我在受了一个官员的窝囊气后买的。”

彭长宜看了一眼他那辆价值一百多万的进口原装越野车。

吴冠奇继续说道:“有的时候,女人和车,的确有缓解压力,填补空虚的精神作用,只有在这两样东西面前,我才真实一些。哈哈,这一点比你强,别说是女人,连一张小小的银行卡你都不敢要,你说你活得是不是太悲哀?”

彭长宜笑了,他自嘲地说道:“悲哀就悲哀吧,没有办法,这就跟你当年放弃从政的机会,选择经商的道理一样,路,都是人自己选择的,没什么悲哀不悲哀,有得就有失。比如眼下就说你修的这条路吧,谁都知道,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而且你我正在做着的也是这件事,这也的确的是民生工作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是,许多时候,正因为有了公路,有了现代化的交通运输工具,我们许多原有的生态环境被侵扰、被破坏了,在文明进程史上,或者是在财富创造史上,不知牺牲了多少这样的世外桃源,牺牲了多少人性中最本质的美。”面对着郁郁葱葱的大山,彭长宜长叹一声,发着感慨。

吴冠奇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咱们俩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居然这样怀古幽思起来了?我们因为什么把话题扯得那么远?”

彭长宜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夜小姐?”

“哈哈,你明明知道,她不是我的夜小姐,我们只是交易。”

“这样的交易你都敢做,可想而知,你还有什么交易不敢做的。”

吴冠奇说:“你错了,其实你细想想,我们每天不都是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交易吗?你买菜吃饭是交易,你所有的消费是交易,你每天和人打交道也是一种交易,就是你这个县长,说白了,你的工作本身就是交易,甚至你能在三源站住脚,也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交易得来的,你想想,你能与群魔共舞,如果不是妥协和某种退让,你在这里能呆得住吗?尽管你没跟我说,但是我已经看出,这个地方不好呆,你可以保持冰清玉洁的本质,做个清官,甚至连我你都不敢沾,但是我敢肯定你做不了太平官,上级不让你太平,这里也不会让你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