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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这次,小圆肯定有事,但是他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拿贾东方来说吧,在我印象中,他根本就没有和他有过交集,我从来都没有听小圆在家里提过这个人,但是,这个人从监狱里跑出来,就来绑架雯雯,还捎带上小丁,所以啊,有些事防不胜防,我的意思你懂吧?”

彭长宜岂能不懂部长话的意思?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晚上,等晚上有时间我会告诉您他跟贾东方的事的,眼下,咱们还是先顾眼前吧,尽管防不胜防,但有些事终究是要安排的?”

王家栋说:“我也拖人在打听,人已经被带回海关了,按照司法程序,接下来就该是……抄家之类的了,估计海关会委托当地司法机关来办这事,看情况在说吧,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嗯,我已经安排雯雯做了一些准备。”

王家栋点点头,说道:“这事,暂时不能让你阿姨知道,我怕她接受不了。”

彭长宜说:“雯雯马上要生孩子,王圆回不来,阿姨肯定要问的呀?”

“瞒吧,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说,你阿姨……唉,早在三年前就是宫颈癌做了手术,我怕她……”部长没往下说。

“什么?宫颈癌?我怎么不知道?”彭长宜吃惊地问道。

王家栋说:“别说你不知道,她本人都不知道,家里只有我和小圆还有樊书记两口子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彭长宜问道。

王家栋说:“你还记得你们给我过生日的时候,樊书记给我们的那张体检卡吗?就是那次体检时检查出来的,后来赶快就做了手术。为什么没有让你们知道?就是怕这个瞧、那个看的,唯恐让她产生疑虑,当时我们跟她说的是子宫肌瘤。”

难怪部长这几年很少出去了,以前,几乎一年四季都有出去的时候,几乎走遍了全国各地。现在倒好,去年彭长宜死乞白赖地邀请了半天,部长才来三源住了一天,明显的他陪老伴儿的时间也别从前多了起来,无论是出去散步或者买菜做饭,他都喜欢和老伴儿一起去。

有一次沈芳就跟他说,说男人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对自己的老婆好,等岁数大了,就知道疼老伴儿,她说王部长年轻的时候几乎不怎么拿老伴儿当回事,现在可好,每次她送娜娜上学,都能见到老两口逛早市回来,而且还给老伴儿做饭。当时沈芳说这话的时候,彭长宜很不以为然,现在想来,部长也是为了让她心情愉快,甚至是在做着某种补偿吧?

彭长宜不知该如何安慰部长,毕竟,再怎样安慰,眼下部长的心也宽不了多少。

这时,部长的电话响了,他掏出后接了电话,就听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樊书记”后,就开始静静地在听对方讲话,最后,他说了一声,“好的,我也只能耐心地等了,谢谢您,好,再见。”

彭长宜感觉这么多年了,部长跟樊书记的感情依然不减,樊文良时代,也是王家栋最辉煌的时代,他们两人珠联璧合、配合默契,王家栋巩固了樊文良位置,樊文良也再造了王家栋的辉煌,使王家栋成为亢州官场权倾一方、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跟一个硬币有两面的道理一样,现在王家栋受排挤,也源于自己是樊文良阵营里的人。樊文良头走的时候,给王家栋跑成了市委副书记,当时,这并非翟炳德所愿,但是他们走的是省委路线,翟炳德某种程度上也是被迫甚至是不情愿的。这也为王家栋败走官场埋下了隐患。

一个多小时后,雯雯回来了,她进门看了彭长宜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彭长宜知道,雯雯回家应该一无所获。

姚斌、寇京海、黄金、林岩等人都按彭长宜的意思,还清了所欠的饭费。雯雯的房间当成了临时财会室,最后,同样是在老顾的陪同下,雯雯把钱存在了银行。

晚上,彭长宜陪部长在他的房间里吃的晚饭,吃完饭后,彭长宜才跟部长讲了王圆和贾东方的事,讲了王圆伤残和立功背后的真正原因。

部长听完后,两道浓眉,皱得紧紧地,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彭长宜,彭长宜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部长的表情这样严肃和痛苦,他知道,那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表情,这写表情里有愤怒、有心疼、有无奈。听彭长宜讲完后,他半天说不出话,依然皱着眉看着彭长宜,半天,才暗暗地咬着腮帮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贾东方,欺负到我王家栋的头上来了?该死,真真正正的该死!”

好多年以后,当彭长宜推着轮椅上的王家栋,在阆诸乡间道路上散步的时候,王家栋看着垂暮的夕阳,深有感触地说道:“长宜啊,我这辈子应该是说没有什么可遗憾的,风光过,让对手不憎恨过,让领导不踏实过,可以说这也是我值得骄傲的地方。唯一令我觉得毕生至痛至撼,并非事业曾遭的挫败,而是儿子,是我耽误了他,害了他……”

人生之起落、沉浮、纵横,所有的这一切,此刻都汇聚在王家栋的身上,凝聚成了今日的王家栋之痛……

也可能是受到惊吓,也可能是雯雯思想压力过大,第二天,雯雯便感到肚子疼,她被及时送进了医院,刚到医院羊水就破了,可能,小家伙等得不耐烦了,折腾了半夜,终于平安健康地来到了人间,当护士把渣渣哭的小家伙放在天平秤的时候,护士惊呼到:七斤九两!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小子啊!

一直陪部长老俩守护在医院的彭长宜,看到部长的眼圈红了,倒是部长的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唠叨儿子王圆,说有什么事比得上媳妇生孩子重要?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打一个,真是混了球了!嘴里磨叨着,怀里却抱着大孙子不撒手,不停地夸她的孙子长得好看,跟王圆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孩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平添了许多快乐和忙碌,冲淡了王家栋内心的忧愁。儿子不在家,他和老伴儿担负起照顾雯雯母子俩的重任,在这之前,他就钻研了大量孕妇营养佳肴,尤其是有利于下奶的各种煲汤。

王家栋知道,雯雯肯定会由于担忧王圆,奶会下得不多,雯雯生完孩子后,吃的第一口东西就是公公王家栋给她煲的。

那天,王家栋在家煲好汤后,坐着车,来到了医院,不想,迎面却碰到了彭长宜的岳母,岳母见堂堂的市委副书记,拎着一个保温桶,来医院给儿媳妇送饭,噗嗤就乐了,说道:“天哪,这是您吗?”

王家栋瞪着眼不高兴地说道:“不是我是谁?我的形象就让你那么好笑?”

岳母赶忙说道:“不是好笑,是新奇,我刚刚看您孙子出来,您真是好福气,得了那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王家栋一听她提起自己的大孙子,立刻就笑了,赶紧跟她摆了一下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呵呵,老贱气。”彭长宜的岳母冲着王家栋的背影暗自嘟囔了一句。

王家栋推开雯雯住的单间,老伴儿正在收拾刚刚换下的尿布,他来不及放下保温桶,就先凑到小床前,弯着要,低着头,打量着睡得正香的孙子。他伸出一根手指,刚想摸摸孩子那粉嫩的脸蛋,就被老伴儿打了一下,说道:“别乱动。”

王家栋赶忙收回手指,说道:“这个家伙表现得不怎么样,我来两次,两次他睡觉。”

老伴儿说:“那是你时气不好,他睁着眼睛玩了半天呢。”

“睁眼了?”

“当然,我从产房把他抱进来的时候,刚放到床上,他就睁开眼睛了。滴溜溜的。可精神了。你头来的时候,还睡着。”

“呦呵,你个臭小子,看来跟爷爷不友好。”

老伴儿说道:“刚才哭着,给了一点水喝,估计水不解饱,喝了两口接着哭,那声音,好大。”

王家栋张着嘴笑了,说道:“当然要哭了,饿了不给奶吃,拿水骗人,肯定不答应!”

雯雯笑了,说道:“大夫让给水喝的。”

王圆母亲用小勺给雯雯舀了一小碗汤,说道:“雯雯,尝尝,猪手芸豆烫。”

雯雯看了一眼,没有食欲。

婆婆说:“雯雯,你爸爸最近光研究这些东西了,怎么有营养,怎么下奶,现在还有点烫,凉凉再喝。”她又跟王家栋说道:“小园怎么回事,怎么还联系不上?”

王家栋说:“手机信号不好,我给他打着。你不用操心,他心里比咱们还惦记呢。”

“也是,你多坐会儿,我去把尿布洗了。”老伴儿说着,就端着一盆要洗的尿布走了出去。

王家栋看着老伴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就扭过头,发现雯雯用胳膊挡着脸,在低低地抽泣。

王家栋把凳子往雯雯的跟前凑了凑,语重心长地说:“雯雯,别哭,影响下奶,记住,王家的人,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我们必须要坚强面对一切,雯雯。”王家栋说着,把雯雯挡在脸上的胳膊拿开,说道:“我们来分分工怎么样?”

雯雯用另一只手擦了一下眼泪,“嗯”了一声,点点头。

王家栋温和地说道:“你的任务也是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哺育孩子,其它的一切交给爸爸来办,相信爸爸,好吗?”